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xingqíng向来温和,见仲演自责心也有不忍,只得委婉相劝,“王上,玉玺与您都在,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不过只是一句简单的宽慰而已,仲演明白方羽的意思,只是这一切好不好还不是得看他自己如何做,百里捻害他至此,他自然不会再妥协下去,素日里温和的仲演也终于再也无法温和一笑,任由事qíng发展下去了。
马车一路往羌晥而去,即便是飘着大雪也未曾停歇,仲演一直在王宫之中,从未出过北晏。如今瞧着沿途的不同风景,心中不免存了些许感叹,他不该畏惧于小小王宫之中的,这天下不是之前的安然天下,早就是铁蹄踏遍、群雄乍起、你争我夺的乱世千秋。
仲演彻夜行路,行了一日一夜到了陶阳城边方才歇息,他对陶阳早有耳闻,陶阳城先前是南明的jiāo通枢纽处,此处乃处于南北中心线上,往东是平分南北的白霁江,往北则是北境,往南是南境,往西是苍玉山,处于天下中心的绝好地段,天下形势逃不开陶阳城的眼睛。
仲演抬眸看着城门口,眼神深邃,“方羽,你去城内打探一下,再将此信送到高鸣台。”
“公子不进城吗?”方羽问仲演,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方羽已经改了称呼,毕竟北晏已经在悄无声息中破灭,天下人也只知北境大姜,早忘记了北晏是什么,更别提北晏君王了。
仲演摇摇头,“你就说你是北境来的人,要亲自见羌晥王,并将这封信亲自jiāo于羌晥王赛戬手中,送信之时定要瞧准了那赛戬的态度,若他心存好奇你便说我已在陶阳城外等候,若他十分平静,你便回来别提我,我们再作打算。”
仲演细致的脾xing没有更改,他给赛戬的信中说了自己是北境之人,对北境极其了解,不过却没有言自己乃是北晏王仲演,还谈了天下大事,谈及若羌晥心怀天下,他愿意辅佐,并把大姜王城也就是原来的北晏王城详细地境图纸献上,这份图纸连王宫的地下密道都有描述,若是对大姜心怀叵测之人,一定欣喜,拿到这他一直便仿佛掌握了大姜王城所有。
仲演的这份礼足够诚恳,若是赛戬相信于他,定会请他入宫,若是并不信任,他也不打算现身。一直藏于北晏王宫中的他,对天下之事了解甚少,即便他已经摒除了内心的惧意,但实在不能莽撞行事。
方羽懂得了仲演的意思,他与仲演告别,带着这份书信混进了陶阳城。陶阳城虽是天下消息杂聚之地,人也是鱼龙混杂,可是有羌晥的重兵把控,方羽想要混进高鸣台把信递给赛戬却并不容易,不过他却在高鸣台外碰见了卫禹。
“你是北境而来的人?”卫禹问方羽。
方羽回答道:“是,我家公子想要拜访羌晥王,特地修书一封,望能亲自呈现与羌晥王。”
“你家公子?”
提到这公子二字,卫禹微微抬起了眸子来回打量着方羽,北境而来的人还是一位公子,还要亲手将信送与赛戬,卫禹自然想不到仲演身上,他倒是把思绪放在了百里捻身上,心想着莫不是百里捻因为之前之事前来拜会王上?只是这送信之人他却不认识。
“为什么是你而来,而不是莫湮?”卫禹问方羽。
方羽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向来醉心药糙医术,哪里知道莫湮就是百里捻的贴身侍卫,更是连这个名字都未曾听说过,可是为了能见羌晥王,也只好硬着头皮回答,“莫湮他……他不方便前来,公子就让我前来送信。”
听到这里卫禹冷哼了一声,表qíng并不友善,“就知道那臭小子没脸来!”
卫禹还以为因为上次不告而别,莫湮内心有愧不好意思面对他,这才派了其他人而来。他扫了那方羽一眼,虽仍然带着怨气,不过也没有为难他,就算百里捻再不好他也不能替王上拒绝了百里捻的信。卫禹冷言道:“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王上。”
方羽虽然心有不解,但是只要能见到羌晥王,他也就不在乎卫禹什么态度,毕竟方羽跟仲演一样,他也从未离开过北境,不懂这羌晥的民风人文,也不懂羌晥人之脾xing,只温和点头跟着卫禹进了高鸣台。
……
“捻儿的人?”正在批阅奏折的赛戬听闻卫禹的话,随手就扔掉了笔,红笔甩了一地的祁红墨汁,本来就翘着二郎腿的赛戬现下更活脱起来,转头就往外走,“捻儿的人在哪里,捻儿也来了吗?”
卫禹拦住赛戬,苦口婆心道:“人就在外面王上别着急,只是……”卫禹看着赛戬,“王上想好要如何面对百里先生了吗?”
赛戬愣了一下,他自然明白卫禹是什么意思,大姜国复立,捻儿已经不是游历天下不沾风云的神机子,而是占据北境的一方霸主,他不会再如同以前一样为羌晥筹谋,角色身份已变态度自然也不会一样。
赛戬心里明白这里,可是并不代表他愿意这样,他挥挥手并不在意的模样,“以前如何面对,此时就如何面对,难不成本王还要换副嘴脸不成。”
“王上!”卫禹看着赛戬冲出门外,他想要拦也是拦不住,只能心底叹一口气,期望此次百里捻来羌晥,并不会发生些有损羌晥之事。
卫禹自然想不到,他的担忧完全是白担忧,百里捻离开陶阳城后,就没想过要再回来,毕竟立场不同,而他大姜旧主的身份又昭告天下,姜捻就永远只是姜捻了,再也不是南林神机子百里捻。
另一边赛戬见了方羽,迫不及待拿过他手中的书信,满怀欣喜期待着百里捻带给他的话,可是越看着书信他的脸色就越yīn沉,等到书信读完他欣喜的容颜已经变成了黑脸。一个你期待的人变成要对付你期待的人,这种落差着实刺痛了赛戬,他扔掉手中的书信,看向方羽。
“仲公子是谁!?”
书信中仲演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落款乃是北晏仲公子。
方羽可是满怀头疼,这羌晥王并没有仲演预料中的好奇和平静,反而一脸怒意,这下他可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了一二三来。
追过来看过信的卫禹也皱起来眉头,知道自己是回错了意,现下这人根本就不是百里捻派来的人。卫禹把剑出鞘抵在方羽的脖子之上,“你是谁?替谁来送信!不说我就杀了你!”
方羽是真没想到事qíng变成这个模样,他知道自己不开口不行,“回……回羌晥王,我乃是从北境而来,受仲公子所托来羌晥送信,这仲公子也没有告诉我他是何人,在下……在下就是一个送信的而已,望羌晥王明鉴!”
方羽倒也不傻,见qíng况不好,就没有将仲演漏出来,只是撒了一个小慌。不过方羽不傻赛戬也不傻,之前支支吾吾现在又说不认识,其中若是没有猫腻那才奇了怪。赛戬扫了方羽一眼,又扯过了在卫禹手中的书信,他眸底微深。
“将这个送信的扣押起来,另外卫禹你派人去查这位仲公子,去陶阳城内查,就算这仲公子不在陶阳城内也一定在城外不愿,你定要将这个仲公子带到本王面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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