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身体被那乳白色光晕扫过之后，夜风身上的黑红色长袍如同被洗去了色彩，恢复到了原样一般，重新凝结了一件华美的紫色长袍曳地逶迤。
而夜魔身上的那一件和夜风相同的紫色长袍则是渐渐的变成了黑红之色，充满邪异的气息。
血红色的彼岸花海，若大的黑色曼陀罗，闪耀诸天星辰的夜空一一破碎化作光点，消弭在虚空中。
紧接着，原本消弭的光点各自回到夜风和夜魔的身上。
在夜风的头顶上，紫色的光芒闪烁，一片闪烁着诸天星辰的夜空自虚幻变成真实，凝结出来。
而夜魔的脚下，那一条血红色的彼岸花海重新流淌，那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再次闪现在上方。
只不过，比起之前，那一朵看起来威武巨大的黑色曼陀罗花却是给人感觉虚弱了许多，都小了一圈。
夜魔的目光一闪，脚下轻轻一跺，收回了那一片花海。
夜风见状，不在意的笑了笑，同样收回了头顶上的虚空。
夜魔抬起头来看向夜风，缓缓的开口。
“看来这些年来你还是有一些长进的，虽然修为涨得并不多，又总是在败坏自身……但是对于天赋悟性这一些先天的方面，倒是也继承到了我。”
夜风的面皮抽动了两下，略无语。
什么叫继承到了你，我们明明就是本源的，能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吗？脸皮厚成那样。
“看来不止我这些年来有所长进，这些年来，你也是没有松懈啊！越来越有‘自知之明’了！”
“自知之明”四个字夜风咬得特别重，一般人都是可以听出他话中浓浓的嘲讽意味。
但是面对夜风的冷笑和嘲讽，夜魔却好像挺不出来一样，老神在在的，还客套了一句。
“过奖过奖，毕竟我们是同源嘛！”
去你妈！刚刚你怎么不说是同源！！！（╯‵□′）╯︵┻━┻
夜风一时之间也有一些语噎。
他实在是不明白，他们两个好歹也是独立的不同的灵魂，虽然说是同源，但是也不至于都是一样的……这个性格吧？
好吧，他是比较诚实，总是一不小心就说了实话，但是夜魔怎么就成了厚脸皮了呢？真是不好。
随着夜风的沉默，夜魔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但是很快的他就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了头，勾了勾唇角。
“难道你还不打算离开吗？或者说是你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离开？要知道，你再不走的话，恐怕外面就要风言风语很多了，你就不怕错过古界？”
夜风却丝毫没有在意夜魔的挑衅，神色不变，浅浅的笑开，慢慢的开口。
“古界我的确是期待的很，不过我还有一个很好奇的事情没有问清楚，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说着这话，夜风脸上的笑容虽然不变，但是目光却有些变得阴沉了下去。
夜魔目光凝了凝，大概是想到了夜风想要问的是什么了。
但是他却依然没有主动开口为夜风解答的意思，他们不是附属的关系，如果他不问的话，那么他又凭什么就要自己告诉他？
他们是出自同源的独立的两个灵魂，却并不是像是下属一样的附属关系。
果然，夜风也没有指望夜魔会自己告诉他，所以也就直截了当的点破了问开。
“在修为还没有到达主神的时候，我记得我们是没有办法提前融合灵魂的吧？如果想要依靠那样子击杀对方来提前融合的话，那么我们的灵魂都会破碎的吧！”
“我可有说错？”夜风的目光沉沉的，一片阴鹜。
饶是他一直都是一个心态平静，云淡风轻的人，但是面对夜魔这一次这样任性的行为，他也是有一些生气了。
如果不是他在那时候看清了古界的局的话，那么他相信他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是真的连同灵魂一起破灭了，那样子的话对于夜魔又有什么好处呢？
夜魔显然也是对于夜风所要问的问题有所预料，没有否认什么，而是爽快地应了。
“没错，但是我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你就死了的，更何况你不是也依然没有死吗？”
夜魔丝毫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但是夜风此时却产生了看不透他的念头。
平时他们在大部分时候，对于对方的想法隐约是可以摸底的，虽然说猜不到对方具体在想些什么，但是也是大致能够明了，不至于一抹两眼黑。
可是此时却不是这样，他完完全全无法猜到夜魔在想些什么，感觉自己不管怎么想，看到的猜到的都是错的。
夜风目光倏然一沉，墨黑的底。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又以为古界是什么？”
两个问题，夜风连连问出。
夜魔却是笑了，似是非是，轻描淡写的说着。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与假，不过幻灭之间，一念成真，一念为假。既然我们是同源的，如果你无法看出的话，那么也的确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夜风知道，夜魔这并不是在威胁或者是别的什么，而是简单的在述说一个事实。
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没有看破真假虚实幻灭之间的话，那么夜魔是真的会将他击杀的！哪怕是最终他也会随之灭亡也不在意！
因为他的自尊他的骄傲无法容忍雨那么一个弱小的，无法称之为对手的人同存于一体，那是在侮辱他。
那样的话，即便最后他能够击杀自己，他也不会觉得有成就，反而可能会形成心魔！
虽然这样说很任性，但是确实就是如此。
如果他是位于主魂，占据身体的位置的话，他可以容忍比他弱小的灵魂存在，但是很抱歉，并不是这样。
夜风此时的心情也不知道该是怎么说。
他感觉自己竟有些无言以对！
因为他可以理解，甚至于设身处地的想，他也可能会这样……不过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夜风只是干巴巴的应了一句。
“你就这么对我有信心吗？”
“……”夜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夜魔眼神那浓浓的鄙夷的气息……
“我不是对你有信心，我是对自己有信心，因为我们是同源的，如果你没有我的一半聪明的话，我才真的要自尽……”
夜魔也不知道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勉勉强强。
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不过此时，两人的氛围竟是出乎意料的平和，并不是刚开始的时候幻境所模拟的那样。
不过说实话，古界所营造出来的的确是让人佩服，半真半假，半假半真，让人难以辨认。
他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和自己这一边的一样，还是说因为自己这一边有着夜魔的缘故比较特殊。
真与假，幻灭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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