紧接着“咔嚓”一声,辰昱无意识的捏碎了手里的笔杆。
旁边人几乎是瞬间就跪倒了。
可是辰昱站着没动,眼睁睁看着面前白纸。
墨汁饱满,一滴一滴落在纸上,晕染开纸张细密的纹路。
那一刻,辰昱感觉到那个潜伏的魔魇动了,自己胸腔有一个地方爆裂开来,里面流出的全是黑稠的脓液。
有一个声音就靠在他的耳边。
低低的,不厌其烦的,叫嚣着。
杀了那个人。
杀了他。
让他彻底消失。
辰昱笑了。
他轻笑着放下笔,慢条斯理的将桌上的墨汁斑斑的白纸揉一下扔掉。
辰昱记起几个月前还在京都的某一天,他看见平九站在一处屋檐下,穿的是青衣白衬,眉眼沉思,手里无意识捋着修长的竹叶,露出一小节骨节分明的手腕。听闻有人靠近时,平九抬头看过来,目光清朗灼灼,只是未曾有意的笑了一下。
许是有微风徐过,午后阳光正暖,辰昱跟着无防备的笑了一笑。
那一刻就有东西不一样了。
他是平九,也是陆秋鸿,他比以前变化很多,锋锐很好的隐藏起来,然而目光时常空远,他仍向往不拘束的自由。
可是瑞王不会放过他。
很多年前辰昱便在想,总有一天,他会得到这个人。
得到他,毁了他,占有他,或者陪着他。
喘息声起伏急促,压抑难耐。
平九把辰昱的手腕压在头顶,深沉又烧着火一样的看着辰昱,他知道怎么抚摸亲吻,会让身下有力的身躯变得敏感,又怎么做能让瑞王陷入完全无法思考的境地。
就身体而言,他们似乎意外合得来,只是等瑞王清醒后一向不太能接受这个现状。
可是今夜辰昱却回应了平九的吻,用力的拥抱他,双腿纠缠在一起。
今夜的平九沉默寡言,他咬住辰昱的喉结,用力吮吸,动作不多见的有些粗bào,感受到身下从抗拒僵硬变得顺从柔韧。
当顶点来临时,辰昱咬在平九的肩膀上,抑不住的呼吸急促又尖锐,目光都有些失神了。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充满□□,有一些撩人。
平九感触着辰昱全身破绽的身体,头脑冷静下来,心又有些发胀,他想,这只有我可以对他这样做。
这好像是一种特权,又像是一种被需要,对于平九如今而言,能有这份qíng感实在难能可贵。
就好像,被别人需要,他还可以活得更久一点。
两个人解放后,平九往旁边一趟。
他想,跟瑞王置气,不过是把事qíng越弄越糟。
再说沈浩轩不必要受到无谓的牵连,这件事本身就有些乌龙。
于是他往旁边一撑,看向辰昱,辰昱还有些未回神,气息也不稳,只是把目光从chuáng帏顶端移到平九脸上。
平九虽有些瘦,身体仍然修长且结实,脖子上几处不轻不浅的红痕,肩膀上明显的多了一个牙印,他低低道,“王爷,你今夜这是吃味了么?”
辰昱目光一顿,又见平九叹道,“我跟沈浩轩多少年未见了,去城外只是切磋剑法,没想到会惹你生气。”
辰昱听到那个名字眉头就紧了一下,眼色直接沉下去,“他不行,你……”
眼看着辰昱眼底的暗火似乎又挑起来了,平九忙截断他的话,倾身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好,你既然介意,我不会再去找他。”然后翻身躺在chuáng上,有些无奈的往上看,“王爷,我既倾心于你,自然不会再亲近他人,你怎么对我为人这么没信心的。”
辰昱侧过身来,“我并非对你没有信心,只是沈浩轩不行。”他闭上眼睛,似乎想起不愉快的事qíng,“再有下次,我不会给他留后路。”
听这个意思至少是退让了一步。平九明白瑞王心里对当年的事颇有不满,对这个答复也还算接受,于是侧过身来,与辰昱面对这面,温言道,“我方才有些没收住,你腰可还疼?”
辰昱动了一下,皱了皱眉,“有点。”
平九拍拍chuáng,“趴过来吧,我帮你揉一揉。”
平九运了点气劲,手上力度适中,正拿捏得恰到好处,辰昱趴着起先是一言不发,后来忽然问道,“你以前也给别人这样按过么?”
平九触摸着紧致光滑的肌肤,手指顿了顿,开口道,“一定要说真话么?”
辰昱闭上眼,那yīn影处的魔魇似乎又动了一下,它脱离控制,活在他的胸腔里,漆黑的一团蠢蠢yù动,随时都有可能裂开。
平九又道,“小时候不懂事,染了一身不良的习气,现在不会了。”
说着,平九低头吻了他的头顶,低低的道,“以后也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御用小玛丽的有一个地雷= =
我为什么总是在半夜更文……
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
有一丝光霭落在眼睑上,昏huáng色的。
平九睁开眼,有一时间不知道是早晨还是傍晚了,清醒了片刻,侧身过去捞散落的衣服,动的旁边人也醒了。
辰昱睁开眼看了平九一眼,又闭上,单手搭在额头上,“什么时辰了?”
平九挑开chuáng帘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光,“不早了。”又道,“今天倒是没人来敲门。”
辰昱翻过身去,嗓音慵倦,“他们不敢来。”
平九穿上内衫,道,“今天没事qíng么?”
弯腰的时候从衣服里掉落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什物,是一粒长叶状的玉式,辰昱拿起来仰面看了看,“这是什么?”
平九道,“集市上买来的小玩意,昨天想给你,又给忘了。”
辰昱随意的扫了几眼,“不像是真货,这种玩意王府何其多,你若喜欢,回头我送你就是了。”
平九俯身在他耳边吻了一下,“你若不嫌弃带着便是了,你送我的与我送你的,自然是不一样。”
辰昱的目光在平九唇上落了一下,道,“说的也是。”
窗外chūn光无限好,平九整衣出门,正有几瓣花叶从眼前飘落。
平九的视线顺着飘零的花叶望过去,一个黑子男人正抱着剑立于墙角,冷漠的看着他。
是伊尔远的侍卫,名为野吉,话很少,往日与平九甚少有jiāo集,今日站在这里,却好像有什么事。
平九随手关上门,那男人往前一步挡在平九身前,道,“主人有事找你。”
平九挽了一下袖口,道,“等我厨房忙过,就会去的。”
说着平九向侧方移了一步,旁边那人跟着跨一步又挡在面前,冷冷道,“主人是说,现在。”
平九淡淡看了他一眼,“然而,你主人并非是我主人,平某有王爷jiāo代的事要做,恕难从命了。”
话音刚落,一道暗息震dàng过来,平九侧身闪过去一掌,见对方将剑向糙地里一扔,不似动怒,双眼仍是冷凝着的理智,好似有些试探的意味,二话不说便迎面扫过来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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