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_却玄参【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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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颇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一面呛了汤圆是个小孩儿的事,一面又暗骂只chūn天思chūn的汤圆不是人。

  顾念景既然能当着汤圆的面说出来自然就不怕他听懂了给他呛回去,而汤圆听懂了这一语双关的意思更不会忍气吞声给憋着。

  “你什么意思?”汤圆瞪他,一巴掌给招呼过去,被顾念景拦在了半道上,“你说话能别这么拐弯抹角吗?”

  “我说话拐弯抹角你不也听懂了么?” 顾念景放下汤圆的手,啧了一声,“你个小孩儿能别这么bào力吗?”

  “要你管!快点放我们进去找人!”吵了半天,汤圆总算是没忘了正事。

  “啊,”顾念景这个‘啊’在唇腔里绕了半圈才吐完,“找人?找什么人?”

  “一个小孩儿,”拂诺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长得挺好看的一个小孩,有点胖。”

  是穆桓止。

  顾念景在拂诺补充完后就知道了。小孩儿,长得又好,恰巧还胖,能符合这全部标准的除了穆桓止没别人。

  “那不凑巧,我这寨子里除了大老爷们儿就没别人。”

  顾念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错,脸不红心不跳,目光坦诚,话语真挚。拂诺吃不准他这句话的可信度,回头看了看汤圆,汤圆搓着手指对拂诺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便打扰了。告辞。”拂诺说完就拉着不大乐意的汤圆和被吓得像丢了半条魂的未然走了。汤圆哼哼唧唧挣扎着不愿让拂诺拉着,拂诺对汤圆极少表露除高兴之外的任何qíng绪,所以他一个瞪眼过去,汤圆就立马怂的没了音儿。

  顾念景站在原地看他们走的没影儿了才提脚往寨子里踱。一把折扇摇的悠忽悠哉,他仔细回想了下刚刚打了照面的三人,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好像,少了个人啊……

  “拂诺!”汤圆被拂诺拉着走了一阵儿终于能说话了,“你刚gān嘛封我xué道?!”

  “不封你xué道等你闯进去打糙惊蛇?” 拂诺满眼的鄙视,拿手戳他脑门,恨铁不成钢地道:“我说你在长ròu的同时能不能顺带长长脑子?”

  “我!”汤圆被堵的无话可说,但被拂诺怼了心里又不大舒坦,只能忿忿地跺跺脚悻悻道:“我怎么知道你后续还有计划。”

  拂诺想了想,的确是他没告知他自己心里的盘算,而汤圆和自己又没有培养出那种 “只需我一个眼神你就能知道我要做什么”的默契。在这种时候,拂诺热切怀念穆桓止的那股子和自己的师徒默契。

  哎,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差距的。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计划?”汤圆梗着脖子问拂诺,小孩儿头一次被拂诺当着第三个人的面毫不留qíng的怼,心里留了块疙瘩,问话还挺别扭。

  “静观其变,”拂诺拍了拍他脑袋,“ 这个寨主不简单。”

  是条狡猾的狐狸。

  而至于怎么个静观其变法,拂诺说不清楚,所以只能等。

  既然是条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第30章 第三十章

  顾念景回到寨子后静坐了会儿,脑子里走马观花一样过了一遍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在他循环回忆脑子里那个着深蓝衣袍的翩翩公子好几遍后,终于记得了前些日子自己下山在客仙居瞥见过的背影。只是今日为何不见他?

  正想的期间,外头来了好几波人问他明天过年的安排,顾念景支楞着脑袋简单jiāo待下去。叫来李虎熊,把心里的盘算另外jiāo待给他后又呆坐了会儿,这才转去了穆桓止屋里。

  穆桓止显然是在等他。顾念景甫一踏进屋子,他就凑上去给他端了杯茶。顾念景手心贴着瓷壁,摩挲一阵,指尖才觉察出暖意来。旺财凑过来蹭他腿,一下一下的,像是在撒娇。

  “你个小没良心的,”顾念景捏住旺财后颈,笑道:“好歹养你一场,家里头来个人就忘了我是吧?”

  穆桓止自顾念景出去那会儿这心就吊在嗓子眼儿,现在顾念景这样一番话说出来,他更是觉得顾念景这番话是端的话中有话。一时之间,他紧张的呼吸滞了滞,竟是连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摆。

  “二狗,”顾念景放下冷却的茶杯,一双桃花眼直盯着穆桓止,勾唇一笑,问他:“你说是吧?”

  穆桓止这下完全可以确定顾念景那番话中有话是在映she自己了,但看着顾念景并没有直接说开,他也就乐的装傻,“是吧。”

  顾念景听他装傻,还能眉眼弯弯的同他说一句:“你知道就好。”

  穆桓止不说话了,头埋的更低,都快戳到摆在膝盖上的手了。

  顾念景呷了口冷茶,瞥眼瞧了穆桓止一眼,他心中有个猜想,这个猜想在碰到刚刚那三人时只是冒了个雏形,但在观察了穆桓止一番不算正常的举动后,他的这个猜想已经隐约成型。

  穆桓止从一开始就对他撒了谎。

  现在的小孩子啊……顾念景想了想,搜肠刮肚也没找到个合适的词来把穆桓止形容贴切。又坐了会儿,实在是没话说,于是他摸了摸穆桓止脑袋,又拍了拍旺财后颈,一个人晃着步子出去了。

  穆桓止坐在原处,像入定般,半天没有挪屁股。

  顾念景对于穆桓止把他骗了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亦如生气或难过类的qíng绪。他想的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行乐的时间尚且不足,又何必让这么东西给自己添堵。

  享乐主义,说得大抵就是顾念景这种人。

  中午吃饭时,一切如常。顾念景照常给他夹菜,照常在他耳朵念叨多吃蔬菜身体好,照常在他吃完一筷子蔬菜后得了他摸摸头的奖励。

  然后,照常午休。

  穆桓止的午休习惯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十年如一日,风chuī雨打都不曾改。他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往往是上一秒刚沾枕头,下一秒就能入梦会周公。

  但今天,他失眠了。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好几遭,被褥都被他翻出好几道褶子,他仍然没有睡意。反倒是这么动来动去的,被子里灌进去不少风,本来就没怎么回暖的身体又冷了不少。这下是彻底睡不了了。

  他想起上次失眠还是知道自己要被送出宫那次,那这次失眠呢?是因为顾念景吗?还是因为,内心对顾念景的愧疚?

  穆桓止想不出来原因。兀自迷瞪间,突然听到屋顶上传出一阵窸窣的声响,有人?这是穆桓止的第一反应。

  他立马翻身下chuáng,用从所未有的速度冲到屏风后把自己藏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似乎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他看见屋顶上的人下来后轻手轻脚靠近chuáng边,掀开被子没发现人,又伸手钻进被子摸了摸。那人嘀咕了一句什么穆桓止隔的不近没太听清。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喊一嗓子把顾念景招来时,他看见那人转了个方向,这下足以让穆桓止窥见他的全貌———圆脸胖体,不算很高,不是汤圆又是谁?

  汤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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