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着小向总都能坚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调调,要是给吴雪春他们看见了,一准要跌破眼镜。
向泓气得快笑了:“我好看?我看你脑子真是坏了。”
“你才脑子坏了。”浦亦扬皱眉道,“你他妈就是个人渣,向泓,但你真他妈得长得好看,比泰尔人都好看。”
向泓的眼神是真的冷了。
“人渣?”他嘴角勾起一股狠笑,“那我就真的人渣给你看。”
他突然一伸手,扣紧了身上那人的脖子。
纤细又光滑的触感,带着烫手的温度,酒精因为热水的作用,蒸发出淡淡的香气。
那家伙还是一点不怕死的笑着,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又说了一次:“你来啊。”
这回真是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这人看起来醉得厉害,可又好像比醒着的时候更加清醒。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真的疯了。
向泓由内而外地到了爆炸的临界点。
手指一点点收紧,他能感觉到那紧贴着掌心的脉动,也正一点点加快,仿佛那动脉要比本人更加清楚,自己此刻是真的命悬一线。
然后他跟触电似的松开了五指。
“你真的是个混蛋,浦亦扬,”向泓的手发着抖,“你想逼我,我偏不让你得逞。”
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到那个世界里。谁都别想拽他回去,谁都别想。
另一个人毫无身处危险之中的自觉,忽地脑袋一歪,又一次一头栽倒。
那颗重得发指的脑袋,刚好不客气地压住了他的胸口。
最终又回到了枕头待遇的小向总,一天下来,郁结到了极致,险些一口老血喷到对方头顶上。
第二十八章
浦亦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他从地板上爬起来,看了看身上揉成一团的毯子,一时死活想不起来自己身在何方。
昨天晚上的记忆只到吴铮找他聊天为止,吴铮走后,他就记得自己往嘴里胡乱倒了几杯酒,在那之后,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依稀记得的是好像手边有个人形抱枕,模样很不错,靠着搂着还挺舒服,他原以为是在做梦,好像还恬不知耻地多摸了几把。
眼下这待的房间看着也是在酒店里,只不过地儿宽敞了许多,光地板就足够十来个人横躺着打滚,装潢陈设无不精良,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高级的熏香味,怎么看都和他在会场附近住的快捷酒店不是一个档次。
也就是说,他昨天是真的跟人搅和到了一块,而且还搅到了别人的房间里。
当了二十五年处男的浦亦扬吓了个脊柱一凉,赶紧原地蹦起来,上上下下端详了下自个。
还好,衣服裤子都好端端地待在远处,除了皱了点,脏了点,臭了点。他拎起自己的领子到鼻尖处嗅了嗅,一股隔夜酒味,谁闻谁想吐。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此刻是个什么德行,估计和外头宿醉后一头栽进垃圾桶的流浪汉差不多,怕是比游戏里总是脏兮兮的路过的都要落魄。
把他捡回来的人还算有良心,不光给了他一条厚毯子,还把客厅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不少,否则这季节往地板上躺一天,他少说得冻出个腰酸背痛腿抽筋。
浦亦扬战战兢兢捏着毯子,踮起脚尖往前迈了一步:“有,有人吗?”
暂时没人回答。
他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套紫砂茶具,一个熏香炉,一个黑胶唱片机,由衷感慨了下,有钱人就是有情趣,住个酒店都要往里面塞些价值不菲的古董。
“不好意思啊,借个卫生间。”浦亦扬对着空气打了声招呼,溜达进了浴室里。
一架子限量款的香水和须后水。
很好,他总算弄明白了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什么性别。
浦亦扬随手拧开最外侧的须后水瓶盖,闻了一闻,又觉得这味道还有点熟悉。
一点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是巧合吧?”可他这打酱油的宅男人生里哪里遇得到几个会用这种昂贵须后水的人,用得起的也难说品味有这么骚包,稍稍一盘算,可选择的余地就十分有限了。
他赶紧把瓶子放回了原地,手不知不觉间落到了镜子旁边的抽屉上。
抽屉里放着几条雪白的毛巾,毛巾下面似乎压着个黑色的东西,看形状,好像是……
心脏好一阵狂跳,手指再往下一寸,就要摸到那长方形的柄。
“浦先生?”有人站在浴室门口喊了他一声。
浦亦扬跟做贼给人当场抓获了似的,一阵手忙脚乱,差点没撞倒那一架子宝贝。
“咳咳,”他转过身去,用背悄悄地把那开了几公分的抽屉顶上,朝门口的男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是你啊。”
在先看见抽屉里的枪以后,在看见这个老跟着向泓的斯文青年,他都麻木到来不及感到惊吓了。
吴雪春客气地笑笑:“浦先生果然醒了。”
他没有迈进浴室,而是站在门口,把手里的一大包东西递给浦亦扬。
浦亦扬:“这,这都是什么?”
“老板说,不知道浦先生住在哪里,所以吩咐我替浦先生准备了一些衣物和日用品,”吴雪春很平静地说着让浦亦扬心惊肉跳的话,“浦先生可以先试试看,如果不合身或者不满意的话,请跟我说,我会再去买。”
浦亦扬连嘴皮子都哆嗦了起来:“不不不不用了,谢……谢谢你家向总。”
他跟个兔子似的一下蹦到吴雪春跟前,抢走了男人手里的袋子,并迅速关上了门。
吴雪春在门外又说了一句:“浦先生,我在房间外面等您。”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老板不是很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哪怕是您,最好也请别乱动。”
浦亦扬背靠着门,在心底哀叹,早知道那是向老板的东西,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乱动。
再瞥一眼那重新阖上的抽屉,他摸了把自己的脑门,颇有几分心有余悸。
昨天晚上那果然是梦吧?
如果他仗着酒意好生调戏了一把的人真是那位小向总,他有几条命都不够那家伙崩的。
“叫你乱喝酒!”他看了眼镜子里顶着俩黑眼圈的男人,拧开冷水,用力搓了好几把红通通的脸皮。
吴雪春带来的衣物意外的合身,T恤长裤登山靴,还有一件深灰色的长风衣。浦亦扬冲完了澡,穿好衣服,瞥了眼自己,总觉得哪里不适应。
倒不是说这一身穿得比他平日里要像话了无数倍,主要还是少了点什么。
他摸了摸眼眶,嘴里嘶地吸了口气。
眼角红了块,感觉是给那失踪的眼镜框压的。他隐隐约约有了一点被人一巴掌摁着脸不让他往前凑的印象,脖子情不自禁地往风衣领里缩了缩。
老天啊,他昨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
有人在外头守着,浦亦扬也没好意思再在浴室里磨蹭,把自己拾掇得能见人以后,就不情不愿地溜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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