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回谷内,姜易尘一个人坐在屋外院子里。他想到青阳宗的慕容志,一时间有些发怔起来。也许慕容志也如萧南风一般,有些难为人知的隐情。不知怎地,他始终相信当年那个敦实忠厚的慕容大哥,不会变成一个泯灭人性的恶人。
过了一会后,见肖青彦向他走了来,神色间似乎有些别扭。她吐了口气,道:“易尘,我娘叫你,说跟你……跟我们说几句话!”
姜易尘看到她后,沉闷的心情一下子舒朗了许多,点头道:“伯母叫我们呀,那我们走吧!”说着拉起肖青彦的手,边走边道:“说真的,我现在都不太敢一个人面对伯母,一会你得帮帮我。”
肖青彦轻轻一笑:“姜大侠竟然怕起肖夫人来了?放心吧,我娘可不是大坏蛋!”
两人来到肖母住处,没想到肖母竟十分客气地让他们坐下。肖母一脸笑容道:“易尘,如今你可把地界给收拾了,接下来什么打算呀?”
姜易尘想了想,说道:“接下来我想会一会青阳宗,把断无常划分的人界也给清除掉!”
肖母脸色不易察觉的变了变,很快又满脸笑容:“那再接下来是不是铲除天门,还世道太平呀?”
姜易尘一时间不知肖母何意,讷讷点了点头。肖母继续笑道:“真是志向高远,志向远大,可是你觉得自己能对付断无常吗?”
这时一旁的肖青彦豪气道:“娘亲放心,我们协力一起,即使……”
“即使一个个都死了?”肖母忽然打断女儿的话,盯着肖青彦道。
肖青彦没再言语,心知母亲又在担忧她们的安危了。肖母又看向姜易尘道:“易尘,你能对付断无常吗?”
姜易尘微微一怔,不是很有底气,道:“不知……应该能吧!”
“什么应该能?”肖母的脸色渐渐有些难看,话语间也生硬起来:“你们两个娃娃终究年轻,不知天高地厚,断无常可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精,修为难测,如今更得上古之物伏龙镜,你们怎么对付他?”
姜易尘一时间愣住,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又向肖青彦看去,见她也是一脸苦色,朝着自己撇了下嘴。
姜易尘沉吟了一番,抬起头异常坚定道:“邪不胜正,断无常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废话!”肖母白了一眼:“怎么个邪不胜正,你们要是把命给丢了,然后呢,谁知道邪不胜正什么时候会到来?”
姜易尘一时间默然下来,也不知现在的断无常如何了得?一年前他与断无常一战,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如今再遇上时,他又有几分信心?
肖母看着他们,见两人都不说话,又道:“这么说吧,我看你们两个挺情投意合的,干脆成亲好了,我们一起在风回谷生活,自在逍遥,管它外面什么风风雨雨,怎么样?”
肖青彦看着母亲道:“娘,你不是同意我们对抗断无常吗?再说外面若真的被断无常毁了,那我们在这里又怎么会安心呢?”
“想那么多干嘛,世道不管怎么乱,最后终究会回到它原来的样子,你们不要自己去做垫脚石就行!”肖母轻轻哼道。
姜易尘静静想了片刻,有些认真地,又似自言自语道:“小时候在石峰镇里,我最大的愿望便是每天能吃饱饭,后来老乞丐不见了,我为了寻他,在深山里迷了路,那时总觉得自己活不下来,可是后来却机缘巧合习得老乞丐的九转运气心法,再后来我又遇上鸿天教,很多次都险象环生,可我也都安然活了下来。我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大英雄,去拯救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做是对的。更何况……”
姜易尘抬了抬眼,目光如炬:“断无常杀死老乞丐,毁了整整一个石峰镇,我不可能放过他!”
肖母神色平静下来,看着姜易尘道:“虽然每次化险为夷,最后终究没事,然而只要一次差错,那就永远再没机会了,很多事情不是单靠正邪就能判定结果的!”
肖母声音低了下去,其实她也不明白怎样才是正确的?她以前也一直认为天道有请,然而肖家那一场灭门血案,让她几乎怀疑整个世间!
肖母看着身前两个年轻人坚定的眼神,想到姜易尘这几年来的风尘与惊险,虽然多番九死一生,然而如今却成了唯一能对抗断无常的人,可见世间万事岂又是一两件可以概括的。
肖母轻轻叹息一声:“算了,或许我该放下手,让你们自己去经历这个世道的风雨,只是世道终究无常,无论如何你们小心便是!”
肖青彦轻轻抱住母亲的肩膀,柔声道:“谢谢娘,我们会小心保护自己,不让你操心的。”
肖母拍了拍女儿的手:“你可要说到做到,别让母亲担心!”
肖青彦用力点点头:“我会的,娘。”
姜易尘也极认真道:“谢谢肖伯母,我一定会照顾好青彦,不让她有危险!”
肖母点点头,轻轻笑道:“我知道你会,你也得小心自己的安全……”
几人又说了会话,随后姜易尘与肖青彦便离开了。这时洪齐走了进来,向着肖母道:“怎么样,他们果然不会轻易言弃吧?你也不用太操心了,有些事情越想远离,就越会背离,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去做吧,我相信天公有道,相信姜易尘的能力!”
肖母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姜易尘,还真是愈挫愈勇,没想到他年纪轻轻,修为却登峰造极,或许倒真的能与断无常一拼。”
洪齐点点头:“他的经历的确奇异,我们以后该多支持他们!”
肖母徐徐吐出口气:“罢了罢了,如今局势如此,既然避不了,便随势而为吧!”
洪齐微微笑着点点头,走到肖母身旁,真诚道:“婉儿放心,我永远会在你们身旁!”说着伸手搂在肖母肩上。
以前洪齐若有意靠近肖母时,早被她吼着撵走了,今天却是一反常态,肖母竟然什么都没说。
洪齐心里一喜,越发挨近了去,不由将肖母搂得更紧了些,片即却见肖母眉毛一扬:“你个老不正经的,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洪齐嘿嘿笑着,便轻轻挪开了手,随即看向窗外道:“今天天气不错呀……呵呵,我好像有点口渴,先喝口水!”
他偷偷瞟了眼肖母,见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自个儿拿起一本旧书来看。
洪齐知道婉儿已经完全不排斥自己了,心里越发喜欢起来……
就这样过了几日,谷羽门不动声色地在外面安扎了几个驻点。江湖中有几个叛逆天门的门派,都在这两天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其余依附天门的门派,再不敢有半点异心,纷纷规矩下来。
这天姜易尘坐在院子内,见唐子轩耸拉着脑袋走了进来,便喊住道:“子轩,你怎么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唐子轩低低唤了一声“师父”,便走过去与他坐着:“春花莫名其妙的不理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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