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谣·今生/彼岸谣_风间_容阙【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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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落黄泉,红颜枯骨。”

  “神话故事里面到底死了多少才换来的平静?难道牺牲在那场欲`望碾压下的只有宁微上神一个吗——那场仙魔大战在古籍里不过是贪念而引起的,权利,爱欲……仙都有贪念,更何况是人。”慕齐走进彼岸花田,顺手抚过花蕊,粘上了似乎带点血腥的甜味。“家国,便是由于人的利益不同而存在的。而人的利益便是来自于人的贪念。是人总会出现冲突,冲突之后剩下什么?”

  “悔恨?”寻遥歌歪了一下头,顺着慕齐的思路说着。

  “不,希望。”

  “希望?”

  “因为希望所以悲凉。没有天下为公的人,不管有多么的冠冕堂皇,总之还是为着心底的那一丝强烈的意愿才会付出自己的一切。就算燃尽了骨血,还是透露着希望。而这种希望,却也充满了绝望,如此,难道不显得悲凉吗?”

  寻遥歌听着慕齐说着,有些迷茫地看向了虚空。

  慕齐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寻遥歌。寻遥歌一个激灵,寒意从脚底升起,看着慕齐,不由感到一丝后悔。

  “你在期望什么?”

  慕齐顿了顿,沾花一笑,仿佛渡过黄泉而来的鬼差,清冷而美艳。

  “天下太平?瀛洲兵败?燕华崛起?现世安稳?家人安好?还是……”

  “你心底的那个人?”

  寻遥歌的手抖了一下,露出了个平静的笑容,“你在说什么?”

  慕齐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歪了歪头,“没什么,只是在说《帝皇赋》这折子里的句子。这两日不是一直在戏院里演着么。里面睿智的化身,也是帝皇身边一个虚构的人物寸言说的话。”

  寻遥歌愣了一下,这折子她也去听过了。的确,是那个叫言寸的台词。这言寸是尧□□身边的良师益友,在史书中并不存在,据说是混合了帝师仲于与他妹妹慧甄皇后的一些历史构造出来的这么一个人。这名字取自“谁言寸草心”这句诗词,一直起着在尧□□迷茫地时候点醒他的责任。

  而现在被拿出来演,自是映射着目前的现状。燕华的现状还是不容乐观,军阀分割,党派林立,虽然现在还是平静的,然而这个平静下到底藏着多少玄机,没有人能知道。

  “《帝皇赋》啊……总觉得尧太|祖的内心只有那个叫言寸的才可能接触到。而言寸这个人是虚构的,真的尧太|祖是有多么的孤独。”寻遥歌不由叹了口气,“而现在多少人想要做尧太|祖,建立同他一般的丰功伟业,然而他们的身边并没有一个可以帮助他们走上正道的‘言寸’,燕华……”

  “但是没了言寸,尧太|祖根本就不会是尧太|祖了,不是吗?”慕齐轻巧地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太阳跳动着,一下子变成灰色的地平线。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我的几乎所有脑洞、世界观都是围绕这个设定展开的。宁微那个故事是BG,就是那个被我锁了的文的其中一篇,因为我真的是长篇苦手,那个坑的最初版本是小学时候写的,已经十多年了,还没写完(X

  第11章 第十章

  一切都是有缘由的,比如帝皇赋的故事起点在祁山的相遇,史书的起点在烟水山庄的拜贤。

  而对于慕齐来说,起点只是那繁华街边的一次失败的偷窃经历。

  也许当年他没有因为于翎故意透露的一丝高人一等的姿态给惹怒,偷到了于翎的身上,一切都会不一样——不,也许只是他不一样,而于翎会发现其他人,培养起另外一个尧太|祖。当然他知道另外的一个尧太|祖说不定会有另外不一样的结局。

  但是他不知道,当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慕齐注定无处可逃——也许对于于翎来说也是一样的。

  两个人的关系一开始,只是师父与弟子的交集。然而师徒间本来就不纯粹。而后来,于翎将慕齐引上帝皇之道后,对于所有人来说,他于慕齐便只是一个小小的谋士。于翎从来不会看错人,他选的自然是最好的。慕齐靠自己登基,而于翎也功成身退,安眠在黄泉湖边祁山脚下。尧太|祖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而对于慕齐这个人来说,他的一切都已经终结了,终结在那片碧绿的竹林里。

  强势与弱势,两个人之前永远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就算是于翎强势的时候,慕齐依旧能够争锋相对。而慕齐强势的时候,于翎却是淡如云烟。

  结束了便是结束了,但是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为什么不呢?

  虽然雄心壮志早就已经被磨平。但是能为这片土地做点什么,又怎么会不乐意呢?

  然而一切都已经脱了轨。也许很早之前,在前世的时候已经完全偏离了轨道,只是师徒君臣的表象掩盖了事实。

  慕齐叹了口气,看向了寻遥歌,“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寻遥歌向湖边走了几步,不由叹息道。

  “有时候结束并不是完了,而是另一个开始。”慕齐举起手,遮在眼前,最后的一些光晕透过指缝散开在脸上。“人总是这样,道理都是懂的,却还是很难做到心平气和。”

  寻遥歌不由噗地一声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看上去风流的大叔那么有着文人气质啊。”

  “没点文人气质,怎么能够风流。”慕齐故作轻佻地挑了挑眉头,看了看天色,“还是回去吧,郊外总归不是很安全。”

  “恩,也是。”寻遥歌点了点头,“那就去解决一下肚子问题?”

  “妥。”慕齐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寻遥歌看着眼前吃的矜持的慕齐不由有那么一点诧异。这大少爷似乎对这些摊子熟悉的很呀。

  “别忘了传闻。”慕齐看着寻遥歌略带诧异的眼神,眼光闪了闪,“我之前可是被人作践到泥里的一个人。”

  寻遥歌不由愣住了。她想到了自己与慕齐见过的第一面。那次交谈,她也是诧异的,因为在之前这些传闻她怎么可能没有听过。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慕齐身上的确是带着一股匪气,但是他后来透出的贵族般风度,那是岁月刻在骨子里的一种印记。比之慕家的其他人简直要好上很多。娼妓之子,从小就在国外红灯区长大,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涵养。

  于是便对传闻的真实性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然而,这会儿,慕齐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让寻遥歌迷惑了。

  因为,伤痛也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种东西。

  慕齐笑了一下,拿筷子敲了寻遥歌的头。

  “今日有酒今朝醉,人要往前看,之前的东西想那么多不是自寻烦恼吗?”

  寻遥歌摸了摸被敲的有些红的地方,嘀咕着,“原来早就体验过了呀,那不就没什么好带慕大少爷体验了么。”

  “寻常景色也很好。”慕齐喝完最后一口汤。笑眯眯地说着。“天色也不早了,小孩子可不能一个人在外头待到太迟。我送你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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