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皇帝为太上皇这样的说法将他心中的那种罪恶的感觉压下去了不少,他只是想劝父亲将皇位传给自己,并不是想伤害皇帝,到时他会为父亲修筑新宫殿,让父亲可以在那里修身养性保养天寿。
60(上)
散朝后,李泱又被杨海叫住了,说是皇帝传召。杨海是几十年的老人精了,虽然薛王从前不受宠爱,可他也未曾给过李泱什么难处,如今眼看李泱得了差事,更是愈发客气起来。
杨海脸上堆着笑,和蔼地道:“那老奴先去伺候宅家更衣,殿下先去会宁殿候着宅家便是。”
李泱略一点头,也笑道:“有劳阿翁了。”这一笑客气却不拘谨,他本就生的好看,这般神色更是让人如沐春风。杨海连称不敢,就先退下了。
信王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李泱,心道奇怪,这六弟向来清闲散漫,从不问政事,怎的如今像是突然开了窍,还指点起蝗灾的事情来。听闻那日李泱不过只是随侍在侧,倒让他白白捡了这便宜,想是这么想,可李沣心里也未有太多遗憾,治灾不是个好差事,而且还是蝗灾,结果尚且不论,如今光朝中反对灭蝗的大臣就不止一两个。
皇帝要见李泱,不过是随口嘱咐些事情,都是些关爱民生之类的话,李泱不日就要去宋州,这些该说的话还是不能免。
李泱出宫门时还遇见了游容,虽然他每日都上朝,可也不是次次都能碰见游容,李泱待人接物又向来十分客气,因此也与游容寒暄了几句。游容神色语气如常,可李泱总觉得今日他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些古怪,但又让人分辨不出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不过李泱也并未将此事太放在心上,自从昨日皇帝下了旨意后,今天早朝上不少官员都纷纷对他侧目,昔日平平无奇的薛王,竟要督管灭蝗一事了。
李泱哪里知道,游容那般不自然根本不是因为他要去宋州治灾一事,而是由于知晓了游夙的那点心思。游容对弟弟不像兄长那般严厉,甚至算是放纵,只要游夙不做的太出格,游容一般都不过问,他也知道游夙向来都是男女皆可,对那些在他身边的美姬娈童,游容与游蕴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送的那两株木兰,不算得什么手段,可如今游夙都肯亲自下水救人了,不论他嘴上说的再如何随意,难保心里没有动情。要是别人也还罢了,但跟薛王是万万不能这么不清不楚下去的,游容只盼着游夙是一时兴起,趁早能断了,若真弄出分桃断袖的事情来,他们那样的身份,该如何是好。
游容越想越愁,却又无可奈何,眼下游蕴身体又不好,他也实在不愿再让兄长忧心,只能闭口不谈。
李泱手中拿着本河南道送上来了奏折,里面详细写明了近日的受灾情况,李泱蹙着眉,认真地阅读着,河南河北两道一直以来都是兴修水利,广开稻田,年年产粮颇丰,若再不对蝗虫加以干预,今秋怕是要颗粒无收了。
门外的声响并未让李泱放下手中的奏疏,他一言不发地继续看着,直到手中的文书被抽走,李泱才抬起头来,瞧着来人。早朝的时候游夙塞给他一张小纸条,说晚上在至安观一叙,话是游夙说的,可他自己却来得比李泱要迟。
游夙将奏折随手一扔,险些砸到灯台,李泱扫了一眼被抛下的那本文书,又回过神望着游夙,企图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些情绪,他不确定游夙是否会支持他参与朝政,可游夙嘴角含笑,眼角眉梢还是如从前一般的风流神态。
游夙并未说话,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李泱,用手指蹭着李泱的侧脸,最后指尖顿在了对方微尖的下巴上,又轻轻一抬,轻声笑道:“河南河北检校都督。”这正是李泱此番出行的官名,除他之外,还另选了八人为河南河北检校驱蝗使,跟随李泱一同灭蝗。
李泱垂下眼睛,看了眼游夙捏在自己下颚上的手指,又抬眸道:“小舅舅想见我是为了送行?”
