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宫,他想自己知晓是为了何事。
风平浪静了这么多天,父皇也该寻他了。
“二哥,那我先走了。”
随即他起身,冲着季元齐行了一礼,便提步而行,但走了两三步,又侧头看向站于一旁的少辛,“若是姑娘方便,日后可否替我去看个朋友?”
他对于自己口里的这个朋友是谁还不甚清楚,只是他晓是林府内定然有这么一个病人,许是哪日还能请动这位女郎中去瞧瞧。
“自然,只要王爷开口。”少辛大方的答应了。
他道了谢,而后便离了祁府。
安盛帝召他进宫,说得果然是若雅告他状一事。
“给我跪下。”
一踏进殿门,安盛帝便呵斥着让赵炎昱跪下。
他也不含糊,上前就径直跪下了,左右一张望,也没旁人,只有大太监秦海在旁伺候,他父皇果然重面子。
“你可晓得朕为何让你跪下?”安盛帝负手站在他跟前,垂着头瞪着他。
“大抵是若雅公主同父皇说了我欢喜男子这桩事吧?”
他仰着头,望向安盛帝,却不想啪的被赏了一巴掌。
“你心里到是清楚?也不想自己是何身份,怎可同她说那样的话,现下好了,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朕的儿子是个断袖的,你让朕的面子往哪里搁?”
赵炎昱咬着牙关,听着他将话说完,仰头看向安盛帝道:
“儿臣欢喜男子,与父皇的面子又有何干系?倘若父皇觉得儿臣丢了您的脸面,那您就将儿臣贬为庶民,当作没有儿臣这个儿子吧。”
“你……”安盛帝险些被他气得厥过去,伸着手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儿臣已向父皇据实以告,我不欢喜女子,父皇缘何还要逼我娶一个女子呢,这不是逼着儿臣去死吗。”
赵炎昱皱着剑眉瞪着他:“儿臣连女子的手都碰不得,这些,父皇都是知晓的啊。”
安盛帝的身子晃了晃,后退了几步,急得一旁的秦海忙上前搀扶着他在龙座上坐了下来,替他拂着背顺着气:“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安盛帝闻言,反而是伸手一把推开了他,挺胸看着跪在下方的人。
“你可晓得,如今太后也晓得了此事,她说你若不肯娶若雅公主以堵众人悠悠之口,便自请去藩地,永远不要回京了。”
赵炎昱瞪大了双眼,跪直了身子,缓缓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安盛帝:
“父皇要将儿臣赶出京去?因着儿臣丢了您的脸面?那儿臣想问父皇,儿臣是为何变成这般的?儿臣是为何,到了如今的地步?”
话到最后,赵炎昱近似怒吼着将话说完,目光盈盈地望着上座已显苍老之态的安盛帝。
两人互视了片刻,赵炎昱闭了闭眼,缓缓俯下身去,向着他磕了个头,而后径直起身,往殿门口走去。
“炎昱!”临到门口的时候,安盛帝的声音传来,他停步,却未回身,“接待送嫁使团之事,你便不必插手了,这些日子,你好好在府里呆着吧。”
赵炎昱怔怔地站了片刻,而后提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的步子迈得极快,到了最后是一路跑着出了宫门,只觉心头压着一股子怒火无处发散,快要将他憋死了。
他漫无地目的往前走着,哪里人少僻静便往何处钻,也不晓得自己到底要去何处,要走到何时,直到他的手臂,突然被人拽住。
“炎昱!”
他蓦地回神,转头便看到了林晏君的脸,须臾才想起,方才是他在唤着自己,这也是他头一回唤自己的名字。
“晏君,我好想去无妄山庄啊。”他说着,冲着林晏君凄然一笑。
林晏君的心像是被只手突然捏住了似的,一阵阵地发痛。
他方才去了昱王府,只因这几日他都未来找自己,他忧心那日他同和亲公主说了那样的话后,安盛帝会惩戒他,所以今日实在忍不住去了昱王府。
然王府的人却说,他许是被召进宫去了。
他在王府门前候了片刻,也未见到人,这才回转。
不想凑巧在半道上遇见了张安,是张安告诉他,赵炎昱从宫里头出来后,整个人像是失了心魂似的,一直在大街小巷里转悠。
他跟了片刻,看出来他当真心情很糟,也不忍他再这么折腾自己,这才出来将人拦下了。
而此时突然听到他说了这样的话,看到他这样冲着自己笑,林晏君觉得自己的心也闷闷地疼了起来。
“要不要去我府里坐坐,我那里有清沂酒。”
说话间,他冲着赵炎昱伸出了手去,下一刻,赵炎昱便乖乖地将手放入了他的掌心,紧紧握着。
两人从小巷里穿过,回了林府。
林晏君命人取了好几坛子的清沂酒,大有一副不醒不归的模样。
他也的确想让赵炎昱好好地大醉一场,那些烦心事,能忘一时便是一时吧。
许是因着今日的心情不好,也许是今日的清沂酒特别的醉人,赵炎昱才喝了两小坛酒,就显出了几分醉意,开始絮絮叨叨地跟林晏君说起了方才发生的事。
林晏君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陪着他一杯又一杯的饮着,直到两个人将酒喝了精光,还有些不尽兴,赵炎昱还吵囔着让人取酒来。
不过方才下人送酒来时,林晏君便吩咐过了,不管今日发生何事,都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院子。
他担心赵炎昱喝多了酒后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下人听了去,一来担心走漏消息,二来也担心自己的下人摊上麻烦。
“好了,没,没酒……了,没了。”林晏君歪歪斜斜地站起身,而后去拉仍坐在桌旁的赵炎昱。
“没……呃,没酒了?”赵炎昱半眯着眼,双手不停地翻着桌上的空酒瓶子,“不可能。”
林晏君将人拽了起来,而后往内室拉去:“走,走了,去……去睡觉。”
“嗯?睡觉?”赵炎昱一听到睡觉两字,即刻停了手,“好,我要睡……睡觉,跟……跟你睡。”
于是,两人互相扶持着,跌跌撞撞地走到床畔。
赵炎昱手脚很快地脱了鞋袜,三两下扒了衣袍,转头眯了眯眼,看到林晏君才将将解了腰带,靠过身去便扒了他的衣袍,身子一歪便将人压倒在了床榻上。
两人身上皆是酒味,赵炎昱在林晏君的劲侧嗅了嗅,而后笑了起来:“你,你身上……好香。”
那股酒香,像是勾人心魂的东西,引着他一路嗅了过去,停留在林晏君的唇边。
他怔怔地看着他犹似还沾着酒液的唇瓣,缓缓亲了上去。
沾了酒香的唇舌似也变成了他最爱的清沂酒,他贪婪地吸吮着,双手在林晏君身上四处游走,勾动了彼此的意情。
一切皆是发自内心的本能,衣衫尽解,两人相拥着,交缠着,各自发出不知是痛苦亦或是欢愉之声。
靡靡之音响彻于房内,亦如这越来越热烈的情意,此起彼伏,不知疲倦。
待赵炎昱醒来之时,他仍半趴在林晏君身上。
掌下的肌肤触感让他的思绪飘浮了片刻,而后那意乱情迷之下的鱼水之欢的场面便再次回到了脑海之中,随即察觉身体某一处有种死灰复燃地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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