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进来吧。”
“是。”
……
“公子。”李尚诺走进院子,皱了一路的眉头却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拧的更紧了,“墨渊公子,王爷,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了?”沈轻君看了一眼想要说话却又闭了嘴最后只是伸出手指戳了戳李尚诺的楚玄昭,只得又把目光落在一脸忧虑的李尚诺身上。
“这,我怎么说呢,今日陛下当众宣布,将公主殿下赐婚格吉思了。”李尚诺额头渐渐浮上一层汗,秋风一chuī,有些发凉。
“哦,所以呢?”沈轻君不明所以。
“所以,所以,我想请你们帮我,公主不能和亲,不能嫁给格吉思,我,我——”
楚玄昭看着沈轻君听得难受,直接打断了李尚诺,“还是我说吧,他爱慕玉璇公主,因此不愿公主出嫁和亲。”
“王爷!”李尚诺的心思突然被人扯开了说,有些急。他没想到,楚玄昭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
不得不说,这都多亏了长了一双猴眼的楚玄昕。
“怎么?不说的话,怎么帮你?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现在有时间等你矜持?”楚玄昭实在忍不住怼了李尚诺几句,说到最后,下意识地看了沈轻君一眼。
沈轻君眨眼:关我什么事?
楚玄昭眨回去:你是不是也在矜持?
李尚诺疑惑:你们眉来眼去的在gān什么?
不对,我为什么想到的第一个词是眉来眼去?而且用起来好像毫无违和感啊……
“嗯,呃是,我爱慕长公主殿下,请你们帮我。”李尚诺朝两人垂头,恭颈,一时间没有再抬起。
“哦,明白了,不过我没法帮你。”
“为什么?!”李尚诺猛然抬头。
“让公主和亲,是皇帝的旨意,我又如何能让皇帝收回成命?况且,你爱慕公主,可公主又是什么想法?若是公主并不,嗯,那个,听说格吉思人也不错,我总不能因你一人之言,就乱点鸳鸯谱。”
“公主也一定对我有意!”李尚诺急急解释。
“那只是你的猜测。”
“不,不。我与公主虽未言明,但彼此心知肚明,我相信,她的心思,一定跟我的心思一样,我能感觉到。”李尚诺有些激动,伸出手,想要扯住沈轻君的衣袖,被楚玄昭挡了挡,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有些不大自在地退了一步,又重复了一句,“我们心知肚明。”
楚玄昭看向沈轻君。
是啊,我们心知肚明。
沈轻君淡淡转头。
李尚诺看到沈轻君转头,以为他是在拒绝帮忙,不由得更加急了些,“你们帮我想个解决的办法,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只要能阻止公主去和亲。”
说到后来,李尚诺声音越来越低,无助地叹了口气。
“你所说的心知肚明,也许是你一厢qíng愿……”沈轻君声音有些轻轻的,也不知道是在问话,还是自言自语。
“若是一厢qíng愿,又为何会言传意会,心契相通?”开口的不是李尚诺,而是紧紧盯着沈轻君的楚玄昭。
“所谓心契相通,不过是你自己qiáng加的想法。”
“那现在又何尝不是你自己qiáng加的说法?”
“子非鱼——”
“你亦非我!”
“你们别——”别吵。李尚诺想说。
这两个人今天怎么回事?之前从未见过他们吵架,为何今日不过一句话……,难道,是自己的事,实在不好办?
那他可有些过意不去了。
李尚诺话没有说完,因为从他一开口,两人都是戛然而止,未再开口,三人一时间一同陷入了沉默。
……
秋风萧瑟,一片枯叶旋转而下,落在了沈轻君膝头。
楚玄昭微微向前挪了一步,想了想,又停下。
沈轻君伸手捻起落叶,粉尘从他指间飘落,“不如,你先去确定一下公主的想法再来?”
“可是父皇和亲旨意一下,公主身负婚约,无旨,外男不得相见,李寺卿恐怕无法拜访公主府。”楚玄昭立即接到。
沈轻君没有看他,掏出帕子将手上的碎屑擦净,“我想,李公子既然自认与公主心意相通,想必,一定有办法与公主见面吧?如果她不是公主,你可还会一如既往,她又是否愿意为了你,放弃公主的身份?”
“…是,李某有办法与公主相见。”
“那,回见。”
李尚诺离开,楚玄昭也随之而去。
……
夜色如幕,风声如诉。
暗月青瓦,高墙密树。
dòng箫声幽鸣,茫茫然而不知归路。
沈轻君墨发随秋风狂舞,衣袍卷起心波,猎猎作响。身后,夜色中一个身影轻轻落在他身后的青瓦上。
沈轻君微顿,却没有转身。
箫声渐渐终止,秋风却愈发烈了些。
沈轻君转过身,看着隐没在夜色中的身影,身影朦胧,看不清人脸。
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楚玄昭静静地站在那里,既未走出,也未开口。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风声瑟瑟,倏尔,一向院内,一向院外,双双`飞身而去。
……
“公主,公主。”
一直辗转难眠的玉璇公主朦胧间听到数声轻唤,本就不多的睡意瞬间散了个gān净。
她坐起身,一把把帘子掀开,“梅香?”
这个时间,能让梅香来打扰自己的,只有和李尚诺有关的事,“是不是李公子有话传来?”
“是,公子的书僮夜里递来消息,说李公子求您明日玉钩湖畔一见。”
“公主?公主?”梅香见玉璇公主出神,不由又轻唤了几声,见公主抬头看过来,才问道,“公主,您看,怎样回李公子?若是您不愿意——”
“不。去回李公子,就说明日酉时,玉钩湖望月楼见。”
“是,梅香这就去。”
……
“王爷,您怎么了?”莫一本来跟在楚玄昭身后,打算送他回房歇息,可是楚玄昭走到后廊就不走了。
人在廊子里走来走去,走了十几圈了。
“哦,我没事。对了,莫一,天凉了,斗篷大氅的,可做了?”
“…还没。往年都是十月中旬做,现下还有几天,莫一正准备了上好的狐皮……”莫一抬眼瞄了瞄,见他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若是王爷急用,莫一这就送去尚衣局?”
“不,别。别送去尚衣局。你拿上本王收藏的那张玄紫狐皮,去城西善衣坊,就找上次你说的做锦被的那位陈大娘,让她做件大氅来。”
上次赔礼给沈轻君的锦被,做工jīng致、细腻,沈轻君嘴上不说,但看他的反应,显然很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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