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凤初鸣_九和豆浆【完结+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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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事公公见四周只有自己与王爷离得最近,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只好硬着头皮清咳一声:

  “谋害朝廷命官,是死罪,殿下。”

  “尚方宝剑不行吗?”晋王思索着。

  “裴大人已是上四品,不行的,殿下。”公公道。

  “你帮我留意他有没有收受贿赂的行为。”晋王道。

  “裴大人为官清廉,公正无私,绝不会做那种事,殿下”公公又道。

  “……你这老头净帮着裴方静说话,怎么,他给你好处了?”晋王斜视过去。

  “老奴实话实话而已,殿下。”公公低眉垂眼,不与王爷对视。

  “老头儿,你不想混了吧……”晋王在这位伴着他成长的老者面前并不那么拘束。

  “殿下,实在是裴大人无可挑剔。”公公实话实话:“殿下若实在是想给裴大人一个下马威,在为官上寻端倪还不如往其他地方寻,要来得靠谱……”

  “其他地方?”

  “……酗酒闹事,赌博耍钱,逛青楼诸如此类。”公公一一列举。

  晋王一顿,干笑两声:“你说得对,裴大人无可挑剔怎会酗酒赌博\"

  “还有逛青楼。”公公补充道。

  “无稽之谈!”

  公公见晋王如此断然否定,十分疑惑。怎地上一刻还想置人于死地,这马上就换了脸。搞不懂这小王爷的心思。

  大齐律上虽未明文规定官员不得狎妓,但他们文官十分注重名节,稍有点风声言语,都是为同僚所不齿。武将就有所不同,甚至说相反,以狎妓为当下的风尚,谢殷虓堂堂一镇国抚远大元帅,风流韵事自然数不胜数,并且都是开诚布公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连他喜好的男伶们的小字都能倒背如流。

  那些人自然也会知道言荣,不过没有人会在意,凡是享有盛名的都曾有与齐朝小王爷有过过往,言荣不过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但裴方静就不同了,南岭检使兼礼部少侍郎,一旦他被查出养男伶,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若再深究下去,发现他堂堂王爷居然和一个正四品小吏的裴方静玩同一个人……这让他面子往那放。

  可以找各种罪名将裴方静拉下马,唯独不能用‘狎妓’的由头……谁让那渣渣的把柄也是自己的把柄。

  晋王越想越没法子,越想越窝气,索性吹个口哨唤来他的宝马紫掣,紫掣还在侧殿前门,耳朵却尖得很,立刻就接到远在正殿的口哨命令,立刻扬起前蹄,嘶鸣一声,从侍马的小厮手里挣脱。紫掣奔向殿前,任何人都拦不住,小厮抓着缰绳就是不撒手,被紫掣连拖带踹狂奔一路。

  待紫掣来到晋王跟前,未等立稳,他便从呼哧带喘的小厮手里夺过缰绳,一跃上马,扬长而去。

  公公急道:

  “殿下!宫内不得疾行啊!不得纵马啊!”

  这个小王爷啊,念着是先皇的遗腹子,骄奢淫逸惯坏喽!年迈的总事公公摇摇头,一边暗自叹息一边嘱咐起正在平复呼吸的侍马小厮:“歇好了没有,快跟上你们家王爷,出了差池,圣上唯你是问。”

  侍马小厮忙道:“是是是!”连忙追上。

  第4章 第 4 章

  半夜。

  “啊……哈……”言荣有些透不过气来。这种窒息感一直持续到裴方静恢复安静,匍匐在他身上,待言荣的思绪渐渐清明,忽然想起蓝鸣的话:“灿若星辰……”

  “嗯?”裴方静懒慢的声音。

  言荣好奇心上来,非要想个明白。他捧起裴方静的脸,注视着他的双眸。反复想象星辰的样子。裴方静被言荣湿润而水汽未散的双眸注视,他仿若被定身了一般任由言荣的轻抚扫过自己的睫毛,他连眨都不想眨一下。

  “任,承,楼。”言荣一字一顿的想着。

  裴方静呼吸一滞,谁?

  言荣见他忽然蹙起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裴方静一只手捏住言荣覆在他脸上的手:“谁?”

  言荣为自己有这张兜不住话的欠嘴道歉:“一个朋友的朋友。他们说他的眼睛很漂亮。我想知道灿若星辰究竟是什么样的?……”

  裴方静目光停留半响,静静问:“你看着我,想着他?”

  我的妈哟,戏本里怎么唱得来着……我才不干那种破事,言荣赶忙澄清:“没有,没有,没有。我只是很难想象……有人会比重简的眼睛更漂亮。”

  裴方静满脸写着两个大字:不信

  “真的真的真的,那人一定是妖怪……”言荣蹭蹭他的鼻尖

  “?”裴方静不解。

  “凡人中不可能有比重简更好看的了。”言荣言罢,偷偷瞧见面前的人一闪而过的笑意。

  凡人中没有人比重简更好哄得了,言荣默默于心底补充道。

  次日清晨

  言荣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摸摸身边的位置,冰凉凉的衣料,他半梦着,含糊道:“这么早就把衣服穿上了?”

  “不早啦,已经中午啦~”耳边轻软的声线。

  言荣惊醒,不是重简的声音。

  濮阳桀卧在言荣的身侧,胳膊伫着下巴,笑笑:“醒啦?”

  “小桀……官人~”言荣自觉得拐着怪调。说实话,他的心里还是失落的。重简一直都是这样,第二天总是要上早朝,所以甚少在他这里过夜,总会在我熟睡后悄然离开,却也有贴心。

  濮阳桀:“我说了不要荣儿叫那个称呼……”

  “小桀来多久了?”言荣一秒恢复疲惫的状态,没心情和他玩闹下去。

  “我一直在,只是荣儿没有注意到我。”濮阳桀道:“荣儿心里眼里只有裴方静。连床上说的话都比对我说的动听”

  ……濮阳桀爱听墙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言荣虽对这样的事实无从反驳,但心里憋屈:床上除了喘气不让他干别的事的是谁啊!

  言荣由他搂抱过去,濮阳桀的肌肤没有温度,但言荣并不感到寒冷,或者说他喜欢冰凉凉的触感,冰凉凉得令他心安。而且这个人,能够轻易洞察言荣所有的目的。

  隐瞒,似乎像两个人在隔着幕布看皮影戏,彼此都知道不是皮影说话,而是幕后的人在说话,却还盯着一个皮影看得津津入味。

  久而久之,言荣累了,他发现自己如何隐藏都无法躲过这个人的目光,他便将皮影丢掉,用他自己完全呈现在这个人面前。

  一个人在彻底了解另一个人之后,一切会变得索然无味,所以鸨母教给言荣的第一件事就是:“隐藏起你自己,这里没人想爱你,他们只想玩你。你只有足够诱惑,足够捉摸不定,才能抓住所有人。”

  当言荣放弃皮影的那一刻,他不再作态,不再奉承,不再迎合,等待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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