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者_白饭如霜【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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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一句好不耳熟的话:“反正整个世界上倒霉蛋那么多,不管他们算了。”

  说说都是很容易的,坐言起行,都是很辛苦的。世上事,无非如此。何况天生猪哥就是个心软过泥巴的倒霉蛋。

  良久有气无力问一句:“为什么那个狗屁邪羽罗,一来就来这里,我们搬家才几天啊。”

  小米义不容辞地成为号码百事通:“达旦本尊最原始的力量就来自邪羽罗的传承,追寻熟悉气味,是种族的本能。”

  猪哥瞪着它,猛然反应过来了,立刻吼起来:“老鼠,你会说话?”

  小米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嗫嚅道:“我也不大爱说……”

  磨磨蹭蹭溜下猪哥肩膀,刷地就窜下屋顶去了,一边还托词:“我看看我老婆去……”

  猪哥追过去吼:“我以后也不跟你讲话了,我跟你讲我是猫。”

  好像当猫就不用讲话似的。不过当猫好像是不用讲话吧……

  第十章 成长之路

  两个孩子---三个孩子,加上梦梦,回到小破家的时候,已经十分晚了。多么漫长的一天,简直是奇幻世界里的二十四小时反恐。

  客厅里灯火通明,主客一围,鱼丸与肥牛浮沉辣海,白汤那头,竹荪清味徐徐,香菜,葱花,蒜蓉,腐乳,置于中盘,愿者自取,油碟淋漓,浓香充溢满室。

  几位道理上应该忧心忡忡,抱头呆坐,担心自家小孩子人身安全以及自己老来无靠的长辈,悍然在吃火锅。

  猪哥还不忘吹嘘:“这料,我们自己调的,地道吧,跟你说,花椒都是全世界最好的,麻中带香,回甘味永,正点啊正点。”

  被门口当当的敲门声打断了,齐齐回头一看,他嗷的一声就扑了出去:“死小子,你去哪里了。”

  小破把阿落往沙发上一丢,顺便把梦梦牵进来,她飞了半天,落地的时候不大会走路了,猪哥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小姑娘,你同学吗?”

  小破擦了下脸,一边答:“俘虏。爹,你看一下阿落,他不大好。”

  一边过去检查了火锅的余料,这时候他在桌子下面撞到了一个什么人。

  服莱。这位长老完全是服从江湖规矩的楷模,一看到自家主人进来―――虽然目前还是个糊涂主人―――立刻下桌,深深鞠躬,问题是他个子太小,这么一鞠,人就不容易被目击,然后被小破活活碰上。

  说到这家子,别的不多,怪模怪样的客人则以箩筐计,有时候上上下下房子都住满,半夜还常常有两头恐龙状的东西在走廊上单挑,争比较靠近公用洗手间的那间房,猪哥就精神抖擞地坐在一旁,拿个小红旗当裁判。

  因此上,小破对什么样的生人,都见惯不惊,挥手招呼:“大爷,你好。”完了就直接夹个肉丸吃吃,转回去看猪哥检查阿落:“他怎么样。”

  服莱长老被这样深深地忽略,当即撅起嘴,很不满地看着辟尘,意思是阁下教得好,忘本都教会了,后者假装在添菜,面无表情,就在长老要为自己的名分奋起抗争的时候,小破忽然看看他:“你是我家亲戚吗?”

  服莱都要哭出来了:“大人……”

  小破以为他叫辟尘,当即住嘴走开,还对辟尘说:“这位老大爷我看着觉得好眼熟啊。”

  辟尘幸灾乐祸到内脏都要喷出来了,得意洋洋把脏盘子收进厨房去,心想这才叫黄天不负有心人啊。

  那边,猪哥已经殷勤地安置了梦梦坐下吃小点心,对俘虏的待遇异常之好,值得美国驻伊拉克军队学习和借鉴,正在看视阿落。一面垂询症状:“他怎么了。”

  小破站在一边:“他说他心很痛,好像有什么要涨出来一样。”

  这当儿情形好像越发严重,阿落已经直接昏迷过去了,眼睛紧紧闭着,脸色惨白,胸口好像充气一样,慢慢在鼓出来,一下又缩回去,接着又鼓出来,循环往复,膨胀得越来越大。

  猪哥解开他的衬衣,心脏部位周围一片青黑。又像中毒,又像淤血。

  其他人也围过来,服莱看了一下,显出迟疑:“夜舞天吗?怎么会有心脏?”

  他的手指在阿落心口指点:“这是夜舞天吸取达旦黑暗力量的储存地,按道理应该是空的,每到一定储存量,就要与达旦分隔,花一段时间炼化吸收其中的邪恶元素,如果所存太多没有排遣,就会发生内爆。”

  听到内爆这个字,猪哥吓了一跳,所谓人命关天,别的也先别想了,辟尘立刻上来,拿出一个小箱子,把所有人赶出一米之外,然后动手设置真空无菌空间,一气呵成,完全是一只训练有素的护士长犀牛。猪哥戴上呼吸器,打开小箱子。

  这只小箱子看起来平平无奇,内部却大有文章,其中各色性能卓越的医疗用具。不但可以救人,也可以救不是人,适应各类肌体机构,硬到钢化,软到水化,一视同仁,所向披靡。

  他现在手里拿的那把小刀,看上去和一把普通的手术刀并无二样,锋利而薄,极顺手,但是一用就见别致,只见猪哥极顺利地切开阿落皮肤和肌肉层,周围没有一滴血液流出,如切开黄油般干净,就是因为这把刀的利刃,在割裂血管的同时就在修复,血流还来不及涌出,已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交叉十字开口,阿落的心脏清晰可见。黑色。猪哥啧啧赞叹:“安大叔的手艺不错啊,没血管没连接,他居然自己造了一套出来。”(诸位学医的,务必记得这是一部没有科学基础的小说)。

  心脏持续在膨胀,黑色表面呈现内部裂纹,压力显然已经到了最高点,再不采取措施,就一定要爆了。

  应该就手下刀切除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猪哥稍微犹豫了一下,抬眼看真空罩的外面,他的儿子正静静坐在沙发上,吃一碗火锅粉,不时往这边望望,神色笃定,对自己爹的本领有无限信任,而那一望的眼里,情致如水,纯净得无可指摘。

  这样一个孩子,你叫我怎么相信他会变成全世界最恐怖的魔头?

  带着这不甘的呐喊,无声的叹息,猪哥割断了阿落心脏与四周器官和血管的联系,取出残物,清洁消毒,缝合。木已成舟,尘埃落定。这一瞬间他心情毫不像一个偶尔撞上狗屎云救人成功的蒙古大夫,而是发起了真正悲天悯人的惆怅。

  阿落犹在昏睡中,猪哥收拾了工具走出真空罩,示意小破去拿一张毯子给阿落盖上,目光注视那两个小孩子的身影,问的是服莱:“长老,夜舞天本身习性如何。”

  姜是老的辣,这么难的生物问题都可以张口就来,服莱已经从身份不被小破承认的郁闷里稍稍缓解,当即答:“夜舞天种族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猪哥大眼睛对他愣愣地,良久冒出一句:“啥?”

  服莱的耐心,这几年好像已经变得很好了,想必在族中无主的时候,他老人家勇敢地担负起来了处理大量鸡毛蒜皮琐碎事务的重担,脾气已经被折磨得很平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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