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影定定看着滕曾经,却突然转头问剑千山:“师兄,你看到滕六公子了吗?”
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现在早就不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那一套了,绿帽之仇不共戴天。白眉山庄虽然是老宅,却一样占地极广,滕曾经手握成拳,一句“我知道他在哪里”撂下,便愤然冲了出去。一派江湖人追上,唯独星河影站在原地未动。
剑千山留意到星河影没有动,于是也留在原地,转而看他:“怎么了?阿影?”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师兄弟三个,风鹤鸣虽然总看不惯星河影,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有时候眼光很毒。星河影抬眼看了看风鹤鸣,这才开口:
“大师兄,你想想,我喊肚子疼的时候,你还会过来扶我一把、问上两句;这滕曾经既然和他夫人十分恩爱,为什么刚才都没有去关心一下夫人的遗体呢?”
好问题,也是好生尖锐的问题。剑千山略是皱了一下眉头:“阿影,你怀疑他?”
星河影撇了撇嘴:“师兄,这事情很好理解。我们这一帮武林人士来这里,谁跟滕家人有恩怨?现在死的都是滕家人,当然还是要从滕家人自己这里找凶手”
风鹤鸣看着星河影:“有。”
“嗯?”
“魔教逆天命。”
风鹤鸣说到这里,抱剑,看着星河影:“你有没有考虑过,是魔教逆天命意图杀人灭口。滕信死亡,残页失踪,虽然没有留下逆天命的徽记,但是这很有可能就是魔教为了销毁滕信手里所谓的‘证据’。我们都没看到过滕信号称证据的东西,魔教灭口的情况,不能不算。”
“如果真的是魔教做的,那么没理由再杀花掌门隐藏死因,也没有理由再多滕公子夫人这起命案。”
说话的,却是剑千山。
星河影看着剑千山,后者则是一派平和神色,只是陈述事实:“逆天命的作风一向张扬,若是前些日子的血案的确是他们做的,既然现场已经留下过逆天命的徽记,那么他们也没必要在这时候藏头露尾甚至杀人灭口。依照逆天命的作风,此时更该是派人来白眉山庄,当着整个正道武林的面宣布这事情是他们做的,而不是杀人灭口。”
剑千山说到这里,眼里倒是多了几分自信:“我现在反而觉得,滕家的血案与之前江湖上的血案,恐怕都不是逆天命下手。滕家这次的案子……我同意阿影的看法,恐怕是滕家人自己做的。”
“啊!”
外面突然又是一阵喧闹,三人对视一眼,追了出去。直奔着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冲过去,又是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次,是刚刚还在他们面前的滕曾经,此时被一箭贯穿当胸,竟然是钉在了树上!
而凶手,就站在房顶。
那是个外族人,手上一把裹着兽皮的硬弓,背后一只箭囊。黝黑的皮肤看来很是粗糙,像是久经过风吹日晒,唯独一双眼睛亮得仿佛从草原奔袭而来鹰隼。那双眼里是冷意,也是杀气。他俯视着下面的武林人士,那眼神里全是轻蔑。
“这是……”剑千山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女真雪狼堡?”
风鹤鸣略是一怔,刚想问他怎么认出来的,却见那人又抽出一支箭,对着剑千山拉开了弓弦。
“师兄!”
话音未落,却是一道白影向着房顶冲了上去。星河影运起轻功恰似白鹤惊飞,此时不守反攻,身形掠上房顶,显然也是令对方一惊。还未等着这弓箭手反应过来,星河影已经拔剑出鞘斩向那支箭。
这一剑速度太快,连裹着兽皮的强弓都被砍了一个豁口。然而也正是如此,星河影的剑卡在了强弓上。那名弓手见此时情况不对,一脚踢向星河影心窝。星河影也不松手,一咬牙转身用肩背受他一脚,却同时靠着手上的剑把他强弓夺了下来。
这一脚落在背上,星河影硬是被踹得脚下不稳,堪堪跌下房顶。正在此时,一股温和气劲迎面而来稳住了他身形,剑千山也飞身上了房顶,一手用内劲托住星河影,另一手便是拂尘甩去!
弓手失了强弓,手中再无其他援护之物。眼见着拂尘里融了内劲如钢丝一般扎来,断然选择逃跑为先。手里尚有半截断箭,此时一甩掷出拦下剑千山的拂尘,而后抬手掷出一发烟弹。剑千山疑心烟气有毒,可眼见已经避之不及!
腰上一暖,正是星河影已经稳住身形,伸手揽住剑千山的腰轻功跃下房檐,稳稳落在了风鹤鸣近前。
烟气消散,那人便是也不见了影踪。
剑千山眉头略皱,却是很快便松了开,手上拂尘轻轻一甩星河影的手:“拿开。”
星河影一吐舌尖做了个鬼脸,收回了手:“这人是哪进来的?”
“前山的路已经被封死了,照理说没人能进来。”剑千山忽然想到,“糟了!机关室!”
第35章 你们认识的?
机关室里,又是血腥气扑面。
滕家老二滕沧海,在家修行的居士,此时与滕曾经一样被一箭贯胸。旁边是刚刚修复的机关枢纽,然而此时已经被暴力破坏。原本和他一同在此的滕困水则是消失不见,只有发饰掉在了地上。
滕家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星河影揉了揉眉头,往剑千山身边一靠:“师兄,我现在觉得头好疼。”
剑千山还没说话,风鹤鸣已经拎着星河影的后衣领把他给拽了开:“头疼还不简单,砍了就不疼了。”
星河影的内心有一万句麻麦皮想贴在风鹤鸣脸上,剑千山怕是唯一一个脑子里有正事的人,皱着眉头:“我们去石门那边看看。”
若是修复机关室的人一死一失踪,机关枢纽又一次被破坏,那么困住他们的石门呢?
石门还在原地,然而却多了个人站在石门前。书生袍子随着山风略略摆动,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回头,带着与星河影一般无二的戏谑笑脸:“真慢啊。”
竟然是水风清。
星河影颇为意外地略略扬眉:“你怎么……”
还没等他这一句话说完,千妍山的弟子却是惊呼了一声:“你不就是京石嘉铭?你……”
水风清上下打量一眼这女子:“千妍山的?”而后是一声冷笑,撇了撇嘴,“你们掌门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找滕家那个小子去。”
“滕家?!”
水风清似乎被他们的惊呼震得耳朵疼一样,一脸的嫌弃:“他们滕家那么多小孩,我又不是他爹,我怎么记得哪个是哪个?就是一张死人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条命似得那个。”
“滕除却。”星河影慢悠悠说了一句,“他是滕家人,辟火秋凰他当然会用。如果是老四的话,估计也不怎么受重视,水平不济也是顺理成章。”
这话出口,自然有人反驳:“如今只有京石嘉铭一面之词,他说是滕四公子,难道就一定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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