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备马!”
“轻君!”楚玄昭喘息了下,放缓声音,“你若非去不可,让我陪你,好吗?”
沈轻君转过身,“不敢劳大驾。”
楚玄昭知道他还是因为那句‘下不来chuáng’生气,讨好地一笑,“我定不妨碍你,我若哪里多事,你就把我揍得下不来chuáng,行吗?”
沈轻君脸色好了些,却还是摇了摇头,“我自己去,你先别急着开口,我有别的事jiāo代你。”
“我必——”
“楚玄昭!”
楚玄昭抿了抿嘴,“…你,你先说说吧,什么事?说完了我再决定听不听。”
沈轻君叹了口气,“你必须得听。”
“你先说。”
“格吉思不是带了几万人马从王城往这赶吗?以他的xing子,不放心前关,必会先行。而他身后的军队,不出意外的话,这两日应该快到荒漠了,荒漠东侧,有片峡谷,你吩咐程至腾在那里设伏,你,负责把他们引到峡谷中去。”
楚玄昭思索了一瞬,“可是,韩岭关在南侧,峡谷在东侧,他们又不傻,我如何引他们前去?”
沈轻君一笑,转身从抽屉中拿出一样东西,“你只需,带上十来个飞骑军,化装成拓加人的模样,暗出韩岭关,趁夜潜入他们的队伍,把这东西,放进去,就行了。”
楚玄昭将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瞧了瞧,“…铁块儿?”
沈轻君摇了摇头,“不是普通的铁块儿,是吸铁石。大军,不像格吉思,往来荒漠多次,知道些路。平时还好,可是在荒漠中行路,辨别方向只靠感觉是远远不行的。你也该知道,大军行进,就靠地图,和军中的司南,若是,司南失灵,大军,很容易迷失方向,何况,是荒漠那种地方。”
楚玄昭点点头,“不错。就是我军,从京城到西北,也少不了地图和司南。只可惜,没法逮住格吉思。”
“别太急了。格吉思机敏,就算格吉思在军中,恐怕也拿不住他。况且,他往来多次,多少识路些,他在军中,反而无法进行这个计划。”
“我知道了。此事,确实机不可失。可你……”
沈轻君无奈道,“楚玄昭,我是去谈判,你,就这么不信我吗?”
楚玄昭眸色一暗,“我当然不是不信你。我是担心,那舒,我怕她会qiáng行做些让你生厌的事,她毕竟,也是一国之主,我是怕你麻烦。”
“五日,我定会回来。”
楚玄昭知道他拿定主意的事,都扭转不得,只好道,“你带上青竹,也有个照应。”
沈轻君转过头瞧了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青竹,“你,去吗?可能会有点麻烦,我未必能顾及你。”
青竹重重点头,“去。公子,我会顾好自己。”
沈轻君勾了勾唇,“那好,你去备马吧。”
“是,公子。”
沈轻君见楚玄昭走近自己,努力打消脚下想要退一步的冲动,笑了笑,“你今夜就出关吧。回来以后,准备几个人,绕路葛勒去拓加王城,散布,巴贺母妃当年被陷害的‘真相’。格吉思不是想看我们与莫古相斗,坐收渔翁之利么,让他也尝尝不得不对上别人的滋味儿。”
呵,不就是挑拨事儿,谁不会。
“嗯,我知道了。”楚玄昭揽住他的肩,摸了摸他的脖颈,就在沈轻君以为他就要亲上来的时候,却见他退开一步,不知从哪里拿出个毛绒围领来。
楚玄昭将绒领给他围上,“路上小心,五日,就五日。”
沈轻君抬手扒拉了扒拉绒领,“这都开chūn了,带这个gān什么。”
楚玄昭摁住他的手,抿了抿嘴,睫毛扑闪个不停,“…你,还是带着吧。”
沈轻君脖子上,青痕红痕一片,都是前天夜里留下的吻痕,两天了,不但没消,反而愈发清晰。
沈轻君见他神色怪异,急步走到桌上铜镜前,之后便愣在了原地,半晌没动静。
楚玄昭忐忑地舔了舔唇,“…轻,轻君?”
沈轻君一点一点转过头,脸色黑的发沉,“楚玄昭,你,可以,你可以。”
说完,不待楚玄昭开口,便风一样消失在了门内。
楚玄昭睫毛扑闪了扑闪,完了……
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就不回来了?
……
“公子……”青竹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越来越远的韩岭关,轻轻叫了一声。
沈轻君没有回头,“怎么了?”
“公子,青竹的命,是公子的。”
沈轻君无波无澜,“所以?”
“所以,如果那个什么国主为难公子,公子无需顾及青竹的生死。”
沈轻君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了回去,“你别跟楚玄昭一样,胡思乱想。我是去谈事qíng,又不是去就死。”
而且……
如果这个那舒,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就是四年前来阁里求jiāo易的那个人……
唉,说到底,无论看起来多要qiáng,也终究只不过是个痴女子罢了。
四年前……
他现在记得的,只是朱晴的重伤濒死。
赫连辛之前还曾说,自己对楚玄昭流露的担忧,就连四年前朱晴重伤濒死都没有,可他哪里知道,那次的事,他也终究不是那么轻易忘却的。
再怎么说,都是从小一同长大,又哪里会真的能够做到无心无qíng。
沈轻君回头看了眼青竹,身边几个人,也只有这个孩子,是后来带起来的吧……
第117章 痴人故
“公子,就是大渊的军师,墨渊公子?”
那舒坐在殿中,却没有坐在上方御座上,而是在沈轻君对面置了张长桌儿。
而且,宽广的大殿,并无臣子,只有那舒,和她的亲信阿弥。
“正是,见过国主。”
沈轻君开口,却并没有行礼,倒是一旁的青竹朝那舒远远躬了躬身。
那舒却不在意的一笑,“听闻公子龙章凤姿,气度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沈轻君眸色微闪,“国主谬赞,绝不敢当。”
然后,便陷入了冷场。
那舒笑了笑,看向阿弥,“阿弥,公子远道而来,你快下去吩咐御厨做几个好菜,好让公子尝尝我们葛勒的吃食。”
阿弥领会,朝沈轻君行了个礼,“阿弥告退。”
“公子,我知公子此来,是有事相商,您看?”那舒转眼看向躬身而立的青竹。
沈轻君指尖摩挲了下眼前的酒杯,低声道,“…青竹,你先去殿外等候。”
青竹有些急,“公子……”
“退下。”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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