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他们的视线时不时看着我,皆带着数不清的问题要问我。
而我,丝毫不想去想那些,感觉自己跟他走在一起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突然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当徽带着我走到大殿正中间时,我看见里面所有的仙统统弯下了腰,包括天帝的儿子威越和子恒。
他们无一不是诚心见礼 :“恭迎紫徽仙君!”
甚至于连天帝天后都亲自站了起来,慈眉善目的天后还对着他微微福了福身以表尊敬。
天大的奇事是我竟然看到了天帝的笑脸,就跟一只即将饿死的屎壳郎突然碰到一堆牛粪那样兴奋:“却霜,总算等到你,我的诞辰若你不来,那还有什么意思!”
我被天帝这话给吓傻了,这的多贵的身份才能叫他这般对待?随后便忍不住又嗤之以鼻,都是他管辖的仙,凭什么就独爱针对我,我莫不是撬了他的墙角?
但耳中听到了徽的名字,叫却霜,不知为何,我的眼睛因这个名字瞬间干涩了起来,心中将这两个字仿佛早已复述了千百遍,并不停的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再不能忘记。
脚步依然没有停下,徽也没有回答天帝,只是淡笑,看他的样子,他的位置应是在高台之上,因为只有那里有个极明显的空位,也只有那里才配的起他被众仙以及天后福拜的尊贵身份。
我的脚步瞬间变得千万斤重,一个飞仙,一个名声扫地的飞仙,随这般高贵的他走过玉街已是无上荣宠,怎能随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踏上高台?终于,我挣脱出了他的手。
徽突然回望,以为出了什么事,笑容瞬间不见,眼里无声问着我:怎么了?
我后退三步后便朝他跪了下去,这一幕仿佛也带着熟悉,但此时已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容我深思,“聂容先前不知紫徽仙君身份尊贵异常,贸然相伴走过玉街已是无礼至极,恳请赎罪。”
整个大殿之上只我一人的声音回荡,紧跟着就是左方一阵压抑的笑声,余光一瞧,竟是子恒,只见他悄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唇语:“演技卓绝!”
问茶和盛行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威越一脸的嫌弃,诚然,子恒的意思我没明白。
大殿静的出奇,我心慌的很,猜想徽他一定会不高兴,于是紧锁眉头盯着他,可惜我猜错了,他向子恒那一旁看去,再看回来时确实是不高兴,但眼底的不高兴对着我又转瞬即逝。
脚步牵动着衣摆来到了我面前,那一刻,我仿佛从和他对视的眼里看到了无措的表情,当下叫我如此猜他不透!
殿中的众仙见紫徽仙君并未踏上台阶,皆都没有立正身形,保持弯腰姿势,确切的说是不敢起。
只听却霜波澜不惊的道:“起来吧!”
众仙没有动,他们皆明里暗里的打量着我,一瞬间犹如芒刺在背。
“你不起来同我走,殿里的仙怎么起?”
却霜见我犹豫,直接单手将我抓住,随后说道:“随我上去站在一边侯着,你的罪就算赎了。”
他没有给我考虑的机会,直接拉着我的手再次踏上了台阶,这次我没能挣开他,因为他抓的死紧,我只能随着他一步步前行。
众仙讨论声在身后响彻一片,背后的目光多的能够杀死人。
奇怪的是天帝全程什么都没说,只是极其不屑的看了我一下,虽不似当初那般讨厌,但眼神仿佛再说:又是你小子。
待却霜坐下,我站在他身边之后,这诡异的一幕总算过去了,下方的仙该贺寿的贺寿,该送礼的送礼,我立刻舒了口气,大殿乃至整个玉街都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我以为上界老大的诞辰该是如下界一样,严肃的,庄重的,拘礼的,事实证明我错的离谱。
除了不能接近高台之外,他们不仅可以自由移动进出,还可以三五成群躲在角落划拳喝酒,兴致来了还能找个对手来一场小小的才艺比拼,连送天帝贺礼都可以随便挑时间送。
天帝天后和却霜谈论着一些过往趣事,上方的我则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看着下方,心中那热烈因子全部被这场面所调动了出来,问茶他们玩的不亦乐乎,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导致我的眼神越来越哀怨。
“聂容。”
身后有人在唤我,我头也不回的应了他一声:“嗯!”
“你再往前一步就要摔下去了!”
我一看,可不是,整个人都到台阶边缘处了,赶紧又退回到却霜身边,抬高脖子继续观望。
高台上听到却霜这话的顿时笑成一片,仙俾仙侍皆抬袖掩口,天帝可能早就憋不住了,率先开怀大笑,连带着天后也含着笑意连连说到:“这威越的好友模样绝代,性子同子恒描述的一样,时而成熟老道难琢磨,时而呆头呆脑呆头鹅,整一个活宝,难怪他哥俩都喜欢他。”
三呆一出,直觉子恒真是个深藏学富五车而不露的高手,我扭头委屈的看着徽,他竟也是一脸笑意,“叫了你数声都没听见,你还委屈。”只见其再将手一挥,“下去吧!”
我如蒙大赦,瞬间窜到子恒他们那一堆中,子恒和威越早已喝的七荤八素,揪着我道:“好小子,居然跟着仙君一起来,还让我们四个平白对着你这个飞仙拜了那么久,自己说,怎么罚?”
问茶将酒杯递到我手上,我道:“意外,完全是意外,我先自罚三杯!”
威越连连点头,“够爽快!”
我们在下面吃酒,划拳,打闹,期间一直有一道视线在我身上时不时停驻,我望过去时准能得到一张笑脸,如果能少了天帝那道半路横杀而来的视线话,感觉会更加美好。
和他们侃了半天,喝了差不多半坛子酒,我需要去外面吹吹风清醒一下,问茶忙说:“需要我陪你吗?”
看了看早已烂醉如泥的那三位贵公子,我晕头转向的对问茶摆了摆手,“你帮忙想办法看能不能醒醒他们的酒,给天帝的贺礼都还没送,怎么说他俩也是天帝儿子,不亲送就太没个样子了,我在下界想送都没人收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子恒和天帝的心病依然在,他什么东西都没带,只是陪盛行寻了份贺礼而已,好在我刻了一对玉如意,便叫威越硬塞给了他一个,他开始不要,被我一通好骂,最后佯装不睬的对我道了声谢。
酒喝的其实不算太多,我一向喝的节制,醉酒次数寥寥无几,除了脑袋有些疼和发懵之外一切还好。
踏出九霄宫阙,一阵凉风习习,眼睛瞬间感觉清明不少,外面的众仙觥筹交错,起身相互敬酒的有,相携着游走玉街的也不少。
突然,我感觉自己被人撞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个矮我半头的清秀少年,眉目间稍显雅致,他挑着眉,一脸狡猾的将我上下打量着,眼里趣味正浓,“嘿,飞仙!”
很少有善良正直的仙敢主动接近‘妖风’,我疑惑道:“你是?”
“咦!你怎么忘了,我是离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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