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被拥抱着,数着元酀的心跳不知等了多久。两人皆听到屋外一声短暂鸟鸣,是他们一贯约好的暗号之一,不知外面是谁在传信。
元酀轻轻叹了口气,道:“点灯。”
期思按他说的,伸手去够来烛台,点上了灯火。
暖黄盈跃的火光乍亮,期思还没开口,元酀直接起身,就势将他拦腰一抱,大踏步走到榻边,将他轻放在榻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迅疾得让期思来不及反应。
期思:“……”
屋内被那一方灯火照亮,元酀俯身在期思上方,手臂撑在他头两侧,身体几乎贴着他,雄性的侵略感十足,期思被惊得屏住呼吸,张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元酀。
元酀也垂眸看着他,灰绿的瞳子极美,却泛着淡淡血丝,脖颈一层薄汗,期思这才注意到,元酀有些不对劲,似乎忍着巨大的不适,不知金复给他动了什么手脚。
“元酀……”期思轻轻开口,有些担心元酀的状况。
气息拂在元酀颈间,元酀身上僵了一下,随后埋首于期思颈间,他一手握着期思手腕,一手覆着期思脑后,在他耳边低声道:“等一会。”
窗子边传来几不可闻的动静,元酀立即转头沉声道:“谁!”
外面再无动静,他弹指熄了烛火,屋内恢复了黑暗和寂静。
期思已经恢复了理智,明白这是在给金复手下的人作戏看。
元酀侧耳听了片刻,确定来打探的人已经离开,便撑起手臂,一侧头,唇和鼻尖却轻轻蹭过期思的脸颊,轻柔的一触,两人皆是一僵。
期思感觉到元酀呼吸明显在变得粗重,握着自己手腕的修长手指也在无意识加力,一时顾不得细枝末节,试着用另一手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低声而有些焦急地道:“怎么回事?”
忽又想起被金复派来房间里的清俊少年白悠,闪念间联系起来,突然反应过来,元酀很可能是被下了催|欲的药。
可已经晚了,期思一挣扎,两人反而贴得更近,简直是火上浇油,元酀当即半叹息半闷哼了一声,覆在期思脑后的手如蛇一般迅速沿着他的颈侧一路向下,修长的手指在他腰上紧缚,整个人嵌着期思的身体压下来。
期思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千个念头,最后变成一片空白炸开,只觉得元酀的指尖带着一股激流,他动弹不得。
元酀的鼻尖在期思颈侧和脸颊亲昵地蹭过,唇上带着异样的热度,掠过他的下颌与耳畔,期思轻轻闷哼一声,身体却被元酀下意识用巧劲锁着,根本挣不开。
这下他明白一个道理,元酀失去理智时,一定不能靠近他,因为根本打不过。
元酀指尖灵活地解开了他的衣带,一划便散了期思的单衣,埋首在期思颈侧,唇又落在他的肩膀。
期思肩后的伤口在你来我往的挣扎中被触痛,开口焦急地唤道:“元酀!清醒点,絷荒!”
神志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元酀蓦地动作止住,僵了瞬间,理智冲破了药力,立即松开期思退开。
期思也立刻起身跳下了榻,站在那里面对着坐在榻边的元酀,昏暗之中倒是减缓了尴尬。
元酀站起来,直接大步走向门外,经过期思时,微沙哑地开口道:“别乱跑。”随后就出了屋子。
期思站着缓过劲来,把衣服收拾齐整,理智才真正回来。
元酀不让他乱跑,是怕他慌张之下遇上金复的手下,不知元酀今夜是怎么打算的,或许金复的一些动作都在他预料之内。
坐在榻边发呆,只觉得来到徒丹城后,当真日夜未得安宁,不由苦笑。
未过太久,元酀回来了,身后跟着燕伋思,燕伋思一身黑色夜行衣,想必刚才打暗号提醒他们的人就是燕伋思。
多一个人在,总算不至于尴尬,元酀衣襟湿了大片,想必是浇了冷水,进屋便径自去取来衣服换了,燕伋思关了门,点亮灯火。
烛火再次亮起,元酀已经换了件单袍,站在那里看向期思,期思上一刻还在想事情,一身单衣,坐在榻边,隽秀的脸上神色微微有些茫然,唇红齿白,眼里映着烛火。
期思看看燕伋思,又看看元酀,方才的慌乱已经平息,他知道元酀是被动了手脚才失控。又想到金复试图冒犯自己时,自己感觉很恶心,可到了元酀这里却不同,一时间乱七八糟的思绪飘来飘去。
“金复和那个白衣少年还在我房间里捆着!他手下会不会发现了?”期思突然想起来,元酀本来是为了糊弄金复的手下,才逢场作戏,可金复的手下万一顺道探了他的房间,岂不是露馅了。
而后又反应过来,看向燕伋思:“你……”
燕伋思摘去蒙巾,弯眼笑道:“嗯,我处理了,别担心。”
第69章 顺势
随后他拿出一只小瓷瓶,取了一颗药丸递给元酀,元酀接过,什么也没问便服下了。
燕伋思又走过来,伸手探了期思的气脉,另从一只小盒内取了药给他。
元酀坐在桌边,左手手肘搭在桌沿,依旧是不经意间的气场逸散开,看着期思,柔和地说:“我低估了金复这货的胆子,本以为他派个白悠过来就到头了,竟然又是下药又是觊觎我身边的人,幸好你没事。”
期思摇摇头:“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
又问道:“你们把金复怎么处理了?”
燕伋思笑笑说:“你就不要回隔壁房间了。”
期思思忖片刻便了然,燕伋思这回是顺水推舟,把金复和他原本派来引诱元酀的白悠凑一起了,他的手下自然不敢叨扰金复的好事,不由哭笑不得。
折腾一晚上,谁也没料到最后是这样的情形。
期思问他们明天打算怎么办,原本明天一早,他们一行人就该将徒丹城交接给金复,直接启程离开,前往那雅尔大会。
“将计就计,暂且让他得意一阵子。”元酀漫不经心说道。
金复这人素日里沉醉于声色犬马,换做别的人,或许知道元酀的小师弟是谁,可他偏偏色字当头,做出得罪元酀又得罪燕国和晋国的事情,若他知道了,不知会悔成什么样。
这后半夜里,金复和白悠被放在期思的房间里,期思不能再回去睡了,元酀便和他去往驿馆,悄悄到燕伋思准备好的两间空房休息,燕伋思留下善后。
天光大亮,期思只觉得浑身散了架一样,三天里头有两天没怎么睡。
元酀已经回去谋克府,期思便不紧不慢收拾妥当,和驿馆里的元酀手下一起走。
江烜和阿思古出了房间,正好碰上期思,皆是有些惊讶:“昨天不是在谋克府留宿么?”
期思摆摆手,苦笑道:“路上慢慢解释。”
一行人到了谋克府,暂且走个过场,将徒丹城的事交给金复,便可启程。
期思进了府里,和阿思古、江烜一起径直去找元酀。
正厅内,元酀和金复相对于座上,看起来相谈甚欢,金复眼睛里笑意和得意简直要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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