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薛凉薄的唇愉悦地勾起,“再叫一声来听听。”
“混蛋!你这个混……啊……混蛋!王、王八蛋!……唔……卑鄙小人!唔唔……我诅咒你下地狱……”白老板破口大骂。但发出来的声音却更接近于吟哦。
阎薛俯下身,贴近他耳侧,“骂的好,继续。”
白老板推拒的手猛然抓紧他的双臂:“你这个禽、禽兽……痛痛痛痛痛……唔……嘶……”
倒吸一口冷气后,白老板终于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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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先生摸着毛茸茸的珍兽,满心欢喜之余,抽空想起了白老板,不由有些担心,对伸手来摸他怀中小兽的靳双楼问道:“师兄他……不会被坑的太惨了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靳双楼笑容有些别有深意:“不用,阎薛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顶多是稍微欺负一下他,找个乐子罢了。”
裴先生“哦”了一声,想想十分有道理,便继续心安理得地捏着怀中的小肉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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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云雨过后,白老板昏昏沉沉的睡去。
从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未被折腾成这样,所以他睡的很沉。
除了醉酒,他也已经许久许久不曾这样安眠。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太清派那些逍遥惬意的时光里。
灼灼的桃花芬芳里,他躺在随风摇晃的枝丫上,鼻端是清甜的花香,手中的是总也喝不够的桃花酿,他无忧无虑,没有烦恼,就着天光与花香一人畅饮,一人沉醉。
闭上眼,却有一个清晰的梦。
梦里,他一直在追逐着一个人的背影,那是一个高傲伟岸的身形,但却总像隔着雾气,辨认不清。
他努力地奔跑,却总也追赶不上,他终于累了,停下脚步,那人却慢慢的回过头来。
雾气渐渐散去,露出黑衣黑发,衣上艳红的彼岸花肆意挥洒。
细长的眉,冷冽的眸,微微上扬的唇角总含着讥诮的笑。
阎、阎薛??
白老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怎么会梦到他?
修道之人都会解梦,因为梦不仅反映内心,有时候,亦是预言。
白老板睁着眼睛茫茫然地看着帐顶,好半天才回过神,这一动全感觉浑身散了架一般疼,努力撑起身,却发觉屋内只剩了他一个人。
阎薛呢?
白老板摇摇头,为什么要找他!他不在正好,自己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下子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幽冥草没到手不说,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云儿啊,师叔尽力了。
第 34 章
揉着脖颈,白老板小心地推开门,正瞧见一角黑色衣袍闪过,于是乎,想也没想便“啪”的把门关上。
“怎么?幽冥草不要了?”声音却是从身后传来,白老板扭头,发现他正坐在桌旁,批阅文书。
诧异于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存在感如此强烈的他,白老板老老实实地认栽:“不要了。”
其实他想的是,不如权且先退一步,日后再做打算。
这个亏必然不能白吃!
可阎薛却起身走过来,白老板“蹬蹬蹬”连退三步,在阎薛含笑的目光注视下,才发觉他掌心里正有一株青色的小草闪着微光。
白老板咽了口口水,想拿又不敢拿,不晓得他又在算计什么。
阎薛拉起他的手,将幽冥草放在他掌心,微微低头,以唇触了触他眼角的那粒美人痣。
白老板立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起来,又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可他眼睛里倒映出的阎薛,神色温润,漆黑的双眸中竟然满是似水柔情。
白老板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这一举动,却换来阎薛的轻笑,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柔声道:“本王言而有信,从不骗你,我既然得到了想要的,自然会履行承诺,幽冥草归你了。”
白老板木木呆呆地将幽冥草放入袖袋,感觉像是在做梦。
阎薛将他略微凌乱的发理了理,目光触及到他微敞的领口,抑制不住的多瞄了几眼,却不得不伸手替他拢上。
他方才,竟然想要就这样出去。
这种模样,怎能让其他人见到。
他清了清喉咙,嗓音却依旧有些低哑,却更加迷人:“我过几日再去看你。”
白老板很想说不用来,但触及到他的目光,说出口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些惊呆:“恶灵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阎薛笑了笑道:“快了,等查清楚就去告诉你。”
“哦”白老板点头,依旧有些恍惚,“那我走了。”
·
裴先生担忧地望向白老板的铺子。
哪怕隔着这么远,也能感觉到白老板的沮丧,连带着他的铺子都仿佛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抑郁之气中。
“他这是怎么了?自那天从沃石殿回来就有些不大对劲,”裴先生不解,“不是已经拿到幽冥草了吗?”
真的是很不对劲,依他平日的作风来看,拿了幽冥草必然是要好好逗逗云儿的,可他竟然将幽冥草交给自己,让自己去找云儿。
靳双楼失笑道:“ 阿裴,你们师兄弟在感情一事上还真是同样的懵懂愚钝。”
裴先生斜眼望着他,靳双楼上前给他倒茶,顺势将他的手握在掌心,笑道:“我瞧着已经很久了,不然你以为阎薛为何要对白老板如此苛刻?”
“苛刻?”裴先生挣了挣,没有挣脱,索性便由着他。
靳双楼便给他分析:“你看啊,白老板虽然自己开了铺子,可绝大部分的收成都得上交给阎薛,其实自己得利有限,也就只能供他吃喝不愁,风流快活完了,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地给阎薛干活。”
裴先生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裴先生蹙眉:“可是这跟师兄最近不高兴,有什么关系?”
靳双楼摸着他的手,笑容揶揄:“虽然如此,可是你师兄真缺钱时,阎薛他是不是总能及时送来?”
裴先生想了想。
还真是,在师兄真的需要钱时,阎薛总有些利润丰厚的差事交给他做。
“这黄泉十路,卖路引的铺子可不止这一家,阎薛之所以如此做,”靳双楼笑得越发欢悦,“自然是看上你师兄了。”
裴先生呆住了。
“他也真能耐得住性子,”靳双楼摇头感叹,“不过你师兄也委实太过愚钝,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最近啊,恐怕是阎薛有所行动了。”
裴先生默然。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别说师兄了,连自己这个旁观者都没看出来。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阎薛也真是算计的够深。
他斜眼看了看靳双楼:“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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