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昭轻声道,“你别忘了。”
“gān我何事。”
“你跟我一同赴宴。”
“不去。我既未收到旨意,便是不知此事,哥你就当今日没说过吧。”说罢转头便走。
楚玄昭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胳膊,“你别任xing。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别人不把你当皇子,你不能自己也不把自己当皇子。”
“我没有。”
“皇室宫宴,你不去,父皇想来不会注意,你也乐的清净,可是,你想过后果吗?宫宴之事,并非密事,若此事传到朝堂,你想让诸位大臣都知道你没被当成皇子看待吗?你以后又将如何立足朝廷?”
楚玄昕挣开他的手,qíng绪突然有些激动,“诸位大臣不是早就清楚了吗?可清楚又如何?他们敢吗?我再不被待见,那也是皇子,他们敢嘲笑我吗?见到我,不还是要恭恭敬敬,三跪九叩的?!”
“是!他们不敢,因为尊卑有别,他们还得顾及自个儿的脑袋!可面上不敢,心里不敢吗?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要学政务,要立足朝堂吗?难道你要让他们都在背后嚼你的舌根儿,践踏你的声誉?”
“让他们尽管嚼去!敢嚼就别怕噎着!反正我不去。”
楚玄昭平复了下呼吸,努力放缓了语气,“听话,还是要忍耐,别在这种事上失了分寸,好吗?”
楚玄昕眼眶有些发红,“我忍耐不了。”
楚玄昭叹了口气,“今日我不问你了,你好好想想,明日给我答复。”
……
“冯二。”
沈轻君搬回王府,冯二又被楚玄昭指去负责他的起居。
“公子?”
冯二那天已经知道了楚玄昭爱慕沈轻君的事,现在见到沈轻君,总有一种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在哪的感觉。
王爷会吃飞醋,这一点从沈轻君刚回府他就感受到了。
当时楚玄昭吩咐几个家丁去为沈轻君搬东西,回来禀报时,因为沈轻君的容姿出尘,家丁抬头时不免愣了愣,结果楚玄昭当场就脸色发黑地把家丁轰了出去。
王爷的容貌也算俊美的了,也曾让人一见愣神儿,但他自己被人盯着时,都没发过那样的火。
“你家王爷在吵什么?”沈轻君从小五感过人,又因为作为辰隐阁阁主,刻意的练过,因此,呆在雅竹轩便听到了书房隐隐传出的争吵声。
“吵?这,属下不知。要不,属下前去问问……”
“不用了,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下去吧。”
……
第二天一早,楚玄昕便早早来了信王府,开门第一句话就是,“我去”。
楚玄昭似乎早有所料,会心一笑。
他这个弟弟他知道,虽然有时耐不住了些,但到底还是理智的,一应事端,他心里其实也都门儿清,只是有时,事赶事,赶上了,就会一时间过不去。
……
没过几天,朱晴和碧鸳从江南回来了,还带来了青竹。
楚玄昭不好过问,直接让他们去见了沈轻君。
“阁主,朱晴/碧鸳见过阁主。”
“事qíng办的怎么样了?”沈轻君看到了朱晴身后眼眶发红,哽咽着说不出话的青竹。
“事qíng已解决,就是青竹,非要跟着来京城。”朱晴一把把青竹拉到身前,“你不是哭哭咧咧要见公子吗,怎么此时见了倒连见礼都不会了?”
“公子……,青竹见过公子。”青竹憋着说完,终于还是没忍住,一颗豆大的泪珠滑了下来。
沈轻君也大概想到怎么回事了,他离开玉园的时候让青竹回了玉芒山,可青竹从记事起就跟着自己了,乍然分开了将近大半年,怕是也不好受。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青竹顿时破涕为笑,他还以为要好好求公子一番呢,当即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是,青竹一定会好好伺候公子,公子可别再赶青竹走了。”
“快起来吧,长途跋涉,去歇会儿。”沈轻君朝外唤了声冯二,冯二匆忙进来,沈轻君指了指青竹,“这是我在江南时的小僮,今后会留在府里,有劳总管安排一二。”
冯二连忙垂首,“不敢,公子吩咐便是,何敢承有劳二字。公子放心,属下定会安排妥当。”
……
沈轻君待冯二领了青竹下去,才朝朱晴和碧鸳开口,“说说吧。”
碧鸳一拱手,“是。正如阁主所料,胡总管的确要反。我们按照阁主的吩咐行事,一路潜回阁里,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趁阁主与我和阿晴不在江南这段日子,暗中联合了阁里几位头领,想要将辰隐阁本阁攥在他的手里,我和阿晴到时,他已经在筹谋一战。”
朱晴冷哼一声,“这个老不死的,还真要反叛,当初阁主说他会反,我还不信,结果,哼!我就不明白了,老阁主在世时,一直对他信任有加,阁主对他也是不薄,他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qíng!”
沈轻君淡淡道,“人心不足。”
这世上之事,最怕无常难料,这世上之人,最怕其心不足。
沈轻君转而问道,“结果呢?”
朱晴撇了撇嘴,“胡总管被我当场诛杀,其他几个闹事的头领我本来要杀的,可是阿鸳不让,最后就只是把他们关进地牢了。”
“碧鸳做的很好。”
他们是头领,不是一个人。杀了他们,说不定会激起他们手下人的反心,适当的饶恕,却能换的他们的感激之心。
“阁主!”朱晴不qíng愿地跺了跺脚。
“晴儿,你xing子急躁,有事多听鸳儿的建议。”
朱晴噘嘴,“是,我知道了。”
……
朱晴和碧鸳走后,楚玄昭来了雅竹轩,“你阁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轻君微微皱眉,有些不大高兴,“王爷还有听墙角的习惯?”
况且,有什么好告诉的?他阁里的事,楚玄昭毕竟算外人,再者,他早在离开江南的时候心里就有数,知道胡总管根本就是个跳梁小丑,无法成事,连自己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我见她们行色匆匆,有些担心,才——”
“本阁的事。你不必挂怀。”
楚玄昭垂眸,“我知道了。”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站了半晌,楚玄昭见沈轻君丝毫没有让自己坐下来的意思,轻轻叹息了声,“你身体才好点,近来天又寒了些,别冷着。先歇着吧,我晚些再来。”
若是以前,他直接就坐下了,可那次之后,他实在不敢太随便,沈轻君会生气,是真的生气。
楚玄昭走到门前,沈轻君的话传到耳边,“朝中大清,楚玄青受挫不浅,可他近来却平静地有些过了,这不符合他的xing子,你万事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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