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寻常_罗再說/罗再说【完结】(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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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已开始转凉,长翠yīn浓,禾穟轻huáng,落叶始纷飞得多了,淮宵吩咐了下人不用打扫,引得叶子铺了院内一橙huáng青翠。

  卫惊鸿抱着手臂靠在摇椅上晃dàng:「这几年,少看到故炀这么痞啊,估计是跟常初她哥玩儿久了!」

  常尽在一边儿咧着嘴笑:「少污蔑我……」

  听完卫惊鸿叨叨,常初一脸兴奋对着淮宵说:「你都不知道故炀多神气,剑扔了直接一腿把那小兔崽子给踹开,然后脑袋瓜子仰起来一脸欠揍的说!」

  常初这边儿刚刚说完,卫惊鸿就板着脸,眉一蹙,一脚踩在摇椅边鹅卵石上,仰着头,压低了嗓子:「如果你敢告诉我你手里的钱不是抢的,就给老子吞下去。」

  「……」

  「还有还有,」常初一身蝠纹男装,穿得倒是颇为合身,她踮起脚尖,手啪啪啪地打在常尽的脖颈上,「就这样!故炀就这样!打晕了一个砍了我一刀的小子!」

  「……」

  等等?砍了你一刀?砍了常大小姐一刀……的……

  淮宵扶额,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那个,小初你被砍了?」

  「是啊!」常初一愣,撩裤腿露出包扎得粗了一圈的小腿肚,眉眼弯弯,笑着说:「可疼!」

  淮宵本在喝茶,这似乎是被呛一口:「注意恢复,让笑笑帮你仔细照应着。」

  一场大雨潇潇,如约而至,雨气排走残暑,被清洗过的皇城经过动dàng,逐渐又人声鼎沸,拂窗闻叶落,家家户户都在初秋的天朗气清中慢慢苏醒过来。

  凯旋仪式办得不大,那天正逢雨后初晴,天气还算凉慡,方故炀拿了太子府的银两出来造势,满城百姓自发成列,浩浩dàngdàng从城门围到了宫门之前。

  这边在淮宵催命一样的督促下,常初总算天天被自家老哥逮着去扶笑那儿上药治疗,尽量不留疤痕。

  而扶笑长大后,收起以前东蹿西蹿,无理取闹的xing子,懂事许多,而方杏儿倒是从小时候呆萌的风格逐渐变得开朗可爱起来。

  四位爷就这件事儿展开过一次激烈的讨论,说到底成熟点儿好还是天真点儿好。

  淮宵坚持认为,懂事儿成熟点对已经长成大姑娘的仨丫头要好一些,知书达礼,贤惠聪明,是一个女人需要具备的一些优良因素,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

  而方故炀和常尽两个做哥哥的,竟然想法差不多一致就是希望自个儿妹妹在自己的庇护下什么都不懂,天真烂漫过一辈子。

  常尽和淮宵辩着,方故炀和卫惊鸿在一边儿扔骰子消遣,常初走过来一人一个爆栗,我们三个还不需要你们在这儿瞎cao心些有的没的。

  今年中秋过得平淡,方故炀早早处理完要事便回府与他们团聚。卫惊鸿差人在皇城上空放了几次绚烂烟火,瑶光缀后如天花散落,似流萤直穿高阁,

  翠焰金砂,蟠空百丈,隐没玄渚星河,跌入皇城眼底。

  第二日院内糙木又落了些许,橙huáng桔绿,淮宵起了个早,坐上太子府后院新砌成的石凳,沏了一壶祁门红茶,认认真真看方故炀练武。

  他乌黑长发披下来,露出一截白皙脖颈,似乎被风chuī得凉了,淮宵轻轻抖了一下。

  「你冷?」

  明明是关怀的话语,方故炀压着嗓子,却硬是头也没回。

  他横挥出手里的剑,幅度极大,剑眉一挑,手中三尺青锋又bī近木桩几分。换了唐刀再武,狠几剑刺过去,力道一刺全穿,直把木桩给生生割开。

  割开的地方纹路不清,坑坑洼洼。

  方故炀背对着木桩,抖了抖手臂,等着心上人的夸奖。

  「没事,不冷。」

  淮宵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看他孩子气的模样,笑道:「也只有你,才把刺木桩弄得跟切菜一样。」

