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_风喜月欢【完结】(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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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突然传来奉左哭丧着的嗓音,虽小却清晰:“飞仙就在里面阁楼上雕刻玉石,还请紫徽仙君自己敲门吧,奉左不敢。”

  紫徽仙君?尽力回想,一片模糊,不知道是哪个阶品的,不过他亲自来找一个初升上界的飞仙,肯定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一听这话我当即阁楼上大声说到:“不是说天帝诞辰之前找我的通通说不在吗?奉左自去大门口罚跪三天。”

  敢这么说一是因为有威越和问茶挡着,二是由于为了天帝贺礼的进程我刚好各种焦急。

  门外有一瞬间的寂静,我以为拜访者已经识时务的走了,不料开门声却传了来。

  当即终止掉手中的刻玉刀,想着上界竟还有这般死皮赖脸不知进退的仙,得好好记记他长什么样,于是摆出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定定的看着阁楼口。

  关门声传来之后跟着的就是脚步声了,那人一步步踏上阁楼,我肚子里的不快随着他脚步声一点点加重着。

  率先接触视线的是他低垂着头出现的发髻和淡紫色发簪,那发簪头部微微上翘,单一简洁,紧接着是那人的额头眉眼,完美到惊心的脸孔,紫色华服和坠在腰间的银色流苏。

  当他踏上最后一步楼梯之时,我手中的东西已经全部落到了桌面,并发出砰砰两声,而我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然失态。

  他带着笑意仿佛从云雾中走来,径直在我对面坐下,神色洋溢着怡然自得,“你到我定宁天我全心全意接待,等到我到你方偏门你却连见都不见,这是什么道理?”

  从梦里走出来的人啊,嗓音叫人沉醉,一颦一笑皆含着说不出的醉人风情,我已经当场石化了。

  他放大笑意后又道:“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怎么还是当初表情?”

  脑子里的模糊感再次袭来,还是那双眼睛牵引着我冲破迷雾。

  我定定的将他望着,内心深处突如其来很深的惶恐,生怕声音过大他便会如飞鸟一般被惊走似得,哪里还记得自己方才的不快。

  “敢问阁下是?”

  对面之人神色讶异,随后他便笑说:“聂容,换一个可行?这玩笑可不好笑。”

  我更疑惑了,来到上界多年,我所认识的仙并没有他这么一眼就能让人刻骨铭心的,于是小心试探着道:“你认识我?”

  他的笑意在慢慢消失,整个人变的仿佛有些失望起来,我心头除了惶恐还多了一丝疼痛,是我说错话了吗?

  当即立刻对着他道歉:“那个,我们可能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我当时没记住,你不要介意。”

  我想着,这样说虽然对他而言该是个打击,但该是这样的吧!不然怎么解释他记得我我却不记得他呢?可他那模样又岂是见过了就能忘得掉的呢?这倒奇了!

  他不讲话,看着我的眼里反倒涌现些丝丝哀伤,我有些不知所措,赶紧补救:“要不,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聂容,是十年前天帝亲封的候颜飞仙,你叫什么?”

  他还是不讲话,我有些着急,怕他是觉得我没个待客之道,赶紧起身,“你先坐,方偏门有很好喝的清茶,我去端点上来。”

  “我不渴。”他突然拉住我,强自扯出一个笑脸后轻轻说道:“聂容亮如星辰的眼睛还是当初那么干净明澈,笑容依旧无邪。”

  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却是激动的,我压制着道:“多谢!”复又坐下与他对视,“那么阁下找我是因为?”

  我看见他咬了一下唇,眉头一皱,似在逼自己做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然后稀松平常的说:“怕你有事解决不了,特地赶来看看。”

  听他这样一讲,我才记起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做,但对他却没有半分要下逐客令的心思,也不知他是何身份,便直言不讳的说:“是啊!我现在就有棘手的事儿,天帝诞辰快到了,帮别人打造的贺礼却还只是个雏形,正急着呢?嘿嘿!”

  从来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显露困境的我不知为何要跟他讲?真以为他是上天赐来帮我的啊!瞬间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对不住,聂容口不择言。”

  他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寒玉颇难成型,没人帮忙定是举步维艰,恰巧我也懂一些雕刻打磨,正好可以用来帮你。”

  他说的平淡,手中青光一过,已经出现了一把刻玉刀,一手拿刀一手放在一块玉石上,轻问:“你想弄个什么贺礼出来?”

  我被他认真的架势吓了一跳,他的样子一点玩笑都看不出来,但心里却莫名对他充满信任,“我手上的是一双玉如意,你那块儿我准备雕刻出一颗常青树。”

  想着常青树需要镂雕,难度比玉如意大,我立刻说道:“常青树复杂又难搞,你可能不好着手,我们换一下吧。”

  “没有什么是我不好着手的,聂容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绝不能不相信我!”

  他的话没有丝毫骄傲显摆,这样说仿佛只是为了让我能将事儿放心的交给他。

  而我,连他是谁,叫什么通通不知道,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半推半就地留下了他。

  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下的玉石,仿佛思忖着该从哪儿入手好,压根儿就没有要告诉我他的来历的意思,这一切不真实得就像一个梦镜。

  而我,无论怎么搜索,哪怕头想的疼的不行都想不起来,依旧是不管现实中还是梦里都不认识他,或者说不记得他,想到会是我忘了,也没勇气问人家。

  我忙道:“这里我多备了一块玉石可以用来先热手,你要用吗?”

  他抬眸看着我扬唇,轻柔的嗓音下对比出话语的强大,“不用,我可以做到最好!”

  在我听来,他这话不止在行家面前颇为大言不惭,就算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他太心高气傲,可当他真正下手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一块寒玉在他手下仿佛如一块糕点一样好切,他手法快的让我眼花缭乱,频繁转动刀的动作如一道连贯的风景,而他本身就是风景,我只觉眼睛不够用。

  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热烈,他忍不住将眼睛从手中动作上挪开来看我,嗔怒的语气叫我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你怎么尽看我来了?时间不多,赶紧结束掉你手里的东西,届时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那个……”我忙支支吾吾的掩饰尴尬,“我有听到奉左叫你紫徽什么的,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他还没有回答,我又惊呼:“哎呀!我罚了奉左,得去把他叫起来。”

  “不用去了,我进来时说了让他免跪,有事我担。”

  对方说的极其随意,丝毫不觉得自己越俎代庖,我刚要起身的动作转而化作一声勉强的多谢。

  只见其垂下眼帘,手中动作变得缓慢,耳边飘来一道轻音:“你既然要和我重新认识,那就叫我徽吧!”

  徽?内心颤抖的我仿佛在接近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忍不住唤了声,“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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