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的箭!
尚荣惊喘一声,下意识地朝后躲去。
……
信王府雅竹轩。
“这个尚荣如何?”
沈轻君用杯盖撇了撇杯中茶叶,头未抬。
“尚荣为人为官都不错,我这才在父皇面前不着痕迹地提了提,又说服了吏部尚书举荐,父皇向来对这些不上心,正为人员发愁,听了此话当即就将他定了下来。”
“嗯。楼里的消息我也看了,这个尚荣,虽然不是极正极廉之人,倒也是难得了。不过,影州不比他处,时日久了,难保他不会迷失自我。”沈轻君觉得初心未必不会变,哪怕当初再清廉,也未必不会为周围所污。
古往今来,多少新科及第的人经过十年寒窗苦读不是想要做一个清官好官,初入朝堂,意气风发,可是没几年,大多数都忘掉了自己开始时的壮志,渐渐变成了官场上的老油条。真心做到保持初心的,又有几个?
“轻君放心,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我们刚杀了一个刘茂,自然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刘茂。我送了一份礼物给他,想来此刻,他已经收到了。”
“礼物?”沈轻君抬眸。
“正是。”楚玄昭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笑的有几分不怀好意。
“震慑。”沈轻君淡淡吐出两个字。
尚荣还需适当震慑一番,略作敲打,才好。
“知我者,轻君也。”
……
尚荣急急后躲,却见那支利箭之后,再也没了动静,只听到马车轱辘前行的声音,马车外的车夫和随从,似乎都对车厢内的事一无所觉。
他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转眼朝那支箭看去,这才发现箭尾绑了一张纸条。
他伸手将纸条取下,打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了不过两行字,字迹却充满锐意。
‘本王可不止拥有一双眼睛,相信我,我能斩杀一个影州刺史,也能斩杀第二个。影州百姓苦不堪言已久,望你好自为之。’
尚荣顺着朝落款的位置看去,只见那处只落了一个小小的“昭”字。
“啊,是信王。”
尚荣将纸条收起,拢在袖中,回望了一眼京城方向,“尚荣谨记信王教诲。”
……
晚膳后,皇帝身边的崔总管亲自将赏赐之物送到了信王府,信王谢过,崔总管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直接扒拉开了那一叠苏锦。
“王爷,您可要裁制衣服?”
伪亲卫真老妈子莫一见他急急地扒拉,就上前问了句。信王的衣服一直都是他吩咐下去裁制的,他向来仔细,从来没等信王开口吩咐过,都是见衣服稍旧了就直接让人做了来。
难道,王爷是不满意了?竟亲自过手这等小事。
莫一心里流泪,呜,我果然做的还是不够好。
楚玄昭一转头就看到一脸严肃,双眼却透着绝望的莫一,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颇为无奈。
这货又都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qíng?
“咳,那个,我是要挑些给公子送去。”
楚玄昭虽然一直叫他轻君,可是对他人提起时,还是一直称他为“公子”。
“哦,那要不要属下送过去?”
楚玄昭一笑,“不用了,我亲自去。”
王爷果然还是嫌弃我了T^T
楚玄昭瞥了他一眼,“你去把那匹黑色的和紫色的分别吩咐人做身外袍来,我等着穿。”
“哎,属下这就去。”
莫一匆匆而去,楚玄昭忍了忍。
又忍了忍。
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明明对所有亲卫都是一样的培养方法,为什么就出了莫一这么一朵奇葩。
……
雅竹轩。
“轻君,这是父皇赏赐的苏锦,我挑了这两匹颜色清淡的,你或是裁作衣服,或是制成锦被,都尽管吩咐了冯二,他自会处理好。”
楚玄昭亲手抱了一青一白两匹苏锦来了雅竹轩,他知道沈轻君平日就穿这两个颜色,这才把仅有的这两匹青白二色的挑了来。
沈轻君伸手摸了摸白色暗纹的那匹,“的确是上好的苏锦,摸着这料子,像是玉织轩的做工,要数十绣娘每日不缀,两月才得一匹,皇帝倒是舍得。”
“你喜欢就好。”
楚玄昭见他满意,这才将手中锦缎递给门旁的冯二。
“不拘做什么,只管吩咐了他去就行。”
“嗯,多谢你好意。”
“你我何必见外,况且,我送你,也是有事相求。”
楚玄昭转手又拿出一张裁好了的空白扇面,朝前一摆,“呐,轻君,你答应了我的。”
沈轻君浅浅一笑,“你倒的确是不见外。”
跟谁见外也不能跟你见外啊,不跟你混熟了,回头怎么把你圈住。
“咳,那个,你又不是外人。”
一定得加深这种观念才行,嗯!
“那既然不是外人,我就不客气了。”沈轻君接过扇面,眉头微挑,“你,去磨墨。”
“遵命,阁主。”
楚玄昭笑的眉眼弯弯。
第46章 题扇
沈轻君将扇面平铺在桌案上,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
“要题什么?”
楚玄昭将手中的砚台朝他推了推,“既然要轻君来题字,这内容,自然也是由轻君来定。”
他可不敢再提任何一句和“美兮公子”有关的话头,那可是黑历史。
沈轻君略一思忖,蘸墨,提笔。
“水?”
楚玄昭见他提笔,忙探了脑袋过来看,只见白色的扇面上落了一个字,水。
“土?”
沈轻君没有理会他,继续写了一个土字。
看空白的大小,应该还会有一个字,会是什么?
楚玄昭越看,越觉得云里雾里。
“木?”
沈轻君写了三个大字,又抬手在落款处题了“墨渊公子”四个小字。
“水土木?”金木水火土为五行,这楚玄昭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取这五行中的水土木,究竟是何意?
他疑惑地看向沈轻君。
沈轻君将毛笔搁下,“这三个字,最合适你不过。”
“这,究竟是何意?恕我钝拙,轻君还是不要卖关子了吧?”
因是夏日,扇面上墨迹很快便gān透了。
沈轻君将它拿起来,轻轻抚了抚,递给楚玄昭,又从怀中掏出一方白帕细细擦了擦手指,这才缓缓道出三个字的意思。
“水,河海皆为水,土,山石之基也,这水土二字,自然是指山河,意向江山。”
楚玄昭不由一肃。
“那这木呢?”楚玄昭说话间,趁他没注意,转手将他随手放在桌角上的白帕塞进了袖中。
“木,牧也。牧为管理之意,大渊分下各州也有影州牧,凉州牧,等官职,不是吗?你此次去往影州,不也是所谓的代天巡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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