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坑爹造假_大皮的兔子【完结+番外】(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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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她们领进观内,总觉得心中有几分莫名地感慨,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初次和半半相遇时已是五年多前了,那时她还只是个少女,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泼辣劲儿,相比之下现在的她依然真性情,却是稳重了不少。我虽明白她们江湖中人谈婚论嫁都讲求你情我意,媒妁之言不过是阵耳旁风,可我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找个北方汉子吗?再不抓紧些你可真就嫁不出去了。”

  她摆摆手:“我看你病养得不错嘛,都有闲工夫当起月老来了!”

  我依言笑道:“这不是关心你吗,怎么,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她叹口气:“别说了,那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人影儿都见不着一个,沙子倒是吃了一肚子。”

  我莞尔,没想到她一朵鲜花确实连团牛粪也找不到。我强忍笑意安慰她:“不急不急,好事多磨。”

  游茂炳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急嚷嚷道:“大哥,快别说了,你要再揪着这茬不放的话,我姐可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我皱着眉头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她什么时候又成了你姐?你不是刚认完我这个大哥吗,还有没有点骨气的?”

  他长叹一声,摇摇头:“没办法,这两个月我的吃住全是她包的。她呀,性子倔,脾气牛,唯一的优点就是钱多!”

  士别多日,他惹人嫌的功夫又长进了不少——往自己头上叩“小白脸”的高帽子就算了,人家好端端一个黄花大闺女,愣是让他说成了个富婆。我手那叫一个痒痒,真想朝他那欠揍的脸上来两下,不过仔细想了想,他脸皮那么厚,打他疼的反而是我,我只得作罢。

  半半边百无聊赖地环顾着院子边问:“你们俩儿又在那嘀咕什么呢?”

  我笑笑:“没什么没什么,话说你们怎么回来了?”

  她拍拍我的肩膀,豪气干云道:“国家有难,我辈自然当挺身而出!”

  她一介女流,竟如此深明大义,我胸中热血一涌,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却听她不紧不慢补了一句:“哦,主要是我们盘缠用光了。”

  我旧伤未愈,险些被气得吐血三升。

  这天晚上,云礿约莫亥时才回来,我等他等得直犯困,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最近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可我也知战事紧急,他百忙之中仍坚持忙里偷闲抽空回来看我已实属不易。

  我迷迷糊糊中察觉到身子一轻,知道是他回来了。我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嘟囔道:“我自己走,又不是小孩子!”

  他颇为嫌弃地放下我:“还说不是小孩子,口水都流了一身了。”

  我低头一看,立即羞红了脸。

  他从怀中掏出手帕,细细地将我脸上的印记擦掉,柔声道:“以后若是困了就自己先睡,不必等我。”

  我笑道:“好啊,等你这话许久了。以后你若是没时间也不必赶回来了,省得还扰人清梦。”

  他愣了愣,似乎心里很是煎熬。

  我抬头望着他,斑驳灯火下,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漾着一汪愁绪。我垫脚起身,轻轻啄了啄他嘴角:“没事,以后咱俩时间还长着呢,也不在乎这一朝一夕的,省得现在看得久了将来反而生厌!”

  他闻言,将我死死搂在怀里,声音很低很低:“对不起……”

  我轻笑:“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难不成你在外面找了小白脸?”

  他回应:“在我心中哪个小白脸比得上家里这一位呢?”

  他这话可真真实实是颗糖衣炮弹,堪堪砸在我心窝上,我满心欢喜地替他斟了杯茶,送到嘴边:“大将军奔波劳累一整天,末了还得费尽心机净想些甜言蜜语哄着我,快喝些茶好好歇歇吧!”

  他却并不领我的情,将茶盏推到一边,注视着我的双眼缓缓道:“答应我,等我,不会很久的!”

  我这一生听过千千万万的承诺,唯这一句分量最重,那上面承载了一颗赤诚的真心与一生的托付。我笑容僵在嘴边,良久缓缓牵上他的手:“我信你,我会等你。”

  影影绰绰的烛火中,他的面庞在我眼前缓缓放大。他嘴唇甘甜,软软地唇瓣有些流连地缠绵在我唇齿之间,我用力回应着他,暗自想道:我等你,一生一世。

  第83章 寻事

  之后接连几天果然如我所料,云礿连面也没露。战况愈发紧急,听游茂炳讲,洋人最近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每天都要发起一次强攻。我军一方面要加固城墙,一方面还得将进攻打退,实在是疲于应付那群洋鬼子。

  而我也没闲着,消息经过半半等人的散播,不少难民都前来投奔青羊观,小道观里一夜之间挤满了老老小小,而我身为道长,理所当然地挑起了大梁——大到传道解惑,小到观中柴米油盐、一粟一粒都得由我亲手操办。

  世道愈来愈乱,能逃的百姓全都逃了,剩下的不少都蜗居到了我这小道观里,我成了这小型避难所的所长。每天从鸡没叫我便起床,常常忙得晕头转向,直到更夫来了几转我才休息。忙着忙着一天就过去了,云礿第几天没来看我我也给忘了,只是在百忙之中仍常常偷出一点空闲来,想想待这阵子过去了,我与他便也可衣锦还乡了。每每想到这儿,便觉得现在的苦与今后的甜比起来都不算什么的。

  约莫过了快十天半个月,平静的生活终于是泛起了波澜。说来也巧,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那日正好心慌得很,手脚一并发软,连站也站不稳,我只得将手头上的事情交给半半操持着,自己走进卧房小憩一会儿。

  醒过来时大概是傍晚,我听闻观中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连忙起身出去察看。刚出卧房门,我便被老妈子悄悄拉到柴房里。

  前些时日我和云礿离开京城时给了老妈子一大笔钱养老,如今老妈子听闻我们回来了,主动请缨来观中帮我,我身边正好缺人手,自然是乐意得很。

  我纳闷儿:“怎么了,一惊一乍地?”

  她压低了声音:“外头有个人,找你的,看起来不是善茬……”

  我有些好笑:“每日找我问道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好紧张的?”

  她支支吾吾地道:“这……问外那人跟那些不一样的……”

  我听出她话里有话,连忙问道:“到底怎么了,但说无妨!”

  她这才叹了口气:“外面那人……看起来像是寻仇的,他执意要见你,还说什么你若是不出去,他便屠了整个道观……”

  我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有些愠怒:“这么大的事,你是还想要瞒着我?”

  老妈子有些委屈:“我……我也是担心你出事……”

  我知道我语气有些重了,叹了口气:“是祸躲不过,我是这儿的道长,总不能拉上整个观的人为我陪葬吧。我先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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