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错。”晏秋放下手中的资料,往后一靠,闭上眸,“他若是一直这么拎不清,此前几年的精力都等于白费。那异族女子已经查清了?”
桌上未必没有对方的资料,但是晏秋这会儿懒得看,宁愿听他们说。
在属下的娓娓道来中,晏秋大体了解了对方的来路,眉头紧皱。
“四皇子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再过两月又是生辰。”
书房内安静良久,晏秋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却带着一丝玩味,“也许我这个徒弟没有看上去这么愚蠢。再看看吧,若是在他生辰前还不能解决这个美人计,这徒弟我也不要了。”
“是。”
“若他需要帮助,也随他,只不要暴露自己人的行踪。”
“属下知道了。”
晏秋又把其他事理了理,一一吩咐下去,想了想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起身道:“其他事你们心里有数,我这段时间都会在蘅邑,看着办吧。”
“是。”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晏秋看一眼窗外的夜色,垂眸打理一下自己翻起的衣袖,“我去休息,你们也注意着,没什么事别弄的太晚。”
“谢主子关心,属下知道了。”
此后几日,晏秋过如他所说,一直都在蘅邑住着。
对外只说是宅邸的主人回来了,却未说过名姓。
周围的人对着宅邸的主人了解不多,只知姓乔,是蘅邑的地头蛇,那些地痞流氓不说,连主人面都见不着。周遭为官为商的,却都对着宅邸的主人恭敬有佳,总是会送上礼来拜见。
至于陈池,外人看他便都是两袖清风的清官,而陈池除了身份并不简单之外,确实是在努力做一个好官。也是拖晏秋的福,他对于那些案件能查的更清楚,误判的几率也降低了许多。
一个好官跑到乔老爷这个地头蛇的宅邸来,加上乔老爷偶尔还出个人手帮衙门抓抓人,彼此之间的关系便被说成了……唔,和谐共处?
大多数都以为乔老爷是一个年过三十的中年人,因此晏秋偶尔出行时,他们也只当是宅邸中的年轻公子哥出来玩。不少人还以为他是乔老爷的儿子,乔少爷乔少爷的叫着。
晏秋到蘅邑之后,没有马上去处理那山贼的事,在宅邸休息两日之后,却是先出门去了那地主家。
早一日夜里,晏秋便让人把那地主家的儿子暗戳戳揍了一顿,这日过来,自然不用看见那人。
他扮成乔明的时候,总是会穿着一身蓝色或与之相近的衣服,镶金边,戴金链,怎么浮夸怎么来的那种。因此一出门,但凡知道乔少爷的名头的,都认得出来人。
至于他那张脸,却是换了张脸皮,并非是用的江湖传闻的易容术,而是造价昂贵的面具。那面具薄如蝉翼,无法改变晏秋的脸型,但是在进行微调之后,戴上去,看起来便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人。
只是晏秋那双桃花眼好看的紧,面具也没法给他拗成丹凤眼,因此晏秋还是会戴一个遮住上半张脸的玉质面具。也是造价不菲,搭配他身上的首饰,头上戴着的玉冠,整个人都在说着‘老子很有钱’。
偏他打扮的如此暴发户,一张嘴却是十分伶俐,诗词典籍随口就来,把方圆百里的先生、秀才举人怼的无地自容,回家重新苦读,留下的评价也是相当的矛盾。
可即便如此,想嫁乔少爷的人,也不少呢。
第54章
在去地主家的路上, 晏秋碰巧遇上一个卖些小玩意的货郎,顿了顿,把人叫住。
货郎:“这位公子哥, 看看?”
晏秋眉梢一挑, 手中的扇子敲了敲,道:“新来的?”
路过的一位汉子闻声停下, 见是晏秋,顿了顿认出人来, “乔少爷, 这是年初搬到我们这来的, 我认得,就住我隔壁呢。”
晏秋笑了笑,用扇子挑开那盖着货物的麻布看一眼, 道:“行了,这些本少爷全要了。四宝,付钱。”
“是。”
晏秋也没听那货郎怎么吹他,啧了一声, 走了。
到了那地主家,晏秋抬头看一眼人院门,侧头对身边的属下道:“踹门。”
“是。”
说踹就踹了, 那朱色大门看着厚实,连一脚都没撑住,轰然倒地。
晏秋抬手遮住扬起的灰尘,说道:“怎么这么不经踹。”又摆手免了属下的认错, 抬步便要进去。
此前被称作四宝的人挑着一堆东西,问道:“主子,这些东西?”
晏秋动作一顿,回头看一眼,摆摆手中的扇子,“唔,拿着到处跑也不是个事。你先回去,安排一下,把这些送给教主,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四宝:“……是。”
那货郎卖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其间还有一两样女子用的物什,就这么送人,怕不是要被打死去。
但主子说的话不能反驳,四宝应了声,挑着担就往回走。
这边门口的动静大的很,那地主家有些个仆从,闻声赶过来,见了晏秋张口就要呵斥。再定睛一看,哟呵!大排场!不好惹!
屁滚尿流地跑回去,应是去汇报他们的老爷了。
蘅邑这一块,晏秋称老二没人敢称老大,连做官的都要跟他称兄道弟,可见一二。
偏他又不是全然恶霸,闹个天灾还会救济一下周围百姓,还有个乔善人的名头,因此一般也没人想不开跟他作对。
有权有势还有名,真不好惹。
地主虽然不是蘅邑城里的,但蘅邑周边,谁没听过乔明的大名?凶是凶了点,但是有乔明在,谁敢在蘅邑附近嚣张?也算是另一种方面的保护神了。
听了仆从来报,说是有一公子哥带着一群侍卫上门,直接把他们宅邸的大门给踹倒了。地主在这一带是横惯了的,加上不知道是谁把他宝贝儿子揍了一顿,正火着呢,没想太多,气冲冲的就出来了。
待见了穿着十分暴发户的晏秋,地主脑子还没完全烧坏,临时急刹车踩住了脚,硬生生把火气吞了回去,问道:“可是乔少爷?”
晏秋轻笑一声,痞里痞气,“正是本少爷。”
“乔少爷今日这是何意?”地主指指地上的门,问道:“这可是乔老爷的意思?”
“不,是本少爷自己的意思。”晏秋迈步,踩在那门上,“何老爷当真不知道本少爷为何而来?”他就是乔老爷,乔老爷就是他,会产生这种误解,可不是他故意弄出来的。
不知何时进了前厅的人给他搬来一把椅子,晏秋悠悠然坐下,接过属下递上的茶,慢慢啄饮。
“阁下有话不如明说。”
晏秋眉头一挑,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砸。”
二话不说,先把地主家砸了个干净。
这地主家虽然养了几个武夫,但哪里敌得过晏秋带来的人,于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在自己家中乱砸,还惊到了家中的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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