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狱卒什么都没说,却是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然后长舒一口气。
十一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看着两人的眼神之中带着怜悯与不屑,他微微弯腰蹲在两人面前,与他们平视,然后伸手拍了拍他们的脸,讽刺道“怎么了?觉得自己死了就是解脱了?你们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秦公公递给十一一把匕首,那把匕首锋利无比,上面镶嵌着各式各样的珍珠宝石,匕首的背面还刻着繁复的花纹,唯一奇怪的就是这把匕首没有鞘,随身带一把没有鞘的匕首,这种行为着实是令人匪夷所思,十一此刻管不了这么多,他没有多少兴趣去想这把没有鞘的匕首,不如说这把匕首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
十一握着匕首,顺着两人脸上的罪与罚两个字的纹路,把匕首插了进去,然后分别从他们两人的脸上剜下一块肉下来,这下子,他们连叫都叫不出声了,之后十一又把他们的手指一根根的剁掉。
十一看着他们的嘴,突然回头向秦公公问道“秦公公,宫中可有什么催情的药物?”
秦公公点点头。
十一把匕首上的血污用帕子擦干净,交换给秦公公,被绑在椅子上的两个人已经晕了过去,十一随手擦了下自己脸上被溅到的血沫,交代道“烦请公公找些催情的药物来,给他们灌下去,他们身上的伤口也不用提他们包扎,药灌下去之后把他们吊起来,让他们的血慢慢的流个干净,最后,趁他们还有意识的时候,一把火烧了吧。”
秦公公听完十一的一整段计划,忍不住拍了拍手“华太医好手段,我真是…自愧不如。”
十一扯了下嘴角,没说什么,拎着已经被吓傻了的华杏林走出殿外。
殿中昏暗,仅凭烛火照明,连过去了多久都不知道,等真的出了殿外才发觉,已经快要到正午了,十一仰着头,看着悬在空中的太阳,忍不住眯起眼睛,问道“华杏林,看到刚才的那些,你怕不怕?”
华杏林没有一点犹豫,说道“怕。”
十一伸出手摸了摸华杏林的头,他鲜少对华杏林这样亲昵“你能和我说实话,我很高兴,华杏林,你心中想什么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就好,千万不要去说一些完全没有必要的谎,否则,害的不知道是别人还是你自己。”
不等华杏林回答,十一又轻轻推了华杏林一下,华杏林被十一推着向前走了几步,温暖的太阳照在他身上,他有些疑惑的回头去看十一,却听到十一对他说“去吧,你去太阳底下走走。”
第64章
时间过的很快,自从那两名狱卒死了之后,十一再也没有出过府门,除了王府和宫里时不时的有人过来之外,再也没有人来看十一。
这样也很好,没有人来烦他,十一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宫中来人其实也只来过两次而已,一次是秦公公派小太监告诉十一,那两名狱卒已经死了,他们的尸骨被丢到了乱葬岗,另一回则是皇帝派人通知十一,三月末皇帝要带所有人去猎场围猎,让十一也跟着一起去,最重要的是,皇帝打算把原本中秋才享用的肉人,提前到三月末围猎的时候,他要十一做好准备、
十一收到消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模样,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自己就是肉人,却要帮着皇帝去烹调另一名肉人,不管从哪一点想,都是个荒唐的笑话,但十一无所谓,只要能达到目的,无论让他放弃什么,他都无所谓。
王府里的人则是求着十一去替夏靖戎看病的,依着他们的说法,夏靖戎昏睡了整整两日,醒来之后好了一阵,最近却大病小病不断,连床都下不来了,十一嘴上说着不在意,就算夏靖戎病死了他都不回去看一眼,暗地里又偷偷的让华杏林去王府替夏靖戎诊脉,华杏林天赋极高又肯吃苦,学医的时间虽然短,但是一般的小病小痛他也能诊的了。
华杏林回来后,也是一脸的莫名,他抓着头,百思不得其解,向十一问道“华大夫,王爷的病真的很奇怪,看上去只是一般的风寒,我替他诊脉诊了两次,不像是有什么大毛病,可王爷的病情就是反反复复的怎么也好不了,无论我开什么药,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是奇怪,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病?”
华杏林说这话的时候,十一正伏案写些什么,他的手边已经堆了厚厚的一摞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听到华杏林说的,十一头都没抬,笔下不停“你说风寒那就是风寒吧,这么久了你总不至于连风寒都会诊错,他的病好不了估计是又受了什么刺激,我猜皇帝三月想吃肉的消息已经传到夏靖戎的耳朵里了,心病难医,夏靖戎的病不是我们可以治得好的。”
华杏林不假思索的反驳道“就算是心病,华大夫也一定可以治得好,华大夫,你不去看看王爷吗?我去看诊的时候王爷迷迷糊糊的还在喊你的名字呢。”
听到这句话,十一抬起头瞥了华杏林一眼,又把头低下去继续写着,十一没有生气,这让华杏林悄悄的松了口气,亦或者是十一心里不高兴,却忍住了没有让华杏林看出来,他并不回答华杏林的问题,只等写完最后一个字,落笔后把所有的纸张都整理好,才说道“我不是他的药,治不好他的,能救他的是十一,而不是华银针,你什么时候听到过他喊华银针的名字?”
华杏林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没从夏靖戎口中听到过华银针的名字,夏靖戎叫着的一直都是十一,华杏林撇了撇嘴,嘟囔道“还不是一个人,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十一把整理好的纸张用线缝成了一本书,然后卷起来用它敲了敲华杏林的脑袋“华银针是华银针,十一是十一,你不要管那么多,这些是我花了半个月写的,上面记载了我这些年行医的一些心得,你好好看,三月中旬之前你要把这些全都记住,不然就赶你出去。”
十一说完这些,有些笨拙的拿了两个里面装满了草药的小香囊递给华杏林,他从来没有教过徒弟,更没有养过一个孩子,十一所知道的,全都是从夏靖戎那里学来的,他素日对华杏林甚是严苛,但偶尔也会像今日这样赠予华杏林一些小礼物“你天分极高哦,不要让我失望。”
华杏林接过十一给他的两个香囊,特意给了两个,另一个应该是给他打个的,华杏林不怎么认字,他看着这些黑点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哀嚎一声,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时间太短了我肯定记不下来,这么厚,一年我都觉得是快的了…”
十一一点都不肯松口,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华杏林,把华杏林摁在椅子上,冷冰冰的一双眼睛看着他道“我说三月中旬之前就是三月中旬之前,多一天都不行,三月中旬之前背不下来我就把你赶出去,我说道做到。”
华杏林不敢再说什么了,在他看来,十一脾气古怪的很,有时温柔可亲向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有时却又像个活阎王一样,说一不二从不允许听到他说做不到三个字。
华杏林烦闷的坐在椅子上开始背书,他必须留在京城里,十一则一边听他背书一边看着窗外的天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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