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同君篱一道儿出了屋门。
“君儿哥,这次怎么这么慢。”隔壁屋子串儿从门口冒了出来,赶忙将就要离开的两个人拦住。
“怎么了?”君篱有些疑惑的停住了步子。
顾浅生伸手拉了拉人,“说好了先回去的,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不是说了么,这次玲珠妹子也出问题了。”串儿指指刚刚自己出来的屋子,一脸的后怕。
“也不知道他家是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串儿缩了脖子,“以前咱都不相信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的现在可信了。”
君篱听罢,抬脚便要进去隔壁的屋子里。
顾浅生攥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不是说再也不见玲珠了的么。”
“现在又不是寻常时候。”
“你又怎知自己救的了?”顾浅生看着君篱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君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即使知道眼前这个人,心里对玲珠不存半分心思的,可他还是觉得吃味。最后只得从鼻孔里出了一道气音,随着君篱又进了屋子。
虎娘坐在炕头哭的惨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宛如哭丧,但跟之前的做戏不同,这次一眼就能叫人瞧出来,她是真的伤心。
“我苦命的闺女哦。”她在那边哭天抹泪的。
玲珠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肚子涨得老大,一张娇俏的脸此刻是蜡黄的,充斥着一股让人厌恶的病态。
顾浅生都不用看她一眼,也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说到底都是他使的手段。
可也真是奇怪。
这家人又是养蛊又是下毒的,怎么看也是个懂行的人,怎么连个抑制的办法也没有,看这样子,从自己下蛊之后到现在,完全是放任的状态。
顾浅生皱了皱眉,怕君篱又做出什么自己接受不了的举动,靠在门边,看也未看那个方向一眼,顾浅生只勾了勾手指,便将自己种下的癫蛊引了回来。
“哎,婶子,婶子,快别哭了,你家姑娘睁眼了。”站在一边的二狗一直盯着病恹恹躺在床上的玲珠,眼睛一眨都不带眨的,开玩笑,这可是他看上的媳妇儿,还不赶快趁着这种时候表表心意,偷眼瞄了一圈周围唯恐避之不及的怂蛋,二狗心里默默撇嘴。
他可不信什么神鬼之说。
生病了就该瞧大夫,虽然这病的有点儿奇怪,但是他还是能耐心等着人治好的。
没人知道他心底转着的小心思,他那一嗓子,倒是打断了虎娘的哭声,挨在眼旁的手绢小心翼翼的挪开,虎娘看着自家睁开了眼睛的闺女,满心欢喜。“闺女啊,你怎么样,哪儿疼,哪儿不舒服,快跟娘说说。”
“肚子……胀。”玲珠圆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方向瞅,蜡黄的脸上涌上了一股不正常的潮红。
把人家一个姑娘折腾成这样,顾浅生也有些心虚,他还是不要让君篱知道造成这姑娘惨状的人是自己比较好。
君篱走过去的时候,刚好听见有人喊醒了,紧跟着又看到玲珠空洞的眼神聚焦在了自己身上,君篱暗道了一声不好。
但人已经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凑上去。
昨天还好好的玲珠此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圆滚滚的肚皮宛若怀胎九月,一张带些婴儿肥的脸此刻瘦的微微下凹。见了君篱,立马委屈的扁了扁嘴,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君篱哥哥,我难受。”
你难受跟我说也没用啊。这种时候,君篱就有点儿庆幸顾浅生没有跟进来,玲珠体虚说话的声音也不大。
应该没被听到吧。
君篱莫名心虚。
“怎么样了?”顾浅生有些不耐烦的在门口唤了一声。人他也算是救了,君篱明显没有对付这个情况的办法,还留在里面干什么呢,想瞧个仔细?
“哎,来了。”君篱应了一声,留了张银票在虎娘手里,“婶儿,您带着玲珠去镇上看看医生吧。”他确实是没办法,交代完了之后,他很快从中抽身离开。
光是呆到那个屋子里,他都无端的觉得压抑。
☆、第十七章 夜间行事
一番折腾,总算是又回到了君篱的地盘。
顾浅生表情略带嫌弃的将胳膊支在桌上,君篱一本正经的坐在他对面,“行了,你说吧,我保证不插一句话。”
“真怀疑你到底是拦路抢劫的山匪还是整个村子的小打杂的。”顾浅生黑着脸开口。
君篱果真老实的听着,看顾浅生嘲笑他都未反驳一句。
顾浅生剩下的话自然说不出来了,也不好意思再拿自己的想法来教育他。
若是小狮子真的跟他想的一样的话,他顾浅生确实还不一定会真正喜欢这个人。
这个人太过简单干净,顾浅生突然失去了告诉他真相的心情。
“怎么不说了?”君篱有些疑惑的催促道。
顾浅生叹了口气,“累了,不说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了。”
“你不是很想让我知道的么。”君篱认真的看着顾浅生,“那你就说啊,我一定会把你的h话都记住的。”
顾浅生沉了沉眸子,转瞬间便抬眼冲着君篱笑开了。
“我真是糊涂。”他摇了摇头,伸手去勾君篱搭在桌子上的手,“日后,我在你身边,自然不会叫你多流一滴血。”
“我会护着你的。”顾浅生直勾勾的对上君篱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似乎是从心底飘出来的话一般。
君篱整个人都因为这句话颤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他站起身,向着床边走去,“累了便休息吧,你若是什么时候想说的话,我自然会耐心的听你讲完。”
“确实该早些休息。”顾浅生微微颔首,也随着他的动作站起了身,“虽然制蛊的方法我不会跟你说的那么详细,但是解决这个问题,我还是需要你来下一个决断。”
制蛊的过程太过血腥,顾浅生打心底里不愿意让君篱知道,可是不说的话,他之后的话又像是无根之水,根本让人无法意识到它的害处,顾浅生就有些发愁了。
“怎么又不说了?”君篱带着些疑惑问道。
“你信我么?”顾浅生偏了眸子低声问了一句。
君篱已经上了床,冲着顾浅生还站着的方向打了个哈欠,“自然信,所以你直接说就好。”
“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世界上是有蛊毒的存在的。”
君篱带着些倦意点了点头,“嗯。”
“今日去的那个人家,在数十年前便饲养了金蚕蛊,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偏方,虽然确实养成了金蚕蛊,但是和正规制蛊的方法比起来,他们所饲养的蛊虫多了三倍的戾气,本来这也没什么,只能让本该掠来的财气无端折损罢了。”顾浅生顿了顿,“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反而是件好事,金蚕食尾,反害自身。说的便是从金蚕蛊身上得到的利益越大,日后清算时候,付出的代价也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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