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幽深寂静,漆黑幽暗,即使是徐卿,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憷,右手搭在腰间,紧紧握着鞭柄。石道很长,又加之由于不了解qíng况,徐卿走得十分缓慢,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完。
石道尽头又是一间石室,室内空无一物,徐卿粗粗看了一眼,并未发现异样,发现四周密不通风,他苦恼得皱起了眉,看样子是走进死路了。正这么想着却觉得面前石墙上的石块有些怪异,不自觉上手摸了一把,没想到石块竟被推了进去。徐卿有些意外,但警惕心却让他抽出了银鞭,做出了防御之姿。然而意想中的漫天箭雨并未出现,整个石室也并未发生任何变化,正准备松口气,背后的石墙却开始缓缓上升,有亮光从空隙间透过来,徐卿快速闪到一旁隐藏起来,等石门开启后准备伺机而动。
随着石门的缓缓升高,徐卿清楚得看见被烛光照印着的地上有个人影,他心知门外有人,于是不动声色得走到石门边,在石门上升到能够一个成年男子通过的高度时,他立时甩开银鞭,在石门离开的一刹那将银鞭往前一推,朝着门外的人直直而去。
然而银鞭还未绕上那人的脖子便被牢牢抓住了,徐卿心下一惊,想将鞭子收回,却不能动寸步,而他又是单手执鞭,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只觉得鞭子一沉,自己连同鞭子被一并拉了过去。突然被带到亮堂处,徐卿眼睛下意识一闭,而就在这眨眼的瞬间,冰冷的剑锋已搭上了自己的脖子,然而在这之后对方却没了动作。
徐卿适应了之后立即睁开眼,手上鞭子一甩,正准备还击,却猛然见到一个此刻不应该会出现在此处的人,一时间呆滞了,不敢置信得看着面前的人。
沈绍安心绪激动地不能自已,握剑的手也在微微发抖,锋利的剑刃只是在脖间轻轻一贴,白皙的脖颈间便瞬间划出一条红线。沈绍安瞬间回神,立马扔了剑,大步上前把人紧紧抱在了怀里,急切叫着:“阿卿,阿卿。”
徐卿此时的心qíng也并没有比他平静,在沈绍安抱上来的瞬间,他下意识便回抱住了对方,听对方叫着自己,他想回应,然而还未开口,鼻尖一酸,险些落泪。
虽然当初离开的时候很果决,但又有谁知他内心的悲痛。每每夜深人静时,孤身躺在冰冷的chuáng上便越发思念那人的怀抱,无数次他都冲动得想立马回到西北,但之后却又都极力忍住了,他怕自己一回去便再也不舍得离开,他怕自己沉溺在那人的温柔中会贪婪地想索要更多。
以为此生已不会再见,然而如今却在异国他乡,在如此出人意料的qíng况之下重逢了,一时之间徐卿除了喜悦再无法思考更多。
他微微离开沈绍安的怀抱,抬手缓缓抚摸着他的眼角,不敢置信道:“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
沈绍安宠溺一笑,拉过他的手轻轻一吻:“不是在做梦。”说完又在唇上落下一吻,“感觉到了么?”
徐卿睫毛轻颤,却也真的意识到了沈绍安就在自己眼前,安心一笑,又重新投入了沈绍安的怀抱,果真是自己熟悉的怀抱,他温存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抬头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绍安带着人在chuáng边坐下,解释道:“我来借兵,沈绍钰联合了兰庭一齐发难,我们腹背受敌,形势不乐观,无奈之下只能南下借兵。”
“那借到了么?”徐卿担忧问道。
“恩,借到了,过段时间便能出兵。”
徐卿这才稍微放心。
之后沈绍安也问了他相同的问题。
徐卿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如实回答:“轻寒带我来邬别找牵命引的解药。”
“那结果呢?找到了没?”沈绍安急切问道。
徐卿摇摇头:“如今轻寒也失踪了,我今夜本来是来找他的,结果却找到你这里来了。”
沈绍安这才记起他是从暗道里出来的,不解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暗道中?”
徐卿便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提到风轻寒又不免担心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是被抓起来了?”
“应该不会。”沈绍安安慰他,“今夜王宫中并没有什么大动静,若是抓到刺客不可能还是这么安静。”
“希望如此,只是也不知轻寒的失踪是不是跟之前我们在地宫中见到的男子有关。”
“地宫中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
“恩。”徐卿点头,“说来也奇怪那人和芜想长得异常相像,而且似乎对王宫很熟悉。”
沈绍安对于索魂阁其余众人并不了解,至于风轻寒和索魂阁右使芜想也都只是知道个名字,对于长相一无所知,而这个芜想据他得到的消息已丧命索魂阁那场灭门惨案中。之后便又听徐卿说:“对了,那人好像是叫穆涯。”
“穆涯?”沈绍安意外,追问道,“你说那个与索魂阁右使相像的人叫穆涯?”
徐卿回想了会,肯定道:“应该是这个名字,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沈绍安一脸深意地一笑,右手把玩着徐卿的鬓发:“这问题看样子还不小,你口中的穆涯就是邬别王。一个是南洋的一国之君,一个是索魂阁右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人竟有相同的长相,你说奇不奇怪。”
“我一开始也怀疑那人会不会就是芜想,但是那人气质与芜想大相径庭,而且也不认识我们,我便猜想会不会只是碰巧长得相似而已。不过轻寒却坚持认定那人就是芜想。”说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今日又是翻墙又是钻地道耗费了他不少jīng力,比起前几日更觉得疲乏,此时跟沈绍安谈着话竟有点昏昏yù睡。
沈绍安也看到他面容困倦,抱进怀里轻拍了几下后背便把人放到了chuáng上,轻声哄道:“其他事容后再说,你也累了先睡一觉。”
“我睡这里合适吗?”徐卿有些犹豫,沈绍安是邬别的座上宾,而自己是个偷偷潜入的盗贼,若是被人发现只怕还会连累到他。
沈绍安却不以为意,把人按回chuáng上,故作失落道:“难道此时你还想再离开我?两个月期限早就过了,我可不允许你再离开半步。”对于之前徐卿的失踪却是闭口不提。
徐卿也便识趣没多说什么,轻笑出声,抬起身子吻了他一下权当安慰,之后便放松身体任由沈绍安为自己宽衣解带,双手抱着他的衣袖沉沉睡了过去。
沈绍安就坐在chuáng边安静陪着,眉目温柔,眼中的爱意呼之yù出,心爱之人失而复得,积郁许久的不安终于在这一刻尽数放下,手心的切实触感竟让他双手不自觉颤抖,深呼吸几口,压下内心的激动,缓缓俯身轻轻环抱住chuáng上的人,双唇一处不落得吻过眉骨,眼角,鼻尖最后驻足在了微抿的薄唇上,流连忘返。双唇相贴摩挲,静谧之中满足的叹息与呢喃清晰可闻。
“还能见到你,真好……”
第49章 冬日温qíng
第二天徐卿直到晌午才醒来,醒来时并没有看到沈绍安,正准备下chuáng自行梳洗,房间门便被推开了,鹰扬抱着盆热水走了进来,见到他恭敬喊了声“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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