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早朝已散,群臣早已退下,偌大的殿中只有穆涯与一名内侍。见到两人穆涯并未意外,好似特意在此处等着他们一般。
两人进来后众人便转移到了殿后的书房,内侍给两人沏好茶后便离开去了门外候着,鹰扬也在沈绍安的示意下去了外面。
等到书房中只剩下两人,穆涯率先开门见山道:“王爷今日前来应是为了那两名男子吧。”
沈绍安抿唇一笑,见状也直截了当道:“邬别王也是慡快之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忸怩,本王今日确实为了他们而来。”
穆涯神qíng依旧平静,兀自敛眸沉思片刻后突然道:“芜想……王爷可认得?”
沈绍安摇头:“只听说过,未曾见过。”说着便给穆涯简单介绍了下,“在北弄有一杀手组织名叫索魂阁,而芜想便是索魂阁的右使。而那日王上见到的那两人,红衣男子便是索魂阁阁主风轻寒,另一人是左使徐卿。他们与芜想自幼一同长大,关系亲厚。不久前,索魂阁惨遭灭门,右使芜想为救两人葬身火海。而恰恰就在此时让他们发现与芜想容貌一般无二的邬别国君主,也就是王上您。”
穆涯单手抵额,平静道:“于是你们便认为孤便是那人?”
沈绍安淡淡一笑:“我未曾见过芜想,没有立场认定是与不是,至于其他两人,他们自幼便在一起,相信对于芜想是极为了解的,若是他们坚定这么认为,或许真是这样也不是不可能。”
穆涯不以为然,观察了会沈绍安突然道:“祁王殿下可不是好管闲事之人,今日怎还有心思探起孤的身份了?”
沈绍安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先喝了口茶,这才缓缓开口:“芜想是阿卿的兄弟,于qíng于理我也该帮一把。而且……”
穆涯看着他。
沈绍安继续道:“而且,据我说知芜想也身中牵命引,若王上果真便是他那便意味着这牵命引并不是无药可解。”
穆涯听到这回答终于大笑了起来,声音愉悦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沈绍安笑笑,正色道:“王上对于芜想这个名字可有印象?”
穆涯摇头:“一点也无,若不是最近你们一直提起,我压根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人。”
沈绍安有些失望。
谁知穆涯继续道:“不过,孤身体里确实种着一种蛊,万蛊之王,是当初为了解身上的蛊毒种进去的,至于是什么蛊毒便不得而知。”
“王上也中过蛊毒?”沈绍安意外。
穆涯点头,抬起手腕让他看了一眼,只见苍白的手腕间有一条极淡极淡的灰线,若不仔细看并不能看清。穆涯继续道:“这条线便是那蛊毒留下的,如今颜色已淡了很多。”
沈绍安心里一惊,他曾经在徐卿的手腕处见过相似的,但是他又不敢肯定,因为徐卿手腕上的那条他当初见时只有一指长,而穆涯这一条却是蔓延到了整条手臂。
他试探问道:“王上可知自己中的是何种蛊毒?”
谁知穆涯确实摇摇头,自嘲一笑,眼底有些苦涩:“我不记得了。”
沈绍安意料之中对他的这句话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穆涯并未留意他的表qíng,右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继续自顾自道:“这里没有记忆。”
“失忆?”沈绍安给出自己的猜测。
“或许吧,也可能是因为蛊毒的缘故。但奇怪的是我对于儿时的记忆甚是清晰,但在那之后直到坐上这个位子之前的记忆却很是模糊。”穆涯神色已经平静,“我虽对你们口中的芜想并无印象,但也不排除我与那人有关系,你们想弄清楚我是不是他,我自己也想知道。”
“那王上意yù如何?”
穆涯却突然没再说下去,沈绍安便也没继续问下去。今日了解得也差不多了,索xing便告辞离开。穆涯似乎还有事也未留他,慡快放人。
沈绍安走后穆涯并未离开御书房,没过多久内侍便在门口禀报说大巫求见。穆涯轻笑道:“来得倒是凑巧。”
“王。”大巫依旧穿着他的那件宽大的黑色斗篷,站在穆涯面前,躬身沙哑问候。
穆涯一如往常赐了坐,又命人进来看了茶 ,态度温和得与他聊了些平常琐碎之事。
大巫虽说地位崇高,但对于穆涯一直恭敬有加,即便是他还未继位之前,他也是尽心辅佐。因此对于他对于自己的忠诚穆涯从未怀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便不会在自己身上做手脚。
聊得差不多,穆涯眸中笑意稍减,突然转了话题:“大巫,今日孤查阅了些关于牵命引的记载。”
大巫明显身子一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温和问道:“王上怎想起看这个了?”
穆涯却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这牵命引毒xing极为霸道,孤原本以为自从百年前先祖下令禁止后应是没人会再炼制此蛊,却没想到依旧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大巫一时之间摸不透他话中的意思,因此没有接话。
“虽说牵命引已成邬别禁制,但据孤所知这解蛊之法是一直便有流传下来,而世间唯一会解此蛊的便是世代大巫了。不知大巫能否教授孤此解蛊之法?”
大巫惶恐道:“王若想知道老朽哪有拒绝之理?”
穆涯满意得点点头,状若不经意道:“如此看来孤体内那只蛊王便是为解牵命引而放入的了。”
穆涯看似在自语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大巫,自然也没错过大巫双手一抖的画面,眼底笑意愈加明显。
大巫极力镇定,正yù开口解释,却见穆涯一摆手,皱着眉揉了揉眉骨,疲累道:“孤乏了,其他事择日再谈。”
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书房,任由大巫依旧失神坐在原位,皱眉深思。
第52章 对峙盘问
身后传来轻微脚步声,穆涯却未有反应,依旧批奏折,直到脚步声停下他才缓缓道:“你为何又回来?”
风轻寒抿唇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整个人都趴在了书案上,对于他的问话未做回答,自顾自说道:“沈绍安跟我说了你的事。”
穆涯批改的手一顿,奏折上瞬间染上了指甲大小的朱砂圆点,抬头看了眼,不做回答,但表qíng明显在说那又如何?
风轻寒神色轻松得拿起一张空白宣纸,又挑了支笔,在纸上随意画着,自信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来问我,这世界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穆涯似笑非笑看着他,纠正他的话:“你了解的是芜想,不是我。”
“可你就是芜想。”风轻寒依旧是这句话。
穆涯已经无数次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早已麻木,因此表qíng未变化分毫,随即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风轻寒看出了他的敷衍之意,不满地撇撇嘴,随手将笔一扔,上身谈过桌子双手qiáng硬得捧着他的脸,与自己对视。
穆涯倒也没有反抗,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见风轻寒朝自己盈盈一笑,然后便低下头在自己唇上轻柔一吻。柔软的舌尖缓缓滑过唇fèng,穆涯眸色一沉,正想加深这一吻,对方却已慡快离开了,一如开始悠悠趴在对面,微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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