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白成风众人都不是第一次离开泉亦山,只不过此次比以往的时间都要长上些许,不到一年半载估摸着是回不来的,众人收拾了一些平日里换洗衣裳,带上了些盘缠,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又都回到的清花院。
白成风也只是草草地收拾了几件衣裳,至于盘缠这个东西……他没有!
第11章 戏弄不成【修】
修仙界位于九重天的第五重天“景霄”,而在五重天中只有灵山奇脉,修仙界各大世家只有极少数是自己种出的食物,其余大部分都是从人界置办而来,白家就是后者之一。白家显然是不会缺银子的,不过……白成风八年别说下界了,连这个破山都没出过,他要银子来作甚?
白成风忿忿不平地走到白慕尘面前,故意在他眼前摸了摸腰带、摸了摸胸口、摸了摸袖口,将所有可以放银子的地方全都摸了个遍,最后一个子儿都没摸出来,严肃地摊开手,说道:“师叔,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了解一下。族中的二弟子、”指了指一旁的众弟子,“他们的二师兄。在大师兄走后的七年中不辞辛苦地领导着这群小辈,任劳任怨毫无怨言,你能相信吗?就是这样一个让人赞不绝口的弟子,身上却连半分银子都没有?”
“……”白慕尘沉默,无语。
“……”众弟子沉默,无语。
“……”方才回来的白落雨,无语。
“哈哈哈慕尘兄,你也太吝啬了,好歹是白慕渊的儿子,竟然这么穷!笑死我了!”与白落雨并肩而行的便宜师父捧腹狂笑,脸上裹着的布条都几欲松垮下来。
白成风眨了眨眼,耸了耸双肩,做无辜状。
白慕尘哑然,俊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难堪的神情,眉头一抽,道:“此事交由落雨处理。”
白成风将头转向白落雨,众人同他一般,齐齐看向白落雨。
白落雨安之若素,眼眸在划过白成风脸上时,柔光波动。他缓步走向白成风,修长挺拔的身姿带着一股轻柔的风一起吹向白成风,脚步停在他的半尺外,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他的手掌,激起一阵酥麻,被他触碰到的掌心犹如蚂蚁在咬,不痛却痒。
“放心,我的银子都给你。”声色温润,恍如碎玉。
白成风直觉要将手收回来,那人却更加向他逼近,他生怕自己快要破出胸膛的心跳声被那人察觉,连忙后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措,让白落雨靠近的步子一顿。
众人纷纷嗅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瞬间屏息,清花院中一片沉寂。
白成风在随后的片刻中回味过来,兄长这是在戏弄他?想不到七年不见,兄长的报复心这么强烈了?
只见白落雨双眸一眯,反手捏住他的手,笑得暧昧,说道:“那便多谢师兄……”
白落雨呼吸一窒,黑眸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幽光,盯着他微张的唇瓣,心头冒出一股邪火,他用灵力将其压下,谁知白成风捏住他的手居然开始细细地摩挲起来,指尖轻轻一扫,他便浑身一个颤栗。
他另一只手紧紧握拳,掌心的疼痛方才将他的理智拉回一丝。他余光扫过众人的神情,一把将手抽回,隐在广袖下,无奈地叹声气,垂下头去,遮住了眼底的一片血丝,轻声道:“你赢了。”
白成风闻言,立即露出一个代表胜利的笑容,“学着点!”
拂霜院的弟子恍然大悟,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几个字:大师兄戏弄不成反被戏弄。
而清花院的弟子昨日见识过了白落雨对待白成风的态度,此时全都沉默下来,心中或许已经想到了什么,却无人开口。
修仙界好男风者不在少数,自然不足为奇,只不过,他们是兄弟,虽并非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对啊!他们是兄弟啊!清花院的众弟子转念想到,或许正因为他们是兄弟,二师兄又在人界流落了九年,受尽了人间疾苦,大师兄这么护着他,分明是纯纯正正的兄弟情义啊!
白慕尘不以为然,训斥了白成风几句,让众位弟子好生休息,今日破例让他们好好喝一顿酒,为他们饯行,说完之后便和便宜师傅离开了。
便宜师父走时,白落雨并没错过他带有深意的眼神。
白慕尘不了解他、白成风不了解他、所有人都不了解他,包括白慕渊。但是师父一定了解,更何况白落雨就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师父。
好在清花院足够大,院中的二十几个少年有说有笑,脸上都带着对外界的向往和憧憬,他们都很期待明日出山,白成风的期待程度,比他们只多不少。
他们好歹多多少少也出去过那么几次,白成风则是完全没有。从人界被带回来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先前是因为他身体内没有灵力,根本无法在没有白慕渊庇护的情况下离开五重天。
白慕渊是一家之主,不能随意离开,后来白慕渊绞尽脑汁寻求复原娘亲元神之法,则更无法分心带他出去。再后来他修为涨高了一些,却只顾得上修炼,怕被白落雨甩得太远。再再后来他修为也有了,也打算出去瞧瞧了,却因为性子好惹事,被禁了足。
他曾经打算偷偷溜出去,结果给抓回来了,每次抓他的还是同一个人!他没少为这个事向小叔和父亲抗议,不过显然毫无意义。
当时他说自己也要去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抱太多希望,没想到父亲居然同意了!
只是,白落雨风尘仆仆地赶回白家,回家不到两日,屁股都还没捂热,行李根本都还没收拾,这下到好,直接拿着就能走了,只与归时不同,他身边多了二十几个师弟。
白慕尘走后白落雨便御剑向院后的山间飞去,山间有一口灵泉,想来是沐浴去了。
“白成风!”众人正在院中谈天论地之际,一声怒吼在门口炸开。白成风原本正在和罗言等人抱怨自己见识有多短,这么多年都没离开泉亦山,此时一声怒吼,吓得他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捂着脖子狂咳了半晌,这才看向那人。
秦绡大概也没料到院中站着这么多人,身体顿时僵在了门口,一张脸涨得通红,旋即恶狠狠地瞪了眼捂着脖子狂咳的白成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二师兄,我‘有事’与你商议。”
在“有事”两字上,他将读音咬得特比重。
白成风自问这几日可安分得很,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呃……戏弄兄长除外),绝对没有招惹过秦绡!思来想去,分明前几日才说了冰释前嫌,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这人还真是变化无常。
“你们继续聊,我出去瞧瞧。”白成风朝一群少年摆摆手,正要转身离去就被罗言拉住的衣服,罗言劝慰道:“二师兄,别去了。你身上有伤,打不过他的。”
族中弟子大多都知道他与秦绡有嫌隙,得知他们冰释前嫌的人却不多。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经罗言这么一说,他就不得不去了。他伸手就要将罗言的手挥下,身侧却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罗言的手打下去,于此同时鼻尖蹿入一阵清幽的香味,白成风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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