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这边走。”嫂子头往右偏,语气温和的对谁说着话,然后抬起头,有些生气地看着毕然,“阿然你也真是的,带朋友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把这孩子一个人丢在门口!”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两张棉被,往隔壁的房间走准备铺chuáng。
“嫂子!”毕然终于受不了,从她手里抢走了被子,“你在做什么呀!这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
许是被他粗bào的举动吓了一跳,嫂子一时像是呆住了似的站在原地。
“你说什么啊!”她有些尴尬的笑着,像是发觉了似乎真有点不太对劲,回头瞄了眼走廊,脸上的神qíng顿时变得极其jīng彩,“奇怪,刚才不是跟着我一起进来的吗?”
嫂子越想越觉得奇怪,于是一会儿走到玄关处把门打开瞧一瞧,一会儿又退回屋里瞧一瞧,一副心有疑虑难以释怀的模样,最后终于放弃的回到了客厅。
期间,毕然全程yīn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嫂子进进出出。等她终于放弃了追究,才有点憎恶的轻讽说道:“刚才载我来的司机和嫂子都说了同样的话。到底有谁在哪儿?是不是一个孩子在附近徘徊?”
“嗯,没错……”嫂子坦然相告,“差不多就是阿然你说的那样。”然后用手比划了下她看见的那个孩子的身高,“看上去有点病弱,是一个很俊秀的男孩子,小叔你真的没有带任何朋友来吗?”
她觉得毕然好像在和她开玩笑似的,一脸狐疑的望着他。
这时候,书房的门开了,刚忙完工作的大哥神色疲惫的走出来,看到客厅里杵着的两人才高兴笑道:“阿然你回来了!”
“果真是我看错了?……”嫂子终于放弃的咕哝道,转过身就要离开,把客厅留给了久别重逢的兄弟俩。
然而此时的毕然看着大哥开心的笑脸,早已没有了与他叙旧的心思。
恐惧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与其说是厌恶或不舒服,倒不如说他心中充满了憎恨。他感到莫名其妙,却苦于不知该向谁发泄才好。
少年的亡魂居然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现在……还出现在了他大哥家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能在这里!
“俺不晓得这样说是好还是不好……村子里传言说要是住进那幢别墅,最后的命运必定难逃一死……”
老胡曾说的话回dàng在毕然脑海里,那张老实巴jiāo的黝黑面孔,那一刻满是恶意,“有一个说法是叶家少爷死的蹊跷,指不定是那老爷子和女佣故意害死的……所以啊,他化作了厉鬼前来复仇,要那两人一起下去陪他……”
一想到大哥一家有可能会因他而受到牵连,毕然就不禁怒火中烧,内心深处涌上了说不出来的bào戾之气。
‘你不是就在这吗!出来啊!现身啊!想做什么通通冲着我来——’
他在心底怒吼,同时又因一天下来的身心俱疲,忍不住靠在茶几上重重地喘气。
第7章 第七章
“怎么回事?阿然你的脸色好难看……”
大哥担忧的看着他,话说到一半就满脸沮丧的样子,仿佛整个屋里都充斥着yīn郁的空气,“自从弟妹去世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没想到最后连你也生病了。之前你说要回来住却迟迟没有消息,我还想联系你,结果现在又慌慌张张的回来了,真是……”
看着大哥踌躇的脸色,毕然再也忍不住了。
“大哥……很抱歉打断你的话。”他说,“别怪我说的太无聊……大哥,感觉得到有人在我旁边吗?像是小孩或什么东西站在那的感觉……”
大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大哥,我之所以会这么说,绝不是因为发疯或者脑子有问题……最近我遇上一些怪事,弄得我快发狂了!我很害怕那东西。大哥,你的脸色怪怪的……”
“我很讨厌那东西!大哥,真的没有别人吗?在我身边,真的没有像小孩之类的东西站在那儿吗?即使现在没有……我想他一定会出现的。”
“如果出现的话,请你跟我说一声好吗?我有些话想说。到底对我有什么恨意,才会让我遇到这种怪事!”
“……”
毕然整个人几乎呆掉了,内心困惑不已,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复杂的表qíng全写在脸上。
而缄默不语直盯着他的大哥,当时他的表qíng毕然一辈子也忘不了。
大哥不知道他究竟是疯了,还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时之间jīng神错乱。只能睁大了眼,yù言又止的看着他。
最要命的是他并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而毕然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或力气,再按照事qíng发展的先后顺序重新叙述一遍。即使他想平静下来试着开口,但无来由的bào怒和愤懑让他陷入深深的不安,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无法进行理xing的思考。
看到大哥像木偶一样呆呆站在面前,内心的焦虑让毕然又不免烦躁起来:“大哥!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如果我旁边有人请马上告诉我……我没有发疯,我没事!但是,再继续下去的话我真的会疯……”
“真伤脑筋啊……”大哥看着毕然,好像可怜他似的喃喃道,然后突然改变了语气。
“好的,好的!我了解!我已经知道了,阿然你可不可以暂时冷静一下,然后休息一会。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忙的。总之,累了先休息一会……我会陪在你身边……暂时先冷静一下,好吗?”
大哥边说边走上前,硬是把毕然拉到沙发边上坐了下去,然后从背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毕然急了:“别再说这些敷衍我了,大哥,别开我玩笑,难道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不,我了解!我了解!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绝没有误会你的意思。先照我的话做吧!”
大哥叹了口气,很快离开了客厅,没多久又和嫂子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两人把毕然带到了隔壁房间,在已经铺好的chuáng铺上躺下,甚至还拿了条湿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令人啼笑皆非。
大哥和嫂子进屋后什么话也没说,毕然知道他们心里一定很担心他的状况。正好,他想等明天早上大家的qíng绪都平复了再慢慢向他们说明,于是也不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突然响了,原本雕塑似站在chuáng边的大哥连忙跑去开门,再进屋时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那人毕然正好认识,是大哥的一位老朋友,职业是……
医生。
看到那位老朋友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支针筒,毕然脸上的麻木表qíng终于有了变化。
给他敷湿毛巾尚在忍受范围内,可现在深更半夜请医生过来给他注she镇定剂……这是在开哪门子的国际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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