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想,你的武功不也是半吊子吗?
“既然他是你师父,你怎么不亲自去求他,反而拜托咱们?”卿如仕抬了抬眉毛,问道。
“这个……”萧定用手指挠了挠脸颊,看起来有点为难,“我和师父都决裂了啊,亲自去找他老人家,那不是摆明了要碰壁的吗?”突然间,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师父对祥凤圣上有恩,如果他老人家能出马,皇帝没准会看在这份恩情的份上,帮我们一起调查棋仙楼的事。到时候,我们就能顺风吹水,站一边等着皇子束手就擒。”
“交给我吧,”卿如仕笑了起来,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求人这种事,我是最靠谱的,谁让我从小就是个死不要脸的。”说罢,他又看向尚琐离。
尚琐离莞尔一笑,轻轻点头,“我自然是会跟着去的,讨好人的事,这些年也没少干。”
商议好后,卿如仕领着萧定和雾桐,进了书房,准备给他们俩讲讲朝廷的事,好在心里有个底。其他人则四下散去了。
“祥凤皇姓墨,当今圣上名为自启,皇子则起名为象司。”
“这皇帝是跟自己儿子有仇吗,起名字都这么不上心。”萧定说道。
(象司,“司”同“死”,这皇帝对皇子可真是恶意十足,诅咒自己的孩子快点儿死。)
萧定心想。
卿如仕又简单地为他们讲了讲皇宫的基本构造。
书房内,人言未止,雀鸟先栖。
X.
碧天堂座落于祥凤东部的神明丘,这门派的房舍群虽隔几年便会被皇帝派来的人翻新一遍,但要与皇宫比,那自然是差了不少。
碧天堂主楼是一座宝塔,原先这宝塔上的六层塔身全是用来办正事的,一层专属于掌门人,收徒,领命,迎客,全交给这最宽阔的一层;二层和三层为修炼室;四层为藏书库,传存碧天堂独门的武功秘籍与少许朝廷送来的医学书籍;五层为兵器库;六层则交给执勤的弟子,好站得高望得远,一有客人来访或朝廷队伍来进献,便能在第一时间通报掌门。
可如今,这主楼的第二层却被换了个用途。掌门人魏云轩近几十年来突然对炼药起了兴致,便将二层布置翻了个新,整天整天地窝在里面炼药,连首席弟子也不怎么见。
“逸儿。”炼药房内,还在埋头研究书卷的掌门人魏云轩挥了挥手,轻唤一声首席弟子的名。
霎时间,便有一名散发银衫的男子踏入炼药房,他神色清冷,却对身为掌门人的魏云轩格外恭敬。
只见他单膝一跪,双手抱拳,道:“徒儿在。”
魏云轩从背影看,是一个白发斑驳的老人,但他一回首,却赫然是名看起来只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最近堂内可还安稳?”
☆、第十七章
卿如仕和尚琐离站在神明丘山脚。这位置,一眼便能望见丘顶的碧天堂主楼。卿如仕摸了摸下巴,觉得那座塔看着倒像是个收藏佛经的地方。
“要说服萧定的师父,估计不简单,”卿如仕头疼地说道,“都跟萧定决裂了,肯定是个顽固的角色。”
尚琐离轻阖双眼,悠然一笑道:“你若不行,还有我。”他虽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从表面上却看不出半分着急的样子。
卿如仕讶然,他还以为尚琐离的意思是,你若不行,我还能试着用身躯与他老人家来个暗地交易。
尚琐离见他神色一僵,心知自己是被误会了,便不知可气还是可笑,“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你若劝不动,我也能拿出讨好曹大人的架势,在老人家面前拍一通马屁。”
一位弟子从山丘上缓步而下,行至两人身前。
“师父同意接见你们了。”
卿如仕和尚琐离相互对视,都觉欣喜,忙跟上这弟子的脚步,上丘顶见掌门人去了。
碧天堂主楼塔身由土色硬瓦覆盖,塔顶却恰似一根粗壮的黄铜细棍。
(下雨的时候估计就没人放哨了,不然这塔尖,没准会把雷给引过来,把放哨的人劈得毛发朝天。)
卿如仕这么想着,倒把自己给逗乐了。
不过多久,一行三人便行至一层门前。
卿如仕和尚琐离若要待在主楼,那必定是在一层,除了这儿,还有哪层能用于接待他们这样的陌生人?
两人移步前,又对视一眼,而后皆点点头,齐步跨入内。
不同于塔身是,一层的内堂让人颇觉喜庆,地面铺着金边红毯,天花架梁是深棕色的,大概是由檀香木搭成。
掌门人魏云轩坐在前方的长椅中,用手托着一边脸,饶是一副肃穆庄重的样子。
(这表情……我和玉笙没欠他银子吧?)
长椅一旁还站着位年纪看起来与卿如仕差不多的银衫男子,为碧天堂的首席弟子诗长逸。他双手放在背后,一言不发地望着那踏入内堂的两位陌生人。
魏云轩向诗长逸摆了摆手,“门外等着。”
诗长逸只一点头,便走向前,与卿如仕擦肩而过。
“掌门大人,您这么轻易就放我俩进来,我也是有点意外啊。”卿如仕轻巧地说道。
“来碧天堂造访的人本就不多,偶尔来几个人,任老夫消消遣,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老人家,您的情趣……当真是与众不同。)
卿如仕如是想着,奈何现在他有求于人,也不能当面讲。
尚琐离脊背稍曲,毕恭毕敬地谢过魏云轩:“那便多谢魏大人。”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魏云轩厉色道,看起来并不怎么待见尚琐离,“你这副样子,也不知是在谄媚谁。”
卿如仕和尚琐离都是一愣,讶于魏云轩的态度转变之快。
他们两人皆是初次来访碧天堂。魏云轩对尚琐离表现出的反感,他们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当魏云轩不喜俗世的礼仪标规。
卿如仕悄悄叹了口气。这人啊,有时累死累活地在他人面前摆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还不如某些时刻端着架子的人来得吃香。听说雾桐还是头牌的时候,虽然性子同如今一样倔,但伺候客人时倒是带着一副柳腰细骨、妩媚佳人的姿态。但这又如何?还不是有近半的客人,宁愿抛弃唾手可得的温柔乡,转而到清冷孤傲的筝王缘央那边碰壁寻乐。这些人中,究竟有多少是真正看上了缘央的才华,又有多少只是觉得轻易得来的东西太过廉价。
然而,卿如仕和尚琐离其实都错了。
魏云轩的态度会转变得这么快,与所谓的世俗礼仪根本毫无关系,纯粹是因为尚琐离让他想起了某个非常不待见的人。那人与尚琐离一样气质出众且举止得体,只是前者多了一份灵性,少了一份拘束。实在是无法不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抱歉,我们……草民此次前来,实在是打扰了您,”尚琐离话中略带歉意,“但所求之事,迫在眉睫。”
52书库推荐浏览: 衣骨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