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不必懊恼,百里捻那人心思深沉行事诡谲,王上没有看穿他也是qíng理之中,只是如今形势对于我们西昭而言,并不好。”
越洆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尤其知道当年的老西昭王之死是百里捻所致,三国围攻南明那是百里捻的手笔,如今北晏又被百里捻夺权,这样心计深沉的人,他怎么会不担心呢,西昭可是唯一存活的当年三国之一。
越洆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跟大姜是必然势不两立的,我西昭形势局促啊。”
越织心也皱着眉头,越洆能想到的事qíng她怎么会想不到呢,而她想得比越洆还要远,对百里捻更为忌惮,他低眸笑了半会子后,突然开口道,“王上,我们朝大姜送jiāo好国书吧。”
“jiāo好国书?”越洆不解,“我们与那姜捻的仇怨还不够明显吗?当年大姜覆灭跟西昭必然有关系,而姜捻复国复仇的意思也足够明显,我们送国书他能收吗?大姜和西昭绝不会jiāo好。”
越洆说得这些越织心当然知道,只是她却有不同的想法,越织心低眸看着地图,开口道:“如今大姜虽占据着北境,朝纲动dàng似乎也稳定下来,可是大姜的兵马却大不如前,宇文泱已死,他手下的五十万大军尽数毁在西境,百里捻手中虽然有着原来北晏的警卫军,可绝没有从前勇猛,更何况北境内民心动dàng呢。”
越织心顿了一下,“百里捻就是利用北境的民心动dàng才能夺权,他此时只想着休养生息绝对没有战心,我们送jiāo好国书百里捻一定会收,不管他是存了什么想法,此刻他一定会与我们jiāo好。”
越洆还是不明白,“可是,我们为何要与大姜jiāo好?他日大姜若qiáng盛,百里捻定不会放过西昭。”
越织心微微一笑,“我们派人去大姜,不就是为了查探一下大姜的qíng况吗?若能安cha眼线进大姜,就算日后生变,我们也不至于太过被动啊。”
越洆挑起眉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
百里捻自然同意西昭的jiāo好,两国jiāo好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件应当之事,毕竟大姜需要休养生息。
这北境似乎真的陷入了平静,天下也安宁下来,百里捻复立大姜之后顺应民意休养生息,因为宇文泱而混乱的北境一时之间平静了下来。快尽年底,天仿佛更冷了几分,这几日更是飘dàng起了小雪,北境本就寒冷了上几分,又十分gān燥,这雪花坠下硬邦邦的地面上,不化一分全然堆积起来,就连枯树枝上都尽是堆积的白雪。
北境王城外的小山坡上,皑皑白雪裹遍了全山,将枯树叶的灰白就尽数盖了起来,冬日里的枯败似乎得到了拯救,只是雪下了多日,连上山的小路都淹没掉了,山下的猎户都歇在家中,无人上山,这小山竟也沉浸在安静中。
只是在雪花飘dàng的东风中,小山上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裹着黑色棉绒披风的男子站在枯树边,他眼睛一直瞧着面前的矮坟,已经瞧了许久,未曾动过,仿佛冻僵了一样站在那儿。
他的脸上裹着一方黑色的布纱,将他的面容藏在黑布之下,只露出一双丹凤桃花眼。这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脸,他的眼神却极其复杂,带着些悲怆又带着些愤懑,他一直瞧着地上的矮坟,本来还有点懦弱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那是宇文泱的坟。
“爱卿,孤王不应该这般懦弱的。”男子喃喃道。
忽然有风chuī来,chuī起男子的刘海,那刘海之下是一双燃起怒火的眼。
……
“又下雪了。”
舒月阁中,百里捻抬眸看着窗外,今年的雪似乎很多,去年的时候他就是风雪中离开陶阳来了北晏,只是一晃一年过去,已经不同于之前的风景,百里捻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雪花在手掌中化成一滴水珠,他的眸色有些深沉。
莫湮从屋外进来,他带着一身的积雪,来不及清理这积雪就表qíng凝重地朝百里捻走来,他紧皱着眉头,“王上。”
“有什么事慢慢说。”百里捻发现了他的着急,随即关上了西窗,回头看向莫湮。
莫湮表qíng十分凝重,往前一步,“王上,刚刚莫樱来报,有关北晏王尸首消失之事,她好像有了什么发现。”
莫樱跟莫湮不同,她有极qiáng的胜负心,让她跌倒的事qíng她定要找出原因,即便大姜复立她依旧在藏书阁蹲着,而上天也不辜负她这份执着,当真是让她找到了些蛛丝马迹。这事也不只是压在莫樱的头上,百里捻心中也存着戒备,能在藏书阁将尸首带出去,这绝对足够构成一桩祸患。
“什么发现?”百里捻的眼神也锐利了几分。
莫湮:“回王上,莫樱在藏书阁的最深处,书柜的最后一层发现一个机关,移动一下上面的一本书就会出现一个密道。”
“密道?”百里捻抬起眸子,仲演还没出事之前,他就在藏书阁安排了自己的人手,当时因为要安排人手还特意派人去藏书阁打探了一遍,仲演死后更是打探过无数遍,都没有发现这个机关,可见这是一个极其隐蔽,也足够重要的机关。
莫湮接着说:“是密道,莫樱发现之后立刻告诉我,我和莫樱两个人穿过了那条通道,密道处于王宫地下一路通往宫外,有十几里那么的远。我和莫樱出来之后,发现已经到了王城外的小山坡,这条密道没有多么特别,只是足够深和长,通道里也没有什么摆放,应当就只是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
“藏书阁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百里捻喃喃念着这句话,若有所思,“所以你的猜测是,有人进出藏书阁走得根本就不是王宫中的路,而是这条密道?”
“属下不只是猜测,是已经确定了。”
莫湮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条剑穗,鹅huáng色的剑穗,做工确实jīng致,用的织线也是上乘,只是这样的剑穗并不是极其罕见之物,达官贵人习武之人都能拥有,就只是一条断掉的剑穗而已,猛然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百里捻抬眸看了一眼,可是他的眼神落在那飘dàng的穗头却明白了。
这条剑穗他见过。
莫湮从手中拿出了一把剑,那是羽寒金剑,百里捻再认识不过,这把剑在宇文泱死后就被百里捻拿了过来,他将这把剑给了莫湮,他曾经答应过莫湮,终有一天会将王叔的这把羽寒金剑给他,百里捻没有食言,只是这会子这把剑出现在面前,却有另外一种意味。
这把羽寒金剑上的剑穗和莫湮刚刚给的剑穗,一模一样。
“羽寒金剑是仲演送给宇文泱的,这把剑的剑穗还是原来那条,我也问过伺候过仲演的宫人,他们说仲演也有一个最为喜爱的短剑,挂着一样的剑穗,这样看来,仲演一定走过那条密道。不对,应该说带走仲演的人,走过那条密道并遗留了这条剑穗。”
这是莫湮和莫樱两个人推断,由莫湮告诉了百里捻,百里捻捏起桌上的剑穗,低眸看了两眼,表qíng却有些复杂,他喃喃开口,“哪个人会在带走一具尸体的时候,还记着带走一把短刃呢?让这剑穗遗留在密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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