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_风喜月欢【完结】(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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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算不了什么,但要杀他,我还不如先杀了我自己,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他若不在了,那这定宁天就不必留存乾坤了。”

  又是这两个交谈声,接连数天皆是如此,他们从开始的好好说,到结束的不妥协。

  而我始终在黑暗中奔跑,焦急的寻不到出路,耳畔响起了一个脚步声,这次总算是没有再睡过去。

  一阵窸窣声后,有人坐在了床头,他解开了我的衣服,肩膀处跟着有冰凉凉的感觉传来,对方仿佛在为我上药,期间还有些疼。

  “这么久的时间,伤口总算是有些见好了。”

  这是却霜的声音,这次我听的分明,能感觉他松了口气,他真是厉害,上界一千多年都等的过去,换到下界不知该多少年了,说不让我入轮回就当真不让我轮回。

  脚步在黑暗中停了下来,心中不再焦虑,反而笑了起来。

  “是做什么梦了?怎么今日竟笑了?是快要醒了吗!”

  可惜我无法真正醒过去跟他说话。

  想必是药上完了,他拉拢我的衣服,轻轻系上衣带,盖过被子后就躺在了我旁边。

  我能感觉他将目光放在了我脸上,一只手轻轻搁在我腰间将我抱着,面上有温热之气扑面而来:“救你确实很累,阿泽说我是疯了,竟摘那么多仙脉来给你炼药。以前我也给他摘过许多,虽然当时不大舍得,但管他呢,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用便怎么用!只要你能好起来。”

  均匀平静的呼吸逐渐清晰,空气安静极了,却霜已然熟睡,可我却是半丝倦意也无。

  前方有光射来,我努力朝它奔跑,掀开眼皮的那一刻豁然开朗。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生死

  这是一个我到过多次的地方,身下是张从未躺过的床,身旁是刻入骨髓深入灵魂的人,所有沉睡太久的疲劳在发现他的那一刻跑的无影无踪。

  他静静地将手放在耳边侧卧沉睡,面色比以往要白上几许,紧闭的眼睛如一弯月牙,丝毫没有要醒来的痕迹,这使我原本紧张的心立刻安定下来,记起他说救我很累,便控制自己尽量不去看他,却还是没舍得移开半寸目光,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起床比较好,不然我只怕很快就会将他看醒。

  极度小心的拿开他横放着的手,动作轻缓的下到地面,好在这些并没有惊动到他,床头上方摆放着一个托盘,里面安放着一个半大不小的白净瓷罐,花边的口,里面持续散发着缕缕青色之气,一把勺子搁在一旁。

  在黑暗中时记得有听到瓷器碰撞之响,想来这是刚给我用的药,小心将其取过,凑近一闻,与却霜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似翠竹夹带冷寒,却并不逼人。

  端着托盘慢慢退离床边,放在远处桌子上后我步出房门,院子依旧是那个院子,什么都没有改变,除了花坛中那颗碧绿的树,它就这么简单直接的撞入眼睛,活下来是喜悦的,可喜悦过后便是隐痛。

  走到那颗树跟前,它之前还算繁茂的叶子此刻消减了不止一层,叶柄处犹如星星闪闪发亮,一棵树看去愣是像星星般璀璨生辉。

  伸出手掌放在眼前,凝视上面的掌纹脉络,学着下界算命的那一套用心研究,始终一知半解,我不由对着它低语:“这次没能从头再来,想必是个意外吧!”

  将手伸向高空,似要触碰上方那些星光,差一点就能够到了,我仰望着它们,开始踮起脚尖。

  一道光由远及近打在我手腕上,回神过来已被天帝给拎到了仙侣居外的一座亭子里。

  整个人被他摔在栏杆上,伤口处当即痛的我龇牙咧嘴。

  天帝气定神闲的坐在中间石凳上,他眼里带着冷笑:“难道却霜没有告诉你,里面那仙根上面有他的封印吗?”

  抬眸望着他,此刻可以说是没多少敬畏之心,喘着气淡然的说:“我就是在找死你没看出来吗?”

  天帝就连冷笑也不笑了,直接木然着脸,强压着怒意:“这般模样跟我讲话,果真是找死。不要以为却霜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

  对此我倒不以为然,他能气到杀了我自是最好,可是他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只是冷冷的恐吓,我干脆伏在栏杆上不起来,斜眼笑着好心给他提点:“天帝莫不是记性不好,你刚刚才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如今这样讲,可是自己打自己脸了。”

  “早些时日就听威越夸你,说聂容拥有姜桂之性,故旧不弃,遇强则刚,遇弱则柔,我今次才算是见识了,你实则——不识抬举!”

  面对天帝这一番话,我没法表态,人有千面,仙也有千面,恰巧威越要这么理解我,旁人的思想我怎可左右,就像他跟他儿子,一个欣赏我,一个鄙视我,我能怎么办?

  “聂容!”

  仙侣居传出了却霜急切的呼唤,意识到他在寻我,天帝赶紧应了一下:“我们在外边凉亭里。”

  却霜又没有叫他,他巴巴的应个啥?真跟子恒一个性子来的,我直觉得好笑。

  上界的紫徽仙君为了一个飞仙,采摘自己的仙脉炼药,搞得伤痕累累,天帝没杀我我都想要自杀。

  “天帝且将心放回肚子里,他从此后再不会出任何问题,等过些日子,聂容自会做个了断,决计不会叫你们任何人亲自解决一个飞仙,聂容自认没那么大荣幸,天帝若有气,请暂时憋着。”想着却霜就快来了,我将一个决定抛了出去,上界之主一消停,所有人都能消停。

  “你早就醒了吧,听到了多少?”天帝满脸震惊。

  脚步声已经不急不缓的响了起来,我平淡如水的望着他,低声说:“聂容什么都没听到,天帝也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就跟一场梦一样。”

  如此说,也是免得到时候事情败露,牵扯一大堆。

  当却霜踏进凉亭时,我和天帝皆淡淡定定的坐着,瞬间换上标准的微笑,探查的目光将我上上下下打量着,似在确定我是否真的无事,过了片刻才看了天帝一眼,语气似带埋怨,“聂容,阿泽,你们聊什么,怎么不叫我一起?”

  我看着却霜没有出声,天帝忙说,“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聂容复原的怎么样了,来时刚好望见他站在院中舒筋活骨,怕吵到了你,就和他一起过来了这里。”

  却霜手中拿着我的衣服,他自然而然的给我穿好后坐在了我和天帝中间,开口就让我和天帝同时吓了一跳。

  “聂容说你时时看他不顺眼,你不会背着我欺负他了吧?”

  面对却霜认真的质疑天帝的内心世界肯定是崩溃的,我紧接着说到:“天帝有时候就是眼神使的不准,却霜不用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看到他微不可查的纵了一下眉,内心颇为惶惶不安,想着是否哪里出了问题。好在却霜只是思索,随后只听他镇定自若地问我:“嗯,只是不知是否与属相有关?”

  天帝满脸疑虑的看着我们,此刻犯傻的样子同子恒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却霜,天帝可能需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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