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戬举起手就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本王让你去就去,你怎么这么多话!”
卫禹眉头一挑,眯起的眼睛净是坏心思,“王上要是怕百里先生不开心,埋怨你不立刻回高鸣台,王上直说就好了,还这么拐弯抹角,王上你就这么着急呢?”
“臭小子翻天了你!”赛戬抓住卫禹就是一记bào栗,“以为你得了战功就无法无天!还敢调侃本王,本王是不是平时太放纵你了。”
卫禹一边躲,一边笑着开口,“王上别生气啊,属下就是随口说说的。”
“还说!”赛戬毫不客气一拳头,“还不快去!”
卫禹抱着头,“好好好!王上别恼羞成怒啊,属下这就去了,哈哈哈。”
卫禹临走千还挖苦了赛戬一声,说完就逃也似的飞奔去了高鸣台,这个小子确实越来越无法无天,不过机灵如卫禹,他也是有分寸的,知道如何玩笑不会惹得赛戬不悦,也知道百里捻在赛戬心中的地位,自然乖乖跑去高鸣台,将赛戬的意思告知百里捻。
卫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要将自己战场上的英勇无敌,如何担当重任如何带军突袭宇文泱的英勇事qíng告知莫湮,让莫湮那个厉害得了不得的人也知道,他卫禹虽武功剑术比不上他,可是依旧是羌晥英勇的剑士,战场上更是一片豪qíng。
卫禹怀着想要向好友炫耀的心qíng,不觉加快了步伐,只冲着高鸣台而去,进了高鸣台又一路上楼阁,迫不及待地往前冲,没多会儿就进了寝宫,他的铠甲还没来得及退下来呢,冲进去就喊着莫湮的名字。
“莫湮!莫湮!你卫大侠我杀敌回来了!还不快出来迎接我,我可是战胜宇文泱的英雄将军,你听到吗?莫湮?”
卫禹在屋中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莫湮,他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心想着这小子怎么不在?转念一想百里先生总是派他出去,他不在可是有常事,只是卫禹满腔的热qíng浇灭了几分,转头往百里捻的房中去,要将赛戬吩咐他的话告知百里捻。
轻轻推开门,卫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整整齐齐的摆设,以及空dàngdàng的房间。卫禹突然有些不安,抬脚走进内室,内室的软塌上铺盖整齐,没有任何睡过的痕迹,卫禹这可激dàng的心彻底冷了下来,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正巧有一小丫鬟进来,卫禹一把拉过那丫鬟,开口就问,“百里先生呢?”
小丫鬟被扯得一个踉跄,见卫禹严肃的神qíng,不敢有片刻耽误立即开口,“回……回卫将军,百……百里先生离开了。”
“离开了!?”卫禹瞪着眼睛,“什么叫离开了?离开高鸣台了还是离开陶阳城了?说去哪里了吗?莫湮也离开了吗?”
无数的问题砸向小丫鬟,小丫鬟被卫禹这幅模样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开口,“卫……卫将军,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就……就是百里先生突然不见了,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陶阳城,更不知道去了哪里,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卫禹此刻心中燃起无数怒火,得胜而归的兴奋全然不见,只剩胸腔中憋屈的怒火,他抓着小丫鬟,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缓一点,“那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可留下过什么东西?书信总该有吧,总不能不告而别?”
小丫鬟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开口,“王上出兵离开陶阳那天……那天晚上百里先生就不在了,奴婢们怕王上回来生气,已……已经翻遍了高鸣台,也……也没有找到。”
“书信呢!书信都没有一封?”卫禹不相信。
小丫鬟抬眸看了卫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怕惹得卫禹生气,又不得不点了点头。
“呵,”卫禹冷笑了一声,自然也明白了小丫鬟的意思。他们出兵当夜百里捻和莫湮就离开了陶阳城,信誓旦旦说着等他们凯旋而归,却早就打定了离开的主意,说不定百里捻称病不随军去西昭,就是为了离开罢了。
卫禹攥着拳头,眼神之中尽是埋怨与不甘,“竟连一封信都没有!”他们可以离开,可是居然连封书信都没有,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留下,直接不告而别不知所踪,这可当真让人寒心。
卫禹不知道如何将此事告知赛戬,他晃晃dàngdàng进了军马场,眉眼间尽是失落,赛戬待百里捻如何卫禹看在眼中,可是百里捻到底是大姜旧人,心思绝不会在羌晥,卫禹想过百里捻会不会离开羌晥,可是却没想过他会在此时不告而别,且没留下只言片语,就连莫湮也没有留下一句话。
百里捻有他的国仇家恨,不留给身为羌晥王的赛戬书信也就罢了,为何同为友人,又没有多少利益纠葛的莫湮,却不肯给自己个消息呢,卫禹抿着嘴唇,眼角染着愠色。
赛戬见卫禹在军马场边晃dàng,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倒是没有怀疑什么,将最后一件事qíng做完转头离开军马场,来到卫禹身边,“是捻儿有话让你传过来吗?”
卫禹正在胡思乱想中,没意识到赛戬来到了自己身旁,他看着赛戬张了张嘴,话没能说出口。
赛戬皱起眉头,他不喜欢扭捏,“有什么话你就只说,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卫禹抬起头来,他的眼神有几分复杂,眸色微深,“百里先生离开陶阳了,王上出兵离开陶阳城当天,百里先生就离开了陶阳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留下书信,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没有行踪,也不知去处。”
一口气将所有话说完,没给赛戬留下任何疑问,将他知道的都全盘托出,说完这些卫禹反而平静下来,他现在唯一恐惧的就是赛戬,怕他震怒发飙,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qíng来。赛戬还留有着少年心xing,虽已经比在苍玉山内时稳重了不少,可是莽撞的种子一直埋在心中,若是闹腾起来对羌晥对赛戬自己也定是不好。
赛戬听完卫禹的话,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走,快步飞跃起朝着高鸣台奔去,急促的步子中能看得出他的着急。卫禹往前一步,想要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心中一片凄然,他替赛戬鸣不平,平心而论赛戬对待百里捻如何,可是百里捻呢,却从未坦诚相对,步步都算计着,毫无真心。
……
雪下得更猛了,从轻扬地飘dàng到现在一堆一堆往下砸,方才晴朗的天空也被乌云阻挡,昏暗暗地挤在一起,不给飞dàng在半空中的鸟儿一口气喘。赛戬跑进高鸣台寝宫之时,肩头已经落满了雪花,刚刚入冬屋里还没有添炭火,比屋外还要冰冷,赛戬冲进内室,就只看到了空dàngdàng的屋子。
百里捻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所有他曾用过的器皿物件全都消失,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赛戬不甘心,又跑了几间屋子,别说是百里捻的人,就连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赛戬瘫坐在了软垫上,眼神也有些空dàngdàng的,却没有预料中的愤怒发飙场面。
其实赛戬总担忧会有这么一天,从之前百里捻对他温柔的笑中,他就觉得他会离开,果不其然他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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