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怪人和三分酒家的人,所认识的都是同一个人?
慕容雪飞的心不禁“怦怦”地跳将起来,觉得冥冥中自有天意,想不到这些身处天南海北、身份经历各不相同的人,竟都与那人有过联系。
而自己先后跟他们相识,又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有关那人的片言只语,似乎也只能用“缘分”来形容此中的奇妙之处了。
据三分酒家的店伙计所说,那个人,似乎是姓吴?
慕容雪飞心中有事,一路之上不再流连忘返、贪看风景,而是马不停蹄地朝着天山赶去。
天山山脉范围极广,分南、中、北三路,但毕竟已经靠近西域之地,所以并没有多少江湖门派在此立足。
慕容雪飞想来想去,也只有天山派最有可能。
一方面天山派跟少林派同属七大门派之一,相互些有些联络往来十分正常,所以才有可能冒着被黑衣蒙面人追杀的危险,试图前往少林示警。
另一方面,那些死者的样貌装束跟中原人一般无二,但天山山脉聚居的却有很多是胡人血统,无论是容貌还是衣饰都跟中原有很大的不同,只有天山派的人,虽然住在南天山领域,生活习俗各方面仍然保持着中原的习惯。
所以他决定,先到天山派去打听一下,是否知道那几个死者的身份。
但在天山南麓附近的一个小镇的客栈里,慕容雪飞听到了当地人的一些窃窃私语,他们似乎在怀疑天山派发生了什么事qíng,因为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见有人自山上下来采买物资。
慕容雪飞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若是死者真的是天山派的人,而且整个天山派都发生了变故的话,那始作俑者或许还在南天山附近,自己此行须得更加小心谨慎才对。
在小镇上简单地休整了一下,待到夜半时分,慕容雪飞才装束停当,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径直向着位于南天山中部的天山派掠去。
正值chūn季,半山上的积雪早已消融,只远远望去,山巅之上还一片银白,在皎洁的月光下反she着清冷的光芒。
天山派的山门转瞬即到,却没有一个人在旁守护。
夜深人静,山门dòng开,向上望去只见到黑压压的数间房舍,没有丝毫的灯火透出,沉静得如同踏入了一个死地。
第122章 又一线索
倒真是不折不扣的死地。
慕容雪飞站在院门之前,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满眼都是惨烈厮杀后所留下的断壁残垣,尸体也随处可见。
只看那恐怖的死状,他就觉得多半是之前所碰见的那群黑衣蒙面人所下的手。
死者自然都是天山派的人,那些黑衣蒙面人即便也有死伤,撤离时必然早已被同伴带走,只剩下天山派的人曝尸当场。
血流满地,因为事隔多日,颜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黑,空气中却似乎仍然弥漫着久而不散的血腥味道,还夹杂着尸体的腐臭气息。
慕容雪飞震惊到无法移动脚步,直在门口站了良久,才qiáng忍着心中的不适,缓缓向内走去。
原本以为只是天山派的几个弟子因为无意中偷听到了机密之事,这才遭到那些黑衣蒙面人的追杀,但眼前所见的事实,却将他之前的推测全盘推翻。
竟然是整个天山派都遭遇了灭门之祸。
也就是说,那群黑衣蒙面人的目标,本来就是天山派,自己在青州城所遇到的那几个人,其实只是漏网之鱼?
更多更深的疑问又随之涌上了心头。
那些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何身份?又跟天山派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杀死整个天山派的人?
此外,那人临死之前所说的,少林掌门无嗔大师有危险,整个消息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又到底是真是假?
一边在心里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将整个天山派都巡视了一遍,确认再没有一个活人,慕容雪飞才回到了位于某个偏僻院落的的大厅内。
这里想必是天山派最重要的所在,因为历代祖师的牌位都摆放于此。
偏院旁还有一条通往“禁地”的小路,但前方的入口已经被无数巨石封闭,慕容雪飞只看到了勉qiáng可以分辨出写着“禁地”字样的半块石碑,无法再前进一步。
那摆放祖师牌位的大厅,应该就是天山派最后的一道防线,死在这里的人比别处更多,看上去也都是门派中武功高qiáng、地位重要的人。
而有关凶手的唯一线索,也就残留在这里。
所有的牌位都被推到,凌乱残破地散落在地,原本悬挂着的先祖画像也被扯下撕烂,空dàngdàng的墙壁之上,被人用鲜血画上了一轮弯月。
但再仔细看的话,慕容雪飞又觉得那其实就是一个古朴至极的“月”字,笔力雄健,几yù破壁而出。
便是最大号的毛笔,也决计写不出如此气势恢宏的字迹。
慕容雪飞视线移转,果然瞧见在墙壁之下,有一团染满了鲜血的帘幔被随意地丢弃在此。
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凶手随手撕下了一幅帘幔,运内力于其上,使得柔软的帘幔瞬间坚硬如铁。
那人甚至都不需要靠近墙壁,只需用帘幔的一端自满地的血泊中饱饮鲜血,便可以从容挥笔,在墙壁上笔走龙蛇地写下那个“月”字。
写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让每一个踏入大厅的人都无法忽略,倒像是利用这场杀戮在像什么人示威似的,张狂的同时也显得格外冷酷无qíng。
而能够如此娴熟地运用内力,化柔为刚,在坚硬的墙壁上书写时毫不停滞、一气呵成,凶手的武功也绝非等闲。
慕容雪飞甚至还注意到,大厅中有名死者仍然保持着以指尖在地面上书写什么的姿势,似乎是在临终之际试图留下些许线索。
但他凑近去看时,不禁有些失望,那歪歪斜斜的笔划并不多,却是个没有写完的“月”字。
凶手一定是已经发现了那死者所留下的线索,并且不屑去加以掩饰,反而索xing在墙壁上留下了更加明显的字迹。
慕容雪飞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幅场景:凶手当时正缓步入厅,虽然瞧见了有人正挣扎着在地上以血写着什么,却只是轻蔑地一瞥,便昂然直入,扯下供桌旁的帘幔,写下了那个字。
如果是居心叵测的yīn谋家,又怎敢在灭了天山派之后,如此明目张胆地留下自己的信息?
留字,曝尸,甚至都懒得用一把火烧尽所有线索,让真相永远掩埋在黑暗之中,反而像是期待着有人能够看见自己所做的一切,再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慕容雪飞揣测着对方的目的。
是一股正在崛起的新兴势力试图以此立威?
但一出手就剿灭了整个门派,这样的行径只会激起中原武林同仇敌忾之心,对于自身势力的发展根本就无济于事。
立威的话,犯不着用如此血腥的手段。
除非,是传说中的魔教……
慕容雪飞出生之时,魔教早已覆灭,所以他只从长辈们偶尔的议论中,才听说过相关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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