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这么诚心诚意地问了,本王就告诉你好了。墨渊公子如今是我友人,住在城西伏云巷雅竹轩。”
李尚诺一喜,深深作了一揖,“多谢王爷告知!”
他没想到,楚玄昭真的知道墨渊公子的下落。
……
次日,麟台。
“王大人。”
正在出神的王寂闻声抬头,“信王殿下。”
“王大人似乎面色不佳,怎么,昨夜没休息好?”
楚玄昭坐在雕花漆木座椅上,挑眉看向坐在左侧首座的王寂。
“没。”
“王大人,中书令张大人此时不在,这里没有外人,王大人若是有什么不如意之处,尽管跟本王讲,本王或许能帮衬一二啊?”
“信王殿下这是要看我的笑话?”
“王大人此话怎讲?本王诚心助你,你这话,可是要寒了本王的心了。莫不是,大人在别处寒了心,所以才要寒了本王的心?”
“殿下心知肚明,何故戏弄下官?”王寂面色不虞。
“下官?大人这声下官我可不敢应啊,虽说我是个王爷,可如今是奉了父皇旨意入中书行事,在这中书省,我就是个学生,大人贵为中书侍郎,岂非折煞小王?”
“信王殿下,您也不必如此,就算我与廉王谊尽,也不可能反过来支持信王殿下。”
楚玄昭自然不觉得这样就能让他倒戈,不过,只要他不去帮助廉王,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只是,他现在未必完全放弃廉王,回头还得加一记才是。
“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大人这中书侍郎,是我大渊的中书侍郎,不是廉王的,自然也不是我的。大人身居高位,小王如何敢说要大人的支持?”
“你,…信王殿下所言极是。”
……
滕王府。
“王爷,卑职得到消息,楚玄昭从江南带来的那位公子,从信王府搬了出去,二人大概是翻了脸。”
“哦?有这等事?那位公子的来历还是没有查清吗?”
“这…,还没有。”
“也许,本王该去会会这个神秘的公子?”楚玄青不知道是在问刘逢,还是在自言自语。
“王爷,还有一事。卑职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廉王府怀孕的人,是廉王的宠妃,侧妃何梨儿。这名侧妃因姿容绝佳被廉王纳为侍妾,后被提为侧妃,并无身家背景。正如王爷所说,她此次有孕,恐怕并不乐观。”
“做的好,你继续着人盯着,看看他府里什么人最有可能出手,我们可以好心‘点拨’一二。”楚玄青挑眉,缓缓勾起一个笑。
“是,卑职明白。”
刘逢是过了皇家明路的王府亲卫首领,不像莫一和冯二他们完全是信王私养,因此是有七品衔位在身的,所以他才能在滕王面前自称一句“卑职”,这方面来说,跟着楚玄昭的莫一却是委屈了。
不过如今楚玄昭得以从政,想来也可以将莫一等人提为正式的王府亲卫了。
……
伏云巷雅竹轩。
“阁主。”
此时朱晴回了辰隐阁分阁,只有碧鸳留在这里。
“何事?”
“门外有一人来访,自称李尚诺,说是阁主旧友。”
“请他进来。”
“是。”
碧鸳出来时,李尚诺正在门外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朝里张望一眼,这信王爷会不会弄错了,开门的为何是位女子?
而且那女子的气度一看,就不像为奴为婢的丫头,若说是墨渊公子妻妾,就更不可能了。
男子到访,哪有妻妾先迎出来的道理?
“公子有请。”
“哦,是。”李尚诺听到有请二字,总算放下心来,整了整衣袖,才随碧鸳走入门中。
他远远地便看到一身青衣的墨渊公子坐在院落中的高大榕树下,一旁放了一张矮桌,桌上是个棋盘。
“公子,不知墨渊公子来到京城,未曾相访,李某今日才知,便急急来见公子了。”
“也是我不yù人知,未曾相告,是我的不是。请坐。鸳儿,上茶。”
“是,公子。”
李尚诺闻言转头,这样一个女子,竟真的是墨渊公子的下人?这墨渊公子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李尚诺回望沈轻君,才想起沈轻君刚才的话,忙道,“哪里哪里,江南一别,能再见公子,已是三生有幸。”
“你客气了。听说你如今已是榜眼,皇帝亲命鸿胪寺丞,只在寺卿一人之下,我还未恭贺你呢。”
“公子见笑了,我虽有幸忝居此位,也不过是圣意隆眷罢了。若论才智,我又怎能与公子相较?只是公子无意于此罢了,唉,对了,不知公子的身体如今?”
李尚诺清清楚楚地记得,墨渊公子是因为寒症旧疾,才常年休养不出,无意朝廷的。
“不过还是那样罢了。”
“哦…,失礼。那公子为何来到京城了?而且我看这院落,公子想来是打算久住了?”
“实不相瞒,我祖籍便是京城,父辈辗转到了江南,如今这两年身体愈发好坏难测,不禁生了这故土之心。”
沈轻君此话倒是不假,祖父沈毅原是京城人氏,授命镇守西北,后来出事,父亲又去往了江南落脚。
不过至于这所谓的思故之心,恐怕是万万没有的。
“哦?公子竟原是京城人氏?”
“正是。”
“原来如此。想当初,李某在江南有幸结识公子,与公子一番jiāo谈,可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李某真是不曾想过,能在京城再遇公子。”
李尚诺轻轻一叹,颇觉缘分匪浅,“若不是在六合楼看到信王殿下手中的扇子,恐怕此时还不知道公子已经身在京城,就在身边而不知,险些就这么生生错过啊。”
“扇子?”
“正是。我偶然看到信王殿下手中折扇,这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公子来了京城。”
沈轻君轻轻一笑,“原来是这样。”
呵呵,世间又哪里有那么多偶然。
江南相识,是自己见他文采不凡,一时兴起,有意相谈才露面。
这一次,就更是有意引他前来了。
“公子是如何与信王相jiāo的?”他知道墨渊公子绝不是攀附权贵之人,之前又一直在江南,为何才来京城,便与信王成了好友?
而且,信王手中折扇无论字画,皆出自他手,显然两人jiāoqíng是远非自己可比。
“信王胸怀天下,大志也。连我也不禁动容,这才不惜折足相jiāo。”
信王?大志?李尚诺也看得出,这段期间信王似乎变了个人,朝中不少人怀疑信王是也要争一争那个了。
难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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