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_遥舟无据【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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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恪端坐于马上,身后是齐国边城的阙楼,独立苍穹之下,凛然一幅宏伟壮观的景象。赢恪肖母,生母颐夫人是赵国公主的女媵,当年秦赵欲结两姓之好,只可惜赵国公主初入秦便不幸殁了。能跟随公主嫁入夫国的必然姿容秀美,这颐夫人性格静美多年来恩宠不断,赢恪随了母亲,也不像普通秦人一般,倒生了一幅俊俏的脸,长到二十多岁时已得了许多咸阳闺阁女眷的垂青。

  且因为王储的缘故,至今未许亲。

  赢恪脸上现出一抹冷笑,大队车马缓缓驶离齐国,步入燕土。

  父王说的果然不错,齐国早已不是宣王时期的齐国了,如今的七国之首不过徒有其表,内里早已被腐蚀,齐国的好光景不过就这两年了。

  赢恪挥了一记马鞭子,主帅居中为防敌人偷袭,然而赢恪心高气傲又岂甘屈居人后?

  “将军,恪公子他……”左庶长一直跟随在赢恪身边,然而赢恪做出破格行动他亦无法,便只能快马鞭至大军副将王良身侧。

  此次出征,大家都心照不宣,秦王为何让一个久居深宫之人成为主帅,而王良只能偏居副将。

  王良以眼神示意左庶长止住,悠然道:“既然恪公子喜欢,便随他去吧。”左庶长见王良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也不由得觉得无甚大碍便归了队。

  “左庶长,质燕的那位弟弟叫什么来着?”赢恪心中十分清楚,原本继承王位的人应当是这位久质于燕的兄弟,自然他也不是记不住一位兄弟的名字。

  左庶长一介武夫不懂这些弯弯道,十分耿直地答道:“嫡公子名祁,秦王后所出今岁应当十二岁了,臣记得走时祁公子只有四岁……”

  赢祁这个名字,于秦人来说都有些遥远了。

  “好了,没要你说那么多。”赢恪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左庶长不明就里,直怪自己多嘴,惹恼了恪公子,这赢祁的身份向来是个尴尬的存在,尤其是在未来的王储面前。

  秦国

  “忌公子好生悠闲,难不成这储位拱手让人,心中倒很痛快么?”

  赢忌看了眼程复,道:“程先生来得正好,赵国美人,果然不俗。”程复面露笑容,心中了然:“公子意有所指啊。”

  赵国美人递了一块酥,赢忌便顺势搂过,引得美人一阵娇笑。

  “反正无论是谁做王储,都轮不到我。”他眼神飘忽,仿佛想起了一件极为久远的事。

  “若不是黎王后,我才是嫡长子吧。”

  “臣还记得您的母亲入秦那日的场景……”

  那时的严冬将将过去,阳春三月,正是一年中的好时节,秦国新君依照老秦王的意愿迎娶燕国嫡公主婧燕为王后。

  秦燕初结盟,鼓乐齐鸣,真真盛大极了,嫡公主面上覆着珠帘,一袭玄色嫁衣滚边火红,满朝文武惊为天人。

  也是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的时光的,燕公主温婉,甚得秦王喜爱,不过终究是政治联姻,虚情假意有谁分辨得清。

  “然后便是艳俗的故事了。”嬴忌挑了美人的下巴,道:“往日的事便到这吧,还是眼下重要。父王瞧不起我,也瞧不起嬴恪,哈哈,他雄才伟略,我等做儿子的,望尘莫及啊。”

  “但到底,这是大秦的天下,恪公子的做派,实在是……”

  “他?”苍狼剑指北方,嬴恪推开美人,拭了拭手中的剑“本公子十三岁便混迹军营,朝堂之事或许他还能左右一二,战场上?父王怕是高估了他。”

  “秦王老了,倒真如世人所说,愈见昏聩。”

  嬴忌摇摇头:“他只是在一件事上很昏聩,这便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第12章

  苍穹之下,赤驹拖着一辆马车停留在无垠的原野上,此处距离燕都二十里开外,偏离官道少于,不过总有一部分人宁愿走这条黑道。

  赤驹打了个响鼻,赶车的小厮晃着赶马鞭,百无聊赖,不情愿地朝车篷里看了一眼,嘟囔着:“公子这是要寻谁,这样热切。”

  马车里的人听闻,露出一抹笑,嘴角温润,温声说:“你只管赶你的车,问那么多做什么。咳咳……”声音是个青年,夹伴着几声咳嗽声,倒显得有几分气虚。

  那小厮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有什么就放在脸上,体现在言语里,听着这咳嗽声不免着急,赶忙道:“公子,先生叮嘱您万勿操劳,这都奔波了好几日了,可别着了凉,您的体质您自己……”

  青年撩开帘子,一双桃花眼猛得出现:“无稚,我无事。歇也歇够了,赶车吧。”

  “公子,祁公子瞧着也是个聪明的,他怎会不知灯下黑的道理,怎么我们还要沿着这条黑道寻人呢?”

  苏信仰望天空,伸手试了试风,仍是寒凉刺骨:“今日的风倒寒到人心里去了。”他语锋一转,看着无稚突然勾了勾嘴角:“你说祁是聪明人,那我燕宫便无聪明人了吗?燕宫里擅弄权术的人比比皆是,不过他倒是很鲁莽。”谈及“他”,苏信轻轻笑了笑,又摇摇头:“这孩子真真狡猾,两个聪明人之间的博弈,就看谁更聪明了。”

  无稚不解,转了转眼珠,脱口而出:“我看啊,谁也不如公子聪明,公子可说是当世第一,先生不是说了嘛,公子可是……”

  “咳咳,无稚,住口!”凡事一派风轻云淡的苏信此刻倒显得有些着急,仿佛无稚接下来所说是什么耸人听闻的机密要事。

  “公子……无稚错了。无稚必不会再犯!”

  苏信回了马车,道:“赶车吧,耽搁很久了。”平静得又好似刚刚什么事情也未发生。

  燕王宫

  燕王高坐在上首,耳边是丝竹鼓乐声,燕王身躯庞大,既不言语也无动作,严续只觉得一双锐利的眼投在他身上,宛如鹰隼一般,充满了审视。

  “严续参见大王。”

  等了一会仍未听燕王有任何言语,严续却不敢直起身,直到燕王道:“上将军这是做什么,不必多礼。”却也并无任何动作。

  “嬴祁何在?”

  严续的心不由一紧:“臣无能,尚未寻获秦公子的踪迹。”

  “孤听闻,有人把秦国遣燕的老弱妇孺全杀啦?”

  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这秦燕的战局尚不明晰,思及此处,严续又“扑通”一声跪下:“大王恕罪,是臣御下不严,臣一时疏漏,未曾想……”

  谁知燕王却否决道:“右将军冯邓?真是……真是甚合孤心啊。”

  严续不明就里,脑子却转得飞快,十三年前燕王渑池受辱!是了!燕王此人,一向睚眦必报,为了燕秦之交,容忍了秦公子多年,此刻秦燕邦交已破,怎能不泄心头之恨?

  都说秦王日益病笃,秦国朝不保夕,今岁还受了这样大的灾祸,根本朝不保夕,只怕在所有人的心里这不过是困兽之斗,不过想搏个先发制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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