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毓双手抓着包袱的袋子,略微不安得问道:“我们何时行动?”
“现在还不急,”贺骁放下茶盏,看着他道,“孙大人,我们现在做的是谋反的死罪,若是败了下场只有一个死,你当真要跟我们冒这个险?据我所知您还有老母亲要侍奉,这一个不慎若是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可就罪过了。”
孙毓淡淡一笑:“承蒙先皇错爱,临危受命。毓自当遵照皇命,为天下谋一位明君。”
贺骁打量了他一眼,虽没说话,眼神中却透露着满意。
“你说什么?”话音刚落,杯子一个不慎被打落在地,发生一声脆响,瞬间四分五裂,然而此刻在堂中的几人却无人关心。徐卿盯着跪在正中央前来禀报事qíng的手下厉声喝道,“你再说一遍!”
手下吓得身子一颤,抖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据说祁王违抗皇命,通敌叛国,皇上大怒下旨派人前去西北捉拿,此时大致已出了汉关。”
“通敌叛国?”徐卿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勾结外敌。”
风轻寒对于此事却是不甚在意,只是看徐卿qíng绪波动如此之大,揶揄道:“如此关心他?”
徐卿这才发觉自己失了态,低着头沉默不语。
风轻寒也没有继续bī问他,挥手让手下退下。等堂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后,他才缓缓道:“徐卿,自从西北回来后你似乎很关心那位祁王啊。”
徐卿瞳孔一缩,qiáng装镇定道:“你的错觉罢了。”
“是吗?”风轻寒轻笑,“是了是了,是不是错觉你说了算。”
见徐卿不接话,他也嫌无趣,撇撇嘴,换了个话题:“你说那祁王这次还会不会依旧命大不死?我看沈绍钰那架势是不把人弄死不会罢休了。沈绍安这次被押送回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怕是凶多吉少了。”
风轻寒只是随口感慨了一句,谁知却让徐卿的qíng绪再次波动了起来,听到最后凶多吉少四个字终于坐不住,拿上银鞭便如风般离开了。片刻后便又马鸣声响起,马蹄哒哒朝远处而去。
风轻寒了然一笑,眼底有jīng光闪过,又懒懒靠回了塌上,轻声哼着小曲。
芜想悄无声息来到他身侧,风轻寒抬眼看他,又缓缓坐了起来,拢了拢红衣,缓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盈盈笑着。
“刚才问过手下,他说你下山了。”风轻寒语气如同寒暄般正常无异,“这几日你好像天天往山下跑呢,怎么想离开这里了?”
芜想垂眸不语。
风轻寒面上依旧笑着,眼底却是覆上了一层冰霜,突然扬手狠狠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充斥着空旷的大堂,芜想头歪向一侧,嘴角流血,右颊上还有一个清晰的火红巴掌印。
打完后风轻寒便转身离开。
“我说过,这辈子你别想逃开。”
声音冷彻刺骨。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明天两人就能甜甜蜜蜜了!期不期待!
第26章 互诉深qíng
连续赶了十日的路,押送的队伍在这日到达了最后一座城镇,经过这座城便能回到京城。
夜色渐沉,覆盖着积雪的竹林弥漫着令人压抑的幽静yīn森。为首的那人抬手命令队伍停下,叫过身旁的手下:“传令下去,今晚就在这林中歇脚,未免夜长梦多,明日一早不在城中停留直接回京。”
手下领命骑马去队伍后方告知。
沈绍安也从囚车中下来,然后双手双脚依旧有铁链束缚着,难于挣脱。
其他手下安置好车马又捡了些树枝升起了几堆篝火,沈绍安独自守着一堆,其余人不远不近的分布在他四周。所幸他们倒是还有些顾忌着他的身份,没有完全不管他。冬日夜间天寒地冻,即使是有篝火,那寒风chuī在脸上依旧刀割般生疼。以免被冻死,那些人难得好心的扔给他一壶酒,一只烤熟的山jī。
沈绍安大方接过便毫无顾忌得吃了起来,全然不理会周围那些人鄙夷不屑的眼光。这些日子下来,他虽然没有挨饿,但是顿顿清粥小菜,嘴里早就淡出鸟了,此刻难得能沾点荤喝点酒,他自然顾不得其他。
吃饱喝足他又忍不住自嘲一笑,自己居然也有如此láng狈的时候,也算是件奇闻了。
四周安静极了,众人都在凝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谁都没说话,一时广阔天地间只剩下柴火跳动的噼啪声。
沈绍安可没有其他人那么紧张,吃饱了,身子也暖和了他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准备入睡。
一路下来虽然众人早已对于他的淡然处之的态度习以为常,但每每看到还是会忍不住感叹一句“不愧是无能王爷,死到临头还睡得着”。
此时夜色正浓,有些人也是劳累了这么些天终于熬不住耷拉下了眼皮,随即响起不小的鼾声,渐渐地鼾声四起,此起彼伏。为首的人看着四周睡得四仰八叉的手下,不满地皱起了眉,正准备把人都叫起来,脑后突然响起破空声。他耳朵一动,感觉那声音越来越近,急忙右手撑地一个侧翻躲过,而就在他翻转的瞬间一支利剑穿破他的衣摆,稳稳钉在了对面的树上。
他急忙拔出了刀,喊了一声:“有人劫狱!”
众人瞬间被惊醒,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便下意识拔出了刀,做出应对之姿,警惕得望着四周。
然而许久却再无动静。
沈绍安也在这时悠悠转醒,似乎对于刚才的qíng形一无所知,不太文雅的伸了下腰,靠在树上曲起一条腿饶有兴致得看着众人。
为首的那人见他醒了,戒备得看了他一眼,率先往他这边跑,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看住了。然而还未等他跑到,第二支箭又朝着他飞来,那人无法只得先停下脚步侧身躲过箭矢。
变故就在他躲箭的瞬间发生了,等他将箭矢砍断再次朝沈绍安跑去时,沈绍安却突然被人拽着快速消失在他们视线中。所有人皆是一惊,愣怔的片刻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为首的率先反应过来,压抑着怒气咬牙切齿道:“给我追!”
众人立即骑上马朝着竹林深处追去。
沈绍安原本以为来救他的人是他的影卫,然而他很快便发现这不是他的人,而且对方只有一人。正在他凝神思考是何人时一条银鞭便轻柔的缠上了他的腰,沈绍安一惊,内心抑制不住得欣喜,于是在那条鞭子在拉着他往后退时他毫无抵抗得就被带走了。
身旁的竹林飞速而过,沈绍安直直看着面前的银鞭,鞭子一点点被收回,他终于看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徐卿为了隐藏踪迹换下了他常穿的白衣,穿上了夜行服,面巾已经在刚才的行动中掉落不见了,那张清俊的面庞在月色下白皙的通透如玉。
身后的马蹄声越追越近,徐卿不敢停下,只得带着人继续往深处跑,他没有看沈绍安但是能感觉到那人从刚才开始便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而且那眼神越来越热切。他不敢回头去看,只能装得心无旁骛,右手转变了一下姿势绕过沈绍安的后背轻轻搭在他腰上,又将鞭子收回,两人一下子失去了阻碍亲密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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