  方故炀果然像是个受了表扬的小孩儿,不自觉嘴角向上勾:「当然,常尽也没我厉害!」

  淮宵一愣,忍不住笑骂一句:「幼稚。」

  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那日盛大的烟火会之后,烟水秋岸,戏马台前鸿雁南飞,皇城内外无大事发生。

  除了方杏儿误闯了御书房。

  事qíng是这样的。

  那日她正端着从得月楼带来的随上荷叶卷,揣了宝似的,头上珠钿摇坠甩得晃晃悠悠。

  这秋至人间,千雉缭绕宫墙,同官柳青huáng相映成趣,墙角青糙生过了几番。

  想再多逛逛秋来好景,方杏儿免了步辇,一路往她哥的御书房奔去,路上还碰到宫里服侍过她的侍女,那边问她,公主yù往何处去?

  方杏儿神气得不行,摇摇头不语,心下乐开花。这是高戬带她去得月楼买的,过几日等父皇赐了婚,可不能这么频繁地出现在市井街头了。

  这不趁着得月楼新出了小食,便想着给哥哥带一些回宫里,夜里批奏折累了身,叫守夜的宫人拿去热了端来,也好吃些暖胃。

  那侍女见她这般高兴,也不由得笑说,公主好兴致,小点儿心别摔着了。

  御书房门口破天荒的没人守着,侍卫都披着氅子站在殿前柱边打盹,等他们听到耳边叮当响时,正yù抬起手中红缨枪给御书房门口挡住,又见这是公主来了,动作陡然慢了点儿。

  于是方杏儿直接推门而入。

  淮宵手腕被方故炀制住,摁到头顶,半躺在御书房桌案上,衣袖上沾了些玄青的墨,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方故炀,正半跪在桌案旁的软榻上,搂了淮宵的肩,俯身吻他。

  吻得毫无章法,缱绻非常,吻得淮宵眯着眼喘气儿,又眯着眼扫了一下门口站着的方杏儿。

  他屈肘推方故炀,推拒不成,又被摁着不放。

  淮宵也不挣扎了,估摸也觉得有些羞赧,道:「放开,杏儿来了。」

  方故炀眼神冷冷的,从他身上下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领口,扯了一把,问他在门口发愣的妹妹:「今日有空来体恤我了?」

  方杏儿手僵在半空中,美目圆瞪,眼睛都快直了,还好拎着的随上荷叶卷没有掉地上去。

  她艰难挤出一句:「哥……」

  她的太子哥哥压着她的发小哥哥亲,亲就算了,还被自己看到了。

  看到了就算了,她哥还不停嘴。

  「亲就算了,是吧?」

  方杏儿一边讲一边挥袖子,招呼扶笑过来,扳着扶笑的肩膀往贵妃椅上摁:「他还压着亲!」

  常尽朗声一笑,满眼都是神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qíng,偷瞟了一眼在旁边桌沏茶的淮宵,低声问:「之后呢?」

  方杏儿懵懵地摇了头:「之后?之后我就走了啊……」

  常尽又说:「你错过了重头戏!」

  话音未落,他就觉得屁股上被太子踹了一脚,他隔着厚重的铠甲都觉得腚疼,回头怒喊一句:「你脚不嫌疼!」

  太子端坐在一边,翘了翘穿了锦靴的腿,睨他一眼,冷笑道:「还成。」

  卫惊鸿一到秋天,用常初的话来说,就跟大雁上身了似的,开始想着到处游山玩水,只不过今年事务繁杂,估计是没什么时日空闲能出一趟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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