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过得去,乱的跟个鸟窝似得,实难以入眼。”
泪奔!
“那个,问茶束发很快的,你们再等我一会儿。”
时间幽幽游走,我坐在镜子前都快打瞌睡了,却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小二早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子恒已经开始在桌子上用起了早饭,而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征询问茶了,“问茶,好了没啊?”
问茶神清气爽的回说:“没有,我在数你昨晚一共少了多少根头发,有个数了好去把那王道通的尸体卸成对等的数量。”
我不由轻笑出声,却霜将我丢给了问茶,他救了我,这份心意我不受也受了,却霜的感情模糊不清,始终寻不出个头绪,以后也不用为此费尽心思去猜,去试,回去上界就只能尽量避开与他碰头。
对着问茶我当即佯装着欲哭无泪:“要不,我把它剪下来给你数吧。”
他将手搭在我肩上,口中无比平静的说着泄愤方法:“算了,还是把他从坟墓里挖出来曝尸荒野比较和我心意。”
真想不到,问茶一个神君还有这么无聊的一面,想着马上就能去吃饭了,我立刻将手中发带递给了他。
“嗯,白色好,黑白配。”
我的屁股总算是离开了那把椅子,回身就看到却霜手中拿着一个杯子,眼睛出神的将我这边看着,似是搞不清状况。
子恒最后扒了几口饭,眉毛都要飞上天了,“聂容,出了这么多事儿,你是待下界还是要回上界啊?”
我将目光放在子恒身上,“额,看问茶什么意思吧!”
子恒搁下筷子,表情颇为郁闷,“我问却霜,却霜说来问你,我问你,你又看问茶。那问茶你说,我们回不回?”
“子恒君息怒,聂容不太适合待在下界,思来想去,无论上界还是下界,他还是待在方偏门日子过得最安稳,你和紫徽仙君大可多滞留几日。”
问茶的话我无法反驳,好似确实这样。
却霜盯着我说:“是吗?”
我当着却霜他们的面捏住问茶的手,始终笑对他们:“问茶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却霜瞳孔紧缩,子恒也从中看出了些端倪,他瞪大着眼睛,“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大大方方的说:“下界所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咯!”
却霜一把握住那个杯子,松开后化作白灰留在桌面,随即轻描淡写的起身离开。
“这样好,问茶一定很开心。”
子恒可能还未察觉场中的微妙,他从我们这里收回视线,又对着却霜的背影唤道:“却霜,那我们待会儿就一起回啊!”
我将视线放在那堆白灰之上,想着他的一切举动都太过让人看不懂,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处处又要留下喜欢的影子?既然喜欢,又为什么偏偏要将我推出去?
一堆白灰结束了所有,它瞬间被微风吹落,我已有问茶,不能太贪心,大笑着同身边人道:“问茶,我们去陪子恒吃饭,他一个人寂寞。”
饭桌上,我表现的如寻常无二,子恒目光似火:“聂容,你回上界了是不是该摆宴席请喝酒啊。”
我没好气怼了他一句:“高调不是我的作风,再者说,我们哪儿敢事事走在你前边啊!”
“哈哈哈,不过你若在上界穿红衣,问茶大概会地位不保。”
“我的地位需要保吗?一直都在那儿。”问茶淡定从容的接受他的调侃。
他们聊的挺开心的,我脑子里却全是红衣二字,于是乎波澜不惊的说道:“不知我昨晚那身红衣还在不在,带回方偏门还可做个留恋。”
子恒直拉着问茶讲:“确实应该带回去好好保管,毕竟意义非凡。”
问茶笑容有些摇摇欲坠,他有些抱歉的对我说:“昨日那身衣裳惹得祸事不小,我以为你早不愿见到,所以就让小二拿去扔了。”
我心中一紧,随即屏住呼吸问道:“那里面的扇子也扔了?”
问茶有些疑惑看着我,“怎么啦,那很重要?”
我忙扯出笑脸,“没关系,扔了就扔了吧,不大重要。”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仙雨
快要回上界了,子恒从我这儿将问茶借走陪他买东西去了,我在房里想着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得带些下界的米酒回去,所以就决定独自一人到街上去。
下楼梯时眼睛向对面一看,却霜的房间门窗紧闭,无法想象他在干嘛。
走在大街之上,一手提着一个酒坛,预备往回走,不料一辆马车同我擦身而过,那上面有三个人来高的大桶,写着烟波楼的字样,隐约可见其中杂乱无章的放了些衣服纸张,剩菜剩饭,它恶臭扑鼻,行人无不掩口退避,看到其中一个桶的最上方右一堆红色布料,我的脚却不受控制的跟着它一路追去。
直到一座山脚下车才缓了速度,等车上的东西被人系数倒出之后我气也喘均匀了,这才开始向其走近。
马车再次从我身边经过,上方传来车夫好心的提醒,“公子,你走错路了吧,前方是垃圾场,都是被人遗弃的东西,赶紧掉头吧。”
我呼吸急促,抬头紧张的对着他说:“我没有遗弃它!”
那车夫似是有些明白,他对我说:“丢了的东西就算寻回来不坏也脏了,还不如重新买一个。”
见我沉默,车夫直接驾车走了,剩我独自面对着那一堆垃圾无从下手。
身后有铃音传来,我知道是他来了,一时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他对我这么若即若离,我却是连讨厌他都做不到,时至今日,竟还有一种生而为他的宿命感升腾而起,多么荒谬绝伦。
“聂容。”他唤了我一声,声音比往常都要模糊,仿佛透过遥远的距离才终于寻到落脚点。
我却是等了半天才回:“嗯?”
过了许久后他亦才说到:“回到上界,你就不要来定宁天了。”
所有事情都比不上他这句话来的猛烈,它让我惶恐到已彻底乱了方寸,我还没来得及问他那个吻的意思,还没来得及问他那个杯子的意思,还没来得及问他散去三百年修为的意思,还没来得及问他恕难从命的意思!
可是我还有资格问吗?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来告别的吗?”
铃音再次传来,我慌忙回头,空中只余一道璀璨光芒,他就这样走了,连面都不让我见,提着酒坛的手高抬,有风从手上穿插而过,却是什么都挽不住,泪落嘴里,霎时千般滋味,失去的滋味。
看着空荡荡的大地,我直直的站着久久不愿离去。
中午之时,子恒和问茶终于将我找到。
“垃圾场。”子恒捏住鼻子靠近我,不可思议的说:“聂容,你跑这儿干嘛?没钱来捡垃圾吗?”
垂下眼睑看着脚下的石子,我告诉他们:“我的东西丢了,我在找,可是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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