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握了握拳,才使自己的语气平静,“哦?照你的意思,楚玄昭是一定不会有成绩了?”
“当然。”王寂不知道他今日为何如此盘问,只还是将自己的答复一一回禀。
“王寂!”
廉王的声音陡然拔高。
“殿下?”
王寂一惊,下意识跪伏在地上。
“王寂,事已至此,你还在欺瞒本王吗?”廉王放轻了声音,摇了摇头,话语中却是一股浓浓的失望。
“殿下?殿下这是何意?”王寂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眼中的失望从何而来。
“何意?我问你,楚玄昭不过半月,就将一应事端处理的清清楚楚,令父皇大加赞赏,这是谁的功劳?”
“怎么会?!”
“王寂,本王与你多年qíng谊,就比不上楚玄昭给你的好处?”廉王看着王寂那副无辜的面孔,脸色越发难看,声音也一冷再冷。
他已经做好王寂倒戈的准备,今日来,也不过是想亲口做个了断,可是,这王寂居然到现在还是连一句实话都不肯与自己摊开了说。
“罢了,你好自为之吧。”
廉王起身,无视地上的王寂,朝门外走去。
“殿下!我实在不知啊!”
“不知?你不知,他是如何知道那么多卷宗,又是如何将卷宗一一处理的?你不知,他一个从未理政的王爷是如何短短半月就令父皇刮目相看的?!你不知?!”
廉王猛然转头,再也忍不住,伸脚将他推开了去。
王寂心中骤然一冷,重新跪好,朝他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臣,恭送殿下。”
“哼。”廉王见他如此,更是确定了他已无话可说,这一礼是要与自己划清界线了,不禁冷哼一声,将袍袖一甩就跨出了门。
“恭送,殿下。”
廉王早已没了身影,王寂又呢喃般重复了一遍,才缓缓从地上起来。
楚玄昭,你真是,好计谋,好算计!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楚玄昭之前那句意味不明的话是何意,原来,楚玄昭早就有了打算。可笑自己还颇为自得,以为他对自己无可奈何,呵~
自己如今就是个笑话。
……
京城六合楼。
“哥,你不是说墨渊公子已经到了吗?他在哪呢?”楚玄昕望着人流朝聚的大堂,有些叹气。
他可不认为墨渊公子会是挤在这里面的一个。
“他在二楼雅间,我们先上去见他。”楚玄昭朝上一指,又朝柜台招了招。
店小二很快跑了过来,楚玄昭没有穿紫色的袍服,而是穿了一件黑色银线织纹的琵琶袖长袍,店小二认得他是信王,却也明白他是不yù张扬。
“两位公子,是要吃饭,还是看文会?”
“雅间,邻墨屋。”
“哦,原来您二位就是那位青衫公子的客人?二位随我来,这走廊尽头那间,便是邻墨屋。”店小二引了路,上楼没几步,就到了一间竹门雅间,上书“邻墨屋”。
“好,你下去吧。”
“是,公子若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嗯。”
楚玄昭的袖子被突然一拉,他转头看向楚玄昕,楚玄昕指了指楼梯口,示意他看过去。
楚玄昭转头,只见一个轻纱遮面,身穿jīng绣齐腰襦裙,脚踏水绿弓鞋的女子缓步朝上走来,身后跟着一个梳着双环髻的丫头。
“这…”楚玄昕正待说话,楚玄昭便抬起一只手,示意他先不要开口。
楚玄昕如此反应,不为别的,只为那女子身后的丫头,他是认得的,自然也猜出了遮面的女子是谁。
二人思忖间,女子也一抬头看到了他们。
“三皇——”
女子只惊了一瞬,便很快冷静下来,走到楚玄昭二人面前,略一施礼,“三哥,小弟,是你们哪,真巧。”
当朝长公主,玉璇公主,年十七,滕王楚玄青的同母胞妹。
“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怎么,你也喜欢六合楼的合豆苏鱼?”楚玄昭一笑,不过他自然不认为她真的只是来吃饭的。
合豆苏鱼是楚玄昭最喜欢的菜,也是六合楼的招牌菜,之前去江南时,侯庆正是机敏地发现了他这一点并将菜摆到他面前,才被楚玄昭叹了一声此人可惜。
“是小妹听说六合楼举办文会,心生仰慕,才带了小侍,扮作官家女子,前来一观。”
玉璇公主回看了一眼示意了一下楼下大堂,又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哦,是这样啊,不过这里人多眼杂,不比公主府邸,你们只有两个人,一定要注意自身,在外小心。”
跟在楚玄昭身后的楚玄昕看了一眼她盈盈微垂的双眸,又看了一眼她方才下意识回看的大堂中正侃侃而谈的李尚诺,心中一笑,哦,哦呵呵。
“嗯,多谢三哥关心,小妹会的。对了,小妹已定了雅间,三哥和小弟可要一起?”
“不了,我与人有约,就不打扰你了。”
“嗯,那好吧,那小妹便先行一步了。”玉璇公主略略躬身,便错过二人,拐进了一间雅间。
是邻墨屋的隔壁。
“哥?”
“我们也进屋去吧,轻,墨渊公子可能已经等很久了。”
“轻什么?”楚玄昕挑眉,揶揄地看向他哥。
然后,他后脑上就被糊了一巴掌。
“走了。”
……
“你们来了?”
沈轻君坐在桌前,身后跟着朱晴和碧鸳,桌上只上了一壶茶和一套杯盏。
“见过公子。”
楚玄昕拱手行礼。
楚玄昭瞥了一眼楚玄昕,他这个弟弟,在自己面前向来是没模没样的,怎么一见沈轻君就老实的不行?
“坐。鸳儿,斟茶。”沈轻君又看向门的方向,“晴儿。”
“是。”
朱晴走到门边,将门边麻绳一拉,便落下一个帘子来,她将竹门打开,这帘子是六合楼雅间的专设,拉下帘子,就可以看到楼下的大堂。
此帘由里向外,可听可看,由外向里,却无法看透,是六合楼在大堂有所安排时,专供雅间客人使用的。
“轻君,你看过了吧?”
“嗯,假以时日,当为肱骨。”
“李尚诺?”
“不止。”
“不止?还有谁?你不如一并说了吧?”楚玄昭又给他倒了杯茶。
“李尚诺,楼景,鲁文开,这三个人你可留意。”
“楼景?”
“正是,怎么?”
“轻君有所不知,这楼景,正是与李尚诺和死去的孔佐同科的探花。轻君,你这看人的本事,我是服了。三科三试才出的人,到你这里,竟然观察观察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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