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的一模一样的脸,可那个人从来不会有这么温柔的眼神,漆黑如墨的眸中总是带着三分倨傲凌厉的艳色。哪怕失忆的时候,也充满了野兽一般的警惕和攻击性 。
裴扬风从前不太喜欢那样的眼神,他喜欢温柔美好的东西,喜欢林月白那样乖巧清甜的笑容。
可后来一切都不一样了。不知不觉间,他对叶栖华着了迷,入了魔。叶栖华的狠艳和冷漠让他无比痴迷,摧毁和呵护的欲望疯狂地拉扯他的理智,只想让那个总是居高临下的小皇帝,在他身下颤抖着哭出声来。
云雨中的叶栖华总是很容易掉眼泪,朦胧的泪眼中总是噙着痛不欲生的爱恨两难。
那样的叶栖华让裴扬风三魂七魄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只是回忆一下,都有欲火直冲小腹,胯下阳物控制不住地缓缓立起来。
火热硬物隔着衣物顶到了林月白的大腿,他顿时红了脸,羞得牙根打颤:“公子你……你……”
已经掩饰不了,裴扬风干脆把林月白抱进了屋中榻上。
林月白面带羞涩,欲拒还迎地楼主裴扬风的脖子,小声反抗:“公子,我……我……才刚回来……”
裴扬风低头吻在他颈间,闭目低喃:“小别胜新婚……”
留松客栈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叶栖华推开门,顿时淹没在了一群手舞足蹈的白衣少侠中。
剑圣山庄的弟子们还在为如何营救庄主吵得不可开交。
叶栖华赶忙退后两步,打算找条清净点的路进去问小二谢春行在何处。
等得抓耳挠腮的谢春行一眼看到了叶栖华,三两下清出一条路,把叶栖华拽进来,喜不自胜:“颢儿,你真的来找我了?”
叶栖华看着那群吵吵嚷嚷的白衣少侠,随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谢春行说:“剑圣山庄的庄主,我那个顾老弟,为了救他挂名的徒儿林月白,被兀烈王囚禁在北荒了。这群小崽子正商量怎么去救他们庄主呢。他们已经吵了一天一夜了,小孩子真是精力旺盛……”
他后面说的话,叶栖华已经听不到了。
眼前的烛火与人影都在歇斯底里的摇晃着,剑圣山庄的少侠们还在争吵。争吵林月白值不值得他们庄主去救。争吵这时候就回京享乐的林月白是不是对不起救他的人。
一字一句,都像在嘲讽叶栖华。
原来林月白还活着。
原来林月白早就被救回了长秦关。
原来,裴扬风已经找回了他心心念念的月白,才会舍得为他毁掉那块玉佩。
偏偏叶栖华竟愚蠢至此,裴扬风只是毁掉一块石头,就骗得他心旌摇曳,几乎再次成了那个为情所痴的傻子。
可笑,真真可笑至极!
叶栖华冷笑着淌下两行清泪。
谢春行吓坏了,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叶栖华:“颢儿,颢儿!”
叶栖华面色冰冷,无喜无悲,只有泪水不停地涌出。就像那日碧海青天水滴入眼中,痛得不知天地日月,不知爱恨悲欢,只有泪水从心中流淌出来,无声滑落。
差一点……只差一点。
那日御华池边阳光明媚,蝶舞花香。裴扬风目光真切得就像是真的看着他的一生所爱,玉石碎屑散落在风里,叶栖华几乎要信了,他几乎就要相信了,相信这场让他生不如死的爱恋,终于走到了戏里两厢情愿的圆满结局。
还好,曾经的裴扬风让他太痛了,心底尚未愈合的伤口仍然留着一丝怀疑。这丝怀疑,在真相大白的今天,救了他的命。
还好,他没有完全相信。
还好,他没有再一次倾尽全部去爱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
叶栖华轻声问谢春行:“大哥,你知道林月白入京后去了何处吗?”
谢春行心惊肉跳地揽着叶栖华的肩膀,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个白衣少侠却忍不住嚷嚷起来:“去郊外别院了呗,我看见宣王府的亲兵送他去的西郊。”
叶栖华说:“多谢。”说完转身离开。
谢春行这时候哪敢放他一个人走,追上来说:“我陪你。”
叶栖华脸上的泪痕被风吹干,他又恢复了冷漠和平静:“你知道朕要去什么地方吗?”
谢春行斩钉截铁地说:“在江南的时候,我看着宣王把你带走却没有阻拦,这是我谢春行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从今天开始,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叶栖华说:“朕要回宫。”
谢春行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叶栖华被侍女扶着上了马车。
谢春行心急火燎疯劲上头,开始胡说八道:“不是,颢儿!大哥这么大岁数了,怕净身房不收我!”
叶栖华掀开车帘,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说:“大哥,回江湖中吧。”
谢春行急道:“颢儿你讨厌大哥了吗?是不是大哥今天说话唐突你了?大哥向你道歉好不好?以后大哥都不提这事儿了,一个字都不提了!”
“大哥!”叶栖华牙关紧咬,“为我……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
第三十章
京郊的别院,是裴老将军还在世的时候修筑的。年少的裴扬风为了和酒肉朋友们自由自在地吃喝玩乐,选了块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盖了这套宅子。
这里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大门外的石阶只是匆匆打扫了一番,门楣上还挂着零落的蜘蛛网。
叶栖华推门进去,门房的老人从睡梦中慌张惊醒,揉着眼睛提着灯笼出来瞧。
烛光照在叶栖华的脸上,睡眼惺忪的老人打了个哈欠:“林公子,你怎么跑到大门口来了?快回去,殿下一会儿找不到你又要着急了。”
叶栖华默默听着,任由老人把他当成林月白,举着灯笼走在前面,带他回房。
别院中的守卫很少。或许是裴扬风没打算让林月白在此常住,或许是仍然顾忌着他,不愿让他知道林月白回京的消息。
老人送他到内院门口,就停下,告辞回门房继续值守。
仓促住下,未曾收拾的庭院看上去有些荒凉。
内院里只有一间房点着烛火,叶栖华径直走过去。门口的侍卫目瞪口呆,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叶栖华冷冷扫他一眼:“开门。”
侍卫连声道“是”,慌忙转身推开了门。
屋里暖香袅袅,烛影摇红。
荷花屏风后散乱着一地衣衫。红纱帐后,鸾被纠缠,情欲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人声音沙哑:“谁?”
叶栖华绕过屏风,隔着一道薄纱与帘后的人静默相望。
裴扬风不在这里,可扔了满地的衣物,空气中弥漫的情欲,还有林月白僵硬不适的动作,都说明了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何等缠绵缱绻。
林月白披衣下床,愣了许久,才慌张跪地行礼:“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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