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滕信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星河影便转头看水风清:“那这么说,滕信就是照搬了老宅子的模样盖了个新的呗?这人可以啊,以前偷图谱现在偷宅子——嘿,都是他们家的东西那能叫偷。我就这意思。”
水风清脸上带着不屑,一个高冷傲娇地小摊手:“那怪谁……”
他的话没说完,宅子里迎出了老管家请人进去。滕信便站在门口,像是胸有成竹一般,笑到:
“诸位现在怕是都走累了,不如滕某就透露一些内情——诸位皆知,那魔教的内功心法奇特十分,纵是重伤,只要一息尚存便能不死,名为‘逆命心法’。如今我滕某手上的,正是与魔教心法相关之物!”
星河影:“……那个啥,你刚才说他离活不过今晚差点啥来着?”
水风清:“没啥,他应该是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一旁的剑千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星河影到底是哪里的人,说话的口音里总带着三分戏谑劲儿,现在再加上一个跟他口音差不多的水风清,这俩人加一起活活就是一出对口相声 。一旁的风鹤鸣这时候摇着头,大抵是表达终于知道星河影那么多废话都是哪来的了。
只说众人随着滕家这下人引路,转过几个回廊,便偶尔听得到下人议论。星河影是个最爱听人闲话的性子,留心听了几句,便是闲言碎语都入了耳:
“这就是老爷找来的江湖人?三小姐是个心气儿高的,怕是一个都看不上吧?”
怎么?这是还打算顺手来个比武招亲?星河影心里转了一转,没看路,略略慢了两步,突然就是个瓷盘子凭空而出啪叽摔倒了他眼前。
星河影刚在走神,这时候被一惊,差点又蹿到了房梁上。剑千山脚步一停,先是看星河影没被砸着,这才看是谁突然扔东西出来。水风清转身看着那扇门,也不客气:“干什么呢这是?虽然你们滕家是暗器世家,但是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便是个高大男人,快步走了出来,铁青着一张脸,伸手一揖:“抱歉,各位,是在下一时冲动,只是家事烦乱,容在下片刻之后登门谢罪。”
说完,也没管星河影向里张望的模样,直接伸手把门一关。水风清虽然很想一脚把门踹开,然而却还是转脸看星河影:“你看出什么来了?”
“嗯……”星河影一手挠挠下颌,挥挥手示意大家接着走,跟在剑千山旁边,一副深思的表情:“房里有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然后再深处,好像,还有个男人。”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一声,转脸问剑千山:
“师兄,你知道土豆发芽的先兆是什么吗?”
剑千山“嗯?”一声,又看一旁的风鹤鸣,也是迷茫摇头,不知道星河影这时候说什么。于是水风清慢悠悠回答:
“头上变绿。”
“……”
“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星河影又是坏笑了一声,“他们滕家,很好玩啊。”
好玩么?到了第二天一早,还有更好玩的。
剑千山起得早,刚洗漱整齐,就见到了在院子里早起打拳活动筋骨的水风清。看了片刻,他似乎有些疑惑。星河影依然是懒床势力扛把子,这时候没起,剑千山正思量着要不要去叫星河影起来,就听见一声尖叫比鸡叫还响亮。
“咣当”一声,隔壁的房门被推了开,星河影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向声音来处张望:“怎么回事?真出事了?”
此时,滕家老宅的正房里,血腥味早已盖过了熏香的味道。尖叫的丫鬟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在发出过人类音域里巅峰级别的声音之后,终于昏了过去。
敞开的大门前,是血淋淋的一个人。
开门有惊喜,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24章 老套路的杀人案
“找不到致命伤。”
说话的是千妍山的掌门。千妍山虽然是个小门派,然而因为精研医术,在江湖中也有一定名望。此时白眉山庄里的众人,唯有她医术最高,听到这一句话之后,众人便是乱成了一团:
“没有致命伤?那这一地的血是哪来的?”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会不会是魔教的人?……”
现场一地的鲜血,听说丫鬟推门的时候,迎面就是滕信那张死不瞑目满脸鲜血的大脸。房梁上垂着一段绳子,滕信就被吊在房梁上。然而这绳子并不是死因,因为千妍山的掌门花夫人说,这伤痕乃是死后造成的。
花夫人全名花无生,虽然年已四十,却是风韵犹存。此时她洗净了手上黏腻的血迹,向着滕家的大儿子滕曾经说道:
“滕家主的尸身还有血污,可能是某些极为细小的伤口因此被掩盖。如果方便的话,请公子安排为滕家主整理遗容,也有助于我等为滕家主一雪冤屈。”
滕家的六个儿女,这时候有五个都在。星河影站在剑千山身后,打量了一番。老大滕曾经就是昨天砸盘子的男人,二儿子沧海则是披着个暗色的袈裟,似乎是在家带发修行。也对,滕信这人缺德,当儿子的给他祈福还是有道理的。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用,不然现在滕信也不能是让人挂在房梁上。
三女叫滕困水——星河影表示她居然不叫滕难为水真是太意外了——她似乎是刚刚听说滕信的死讯,来得略晚了一些。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姑娘,不过都说人不可貌相,或许功夫极好也不一定。星河影记得昨天听下人议论,说是滕信打算给这三女儿选个姑爷?
说不定是她不想嫁人于是干脆杀了滕信?星河影这念头略一转,倒是没说出来。他从小就见过杀了丈夫并将其剁碎喂狗的凶残存在,女人,那可不是什么柔弱的物种。
老四滕除却这时候是满脸的冷漠,看样子他爹死了他好像是无动于衷甚至有点小激动,那双拳头握得很紧。老五就是昨天阻止了水风清揭滕信老底的滕巫山,他似乎是随滕信常年住在山腰,于是这时候不在此地。而最小的滕非云,似乎就是昨日在滕曾经房里的男人。
有意思,亲兄弟之间送了个帽子?
星河影这边脑补出了一场大戏,看看剑千山与风鹤鸣都在注意滕家正房内的情况,便伸手拽了拽一旁水风清的衣袖。迎着对方疑惑的目光,星河影低声问他:
“喂,这事儿不是你干的吧?”
水风清眼角抽了抽,看着他:“我教过你杀人于无形还弄得他一身血然后再挂起来的办法吗?”
“没有啊。”
“这不得了。”水风清一个白眼,嫌弃到姥姥家,“我杀他干嘛,我在这儿他都没认出来我是谁,就算他把手里的东西抖出来,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有道理。”星河影点点头,“那我也不问你昨晚坐房顶上吹大半宿的凉风是干嘛了。山里风硬,腿疼不?”
“……”小崽子功夫高管不住了,上房吹吹风抒发一下内心愁怀都被他听见了。水风清“呵呵”两声,果断发扬其没脸没皮的精神,“疼,回去你给我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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