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盛行最后的叮嘱,想着他应该不会坑子恒,坐下后遂对天帝提议:“在下认为子恒比较适合下界。”
抬眼去看子恒,他不置可否,哪知天帝立刻就冷着脸反对,活像我踩了他痛处一样,“下界,他下界还得了,上次去若不是有却霜给你们坐镇,他就该把天狼星君给杀了。”
又是却霜,子恒说到了他,天帝也提到了他,怎么我就不知道上界有这号人物呢?
我道:“咱们不是可以让他托生肉体凡胎吗?”
天帝手摆的跟跳舞似得,问茶借着这个空挡说:“子恒天生仙胎,凡人无法孕育。”
子恒挑着眉跟着在一旁建议:“没事,我可以做妖。”
“做妖!”天帝炸毛:“我看是作妖吧!你楼中那本群仙风华录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诶!天帝说话可要负责任,那本书明明就在方偏门,可不在惦琴,再者来说,上界谁不知道,本殿下多年前早已改邪归正,风流却不下流。”
面对子恒的挑衅,天帝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冒充聂容惹出了这么多烂摊子,还不下流。”
子恒显得有些轻浮,他没甚感情的笑了笑,“那些烂摊子又不是你收拾的,还不知道谁比谁更甚一筹呢?”
我早已悄悄和问茶济笙挪到了一边,齐海天官和他身后的天兵见状也往后退了些。
天帝满口吐沫星子,“确实不是我收拾的,不过你心里应当清楚明白上界纵容你的原因,累教不改。”
子恒淡定反唇相讥,“其上不正,其下何直?”
“反了你了。”天帝猛地在身边小桌上一拍,吓得我们这些站着的小蚂蚁们又往后退了几退。
“聂容。”天帝往他身边的位置看去,可能才察觉我不见了,“聂容去哪儿了?”
我在问茶身旁轻声回道:“天帝,下官在这儿。”
他冷声以对:“你倒是会明哲保身,赶紧想法子治治这小兔崽子。”
我再次恭敬的答到:“聂容还是觉得子恒去下界合适。”
天帝盯着子恒愤怒的道:“不成,换一个!”
问茶小声问我:“怎么你这么坚持让子恒下界?”
“待会儿回天行居告诉你!”
问茶看了一下如今的场面,感觉有些闹心,“那得等多久啊?”
“不久。”鉴于气哄哄的天帝不能开罪,我四两拨千斤的在他身后道:“子恒既然在上界开罪了那么多人,下界刚好可以偿还一二,日后渡劫时可轻松很多,两全其美呀。”
看天帝的样子貌似有些松动,就在我以为大功告成之际,他突然对我表现出了十分强烈的怀疑态度,且张口就道:“最近看来真是昏头了,我居然让你来商讨怎么处置子恒,济笙,去信定宁天,请紫徽仙君来一趟。”
看到济笙领命而去的背影我立刻为自己正名:“天帝,聂容一向大公无私,绝不会刻意轻纵子恒。”
“大公无私跟护短比起来,我还是觉得后者在你心里所占的分量大,况且你们还有个司下界国运的盛行,子恒下界他怎么舍得叫他吃苦。”
问茶和子恒同时对我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盛行的嘱托恐怕危矣!
随后子恒和天帝动作出奇的一致,他们皆朝自己手边看去,同时皱眉后又同时说了句话,“聂容,茶呢?”
看着他俩此刻一个朝外一个朝里的脸,问茶跟我都感觉很无奈。
“我去煮茶,他们唇枪舌战这么久,该是需要解解渴压压火。”
看着问茶离开大殿,我也忙说:“我去帮忙。”
和问茶说话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所以我们走的很顺利。
行至半路,问茶站定后抬头看向远方,天幕上有仙鸟自在盘旋,他神情十分向往。
我突然说到:“问茶,等这件事一了,我们就向天帝辞官下界去好不好?”
“为什么?”他有些惊讶,“上界待的好好的,怎么会想要辞官了?”
“因为……”我也仰头看天,眼中有无限向往:“你喜欢。”
迟迟不见应答声,我向他一看,只见对方眼中瞬间涌起水汽。
“不至于吧问茶!”
他紧握着我的手,“没事,只是开心过头了。”
“真的假的?”我用心将他凝视,“上界和下界到底是不同的两个世界,也许我们会时常居无定所,你愿意放弃如今的一切做散仙?”
“身外之物而已,没什么是不能放弃的,何况,还有你不是吗?”
这一刻,四周的景物温柔的不成样子,问茶的脸也温柔的不成样子,我觉得,承诺和誓言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执君之手,余生共走!”
他拉起我的手握紧,抬头四目相对,语气些微有些俏皮:“这话你说过一遍了,说了以后没多久就给我跑了,这次看你还跑不跑?”
我何时已经对他说过一遍了?没记忆,他确定不是子恒干的?
“问茶,你我姻缘线都排在一处,我跑的了吗?”
月老伺的姻缘线排的分明,以前还说对面不是美娇娘就劈了他的人不是我,这句话早见鬼去了。
“应该是跑不了!”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第三次初见
当我端着茶盏和问茶再次踏进大殿时,我的目光都放在了殿内那一个紫色身影之上,他就坐在我之前注意过的那把椅子上,和天帝面对着面,一点都不突兀。
问茶自然而然的从我手中拿过茶水,子恒自个儿起身就先取了一杯走了,口中不忘戏谑:“天官奉的茶,难得!”
问茶立刻转身奉给天帝,他已经做好一切站回了原位,而我还在门口和那个人对望。
他在认真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认真注视他,看到他那平静深邃的目光,莫名的委屈在内心深处升腾。
我见过他,在梦里!
喝完茶后的子恒嗓子特别响亮:“聂容,你当着大家伙的面直勾勾的盯着紫徽仙君不放,能否收敛些,免得上界头头一个不爽,当心你那对眼睛不保。”
他是紫徽仙君,虽然内心早已明了,却不大能接受,对方太过耀眼夺目,跟我想象中的刻板模样差别很大,镇定心神后我赶紧过去参拜。
“拜见紫徽仙君!”听说他出行不是喜欢坐仙轿吗?怎么就这么跟我们坦诚相见了?也不怕引发父子大战。
“在我们这些人面前作秀你也不嫌累。”子恒笑的花枝招展,“仙君何时需要你这样礼遇了?在下界你可是对他发脾气都敢。”
这倒叫我惶恐了,直觉子恒在骗我,我去看子恒,他正好也去看子恒,子恒端着茶不自然的往里边缩了缩,“你俩都看着我干嘛,那次害我在下界东奔西跑了好些集市才凑够钱赔给烟波楼,说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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