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香_兔死吾悲【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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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光霁听闻邬光霁让人捉去,连忙随奴仆回家,到家方知乃是之前邬老爷联合众商的那一纸请求减税的文书惹出乱子,上头不知怎么,就将邬老爷等商贾批为乱民魁首,派人来捉拿。

  邬老爷自然不服,可惜他舌头中风后就不太灵便,心中一着急就说不出话来,邬光和与来拿人的府吏解释说自己现在是邬家当家人,那些人当场就给邬光和上了镣锁将他带走了。

  邬夫人与大儿媳在家不断抹眼泪,直到瞧见小儿子回来,她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她说已经遣人去问了,衙门就是不肯放人,说邬光和等人是为害乡里的乱党。

  邬光霁去内屋寻老父,邬老爷半身不遂,口中说不清什么,只是不断用手掌拍击桌面,愤慨焦急之情溢于言表。邬光霁安慰父亲道:

  “爹,咱们家大业大,无论如何也要将大哥保出来。”

  邬老爷半边脸都僵着,含糊地叹气一声,道:

  “哪还有什么家大业大,怕是过了这一遭,咱家非要脱层皮不可。”

  过不多时,就有其他在文书上签过字的商贾里家的仆从上门来,一问,方知他们家老爷也让衙门拿去了。

  要知商人地位卑贱,邬家尚有店铺在街上开着,若是闹出事端定要吃亏,只得不时派人去衙门探听风声,两日后在文书上写下自己名字的商人中,除了一个李姓的香料商人,其余人等皆被捕了。邬光霁初闻此事,才想起这临镇李家正是李仗香的家里。

  一种做生意的人家的当家人都让捉去了,这些人的家人听闻只有李家幸免于难,不免上门打听,这李家人闭口不言。落难的商贾家有一户姓赖,他家有个远房侄女在李府做小妾,差人偷偷给那小妾塞了银子,那小妾才道出实情,原来李家与有人在衙门供职,早就将那文书根本没有呈递出去反而流入县衙的事情悄然告诉了李家。李家自知得罪了官老爷,打从去年陆陆续续又是送礼又是送钱,才得以与县太爷修好,将李家从向上呈递的罪状上除名。

  众商家里知道此事时,当家人都已然被捉去了五六天,他们听闻此事俱是破口大骂李家无信无义,贿赂官员。然而这些人一转头就赶回家去派人打听县太爷的喜好,并筹集欠款,好去衙门赎人。

  邬老爷得知能用钱银将大儿子赎回只哀叹一声,将能家里的现钱归置一下,又从店里提一些,共筹出五百两白银亲自拄着拐杖送到衙门去。

  谁知邬老爷走一回却空手回来,且一进门就让人将邬光霁叫来,邬光霁一头雾水,他见老父没将兄长从衙门带回来心中就觉不好,果然只听老头子一声含糊的暴喝:

  “逆子!”

  邬光霁连忙跪下,他心头心思数转,已然是知道自己惹了什么麻烦,果然就听老父一面气得粗喘,一面骂道:

  “我遇见衙门的看门人都要客气三分,府吏是你能得罪的么?”

  李仗香连忙说道:

  “爹!你听我说!”

  于是就将当日那些府吏如何让李家收买捉拿李仗香的事情说了,只是对李仗香与自己的关系一字不提,只说是至交好友。

  邬老爷闻言长叹一声,无奈道:

  “那鼎想必已然是李家借花献佛呈给县衙了,衙门里那位已然将鼎视作囊中之物,你却拦住他们不让拿,你说县太爷能不气恼么?”