游夙并未松手,依旧高高在上地望着李泱,笑吟吟地问道:“殿下向来置身事外,怎么此次忽发善心,要去灭蝗?”李泱是什么心思,游夙很清楚,他也不是没防着,只是没想到李泱竟抓住了这么个机会。
他的话中不见一丝不快,听来像是在玩笑,可李泱没有掉以轻心,“小舅舅主张灭蝗,我为你去实行政令,这样不好吗?”李泱眼中一片坦荡,仿佛真的为国为民为游夙,一点私心都未曾暗藏。
游夙轻哼了一声,他是主张灭蝗,可要是能换个人去河南道监督灭蝗就更好了,他笑容未褪,继续慢悠悠地道:“闹蝗灾的州县荒草满地,飞虫蔽日,连饭也吃不好,我怎么舍得让你去。”他的指腹扫过李泱的嘴唇,细细勾勒着唇瓣的形状。
游夙讲话总是不紧不慢,冷淡中似乎又有笑意,让人猜不透他的喜怒,只能战战兢兢地应和着。他对李泱向来都是笑意盈盈,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可亲,可此时的神情才是游夙最常用的,高不可攀又难以琢磨。
李泱心中飞快地思量着自己要如何回应才能让游夙放下戒心,可他想了一圈也找不出合适的语句,游夙此时分明已是不满,李泱索性讲了句恭维的话来,半认真半玩笑道:“小舅舅的牒书已下放各州,若是此次治灾有成,那可都是小舅舅功劳。”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游夙就想笑,李泱先为皇帝找了这么个好借口,现在又借此来奉承自己,他将手指压在了李泱的唇上,似笑非笑道:“是啊,若是上天降下了天谴,也是我这个下牒书的兜着。”
李泱跟着笑了一声:“小舅舅连佛法都不信,又怎会被这些东西桎梏住。”他薄唇轻启,潮湿温热的气息浸润了游夙的指尖。游夙的眉心一动,将指尖向李泱的口中探入了一分,李泱没有拒绝,几乎是含住了那半截指节。
游夙已经感觉出来了,李泱在今夜似乎格外温顺,他指尖微动,与李泱的舌尖相抵,轻声道:“你是仗着我喜欢你。”
喜欢这样的话,游夙不知讲过多少遍,李泱也从未在意过,可今日这话确像是鼓槌一般敲击在了李泱的心上:“喜欢?”他跟着复述了一遍,这两个字从游夙的嘴中说出本身就像是别有意味。游夙趁机撬开了李泱的牙关,将半根手指都没进了李泱的嘴里,又来回画圈搅动着,李泱有些不适地咬住了那根手指,阻止了游夙的动作。
游夙并未不快,只淡淡地道:“其实你不必做任何事情,有我就够了。”
游夙俊美的面容在宝蓝色衣衫的承托下愈发显得雍容华贵,可李泱的心却一点一点明晰起来,有他就够了?不,不够,正是因为有他,自己才需要更加警醒。
李泱微微眯起眼睛,松开了皓齿,他灵巧的舌头包裹住游夙的手指,又用舌尖将它慢慢推出:“皇帝的旨意已下,我不得不去。”
60(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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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泱的一条腿伸出了榻外,绸裤堆在脚跟上,足尖着地,堪堪抵住地面,长腿微微紧绷着,往上看去,便见李泱的腰下垫着个靠枕,衣物全都被扯至肩下,露出了分明的锁骨。游夙的手不断揉搓着李泱胸前的一点,又张嘴含住了李泱的耳垂,舔弄撕咬,间歇中,他低声道:“没有什么不得不去的,病了,怕了,什么原由都可以,或者我直接帮你去回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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