  邬光霁回想那一日的事情,他知现在是自己连累了兄长和整个邬家,沉默一会儿,终是下定决心起身往旅店跑。

  邬光霁赶到旅店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邬光霁疾步走得额头上渗出不少细汗,他顾不得这些,噔噔噔跑上楼去敲李仗香的门。

  李仗香开门见邬光霁脸上有焦急神色,脸色一肃,回头对正坐在饭桌边上的小豆儿道:

  “小豆儿,你先好好吃饭,爹出去一下。”

  邬光霁将李仗香拉到一旁,措辞一番,才说:

  “奉醇,你弟弟他们可能未经你同意已将你的青铜鼎许给县太爷,如今我家获罪,兄长让衙门捉去抵罪了,我父亲想要塞钱救他,上头却揪着我打府吏的事情不放。”

  邬光霁无需再说,李仗香自然能懂他的意思,他垂眸,过了一会儿说道:

  “我之前就是要将那鼎送你的,如今它已经在你手上了,就由你来处置吧,不过你将来须得好好补偿小豆儿,因为你本答应过要把鼎还给小豆儿的。”

  邬光霁来时就知李仗香八成不会拒绝,只是感到内疚,他说:

  “我知那本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无论是我还是李家都无权过问,如今却都要拿你的东西去送人,你定是不好受,我以后一定好好偿还你和小豆儿。”

  邬光霁之前将青铜鼎搬回家的时候没有和家里任何人说,等到获得李仗香的首肯将小鼎从床底搬出来,邬老爷摸摸那鼎上的纹路,没说什么,次日将青铜小鼎和邬光霁一同带到衙门。

  县太爷林大人见着那鼎就是眼前一亮,一改昨日神气,反倒对邬家父子慈眉善目,邬老爷向林大人致歉,还要邬光霁赔不是,林大人摇手道:

  “我都说了,令郎年少,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邬老弟且放心,我这就让人将你家大郎送来,你们尽管放心回家罢。”

  邬光霁脸上不动声色,在心里则是这林大人很是厌恨。待得神情憔悴的邬光和被人从牢房里放出来,邬老爷便向那林大人道别离去。

  邬光霁还从未见过兄长这样胡子拉碴衣衫凌乱的狼狈样,邬光和在牢房里六七日想来也是殚精竭虑,依旧打起精神询问家里的事情。邬光霁将事情一一说了,邬光和听闻弟弟口中那个赠鼎的朋友,就问道:

  “是你之前一直去看望的李仗香么?”

  邬光霁有些吃惊,他明白他兄长定然已经派人去查过李仗香了,他心中有些发虚,微微清了一下嗓子,说道:

  “是他,他人挺不错,我们谈得来。”

  邬老爷开口道:

  “霁儿,此事的虽说是我们家受了他连累,但是也是因你鲁莽所致,你还是要谢谢人家。”

  邬光霁道:

  “我知道的,爹你放心吧。”

  邬老爷叹息一声,说道:

  “可惜那铜器,我虽然是个世俗商人,也瞧得出那是见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就让林修远给套走了。罢了罢了……”

  邬光霁心中对李仗香很是感激,次日买了些礼品去旅店找李仗香,这一回小豆儿倒是恰好在屋里,邬光霁摸摸小豆儿的脑袋,转眼见李仗香面容很是憔悴,就知他终究是不舍得那鼎,于是又安慰几句,李仗香说道:

  “我知晓的,如今鼎已经没了,我弟弟和后娘应当不会再来找我,这街上旅店吵闹得很,我想要回去住。”

  邬光霁还是有些心忧,说道:

  “你那小院太偏僻,自己做饭也不容易,我出银子,你和小豆儿就在此住下好了。”

  李仗香摇摇头,执意要回去,邬光霁只得帮窦家父子收拾一下搬回窦家的小院里。小豆儿对于能回家这件事情最高兴,他这几日在旅店都快闷死了,此刻一获自由就跑到小玩伴家去串门,邬光霁见小孩儿不在,就趁机抓着李仗香的手进屋关门。李仗香让他拉到榻上,他渐渐习惯了这回事,于是抬手圈着邬光霁的头颈,两人身体贴在一处,屋外夏日炎炎,邬光霁搂着李仗香却一点也不觉热,李仗香身上凉飕飕,邬光霁摸得起劲,一面在李仗香的肌肤上爱不释手地抚弄,一面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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