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看天亮了,而元青青也终于松开了自己,就从床上做了起来,然后穿好鞋回过身去给小太子盖被子。
元青青完全是用嘴在呼吸了,一张一合的,吐息就喷在帮他掖被角的池北脸上,温温热热的。
池北完成之后直起身来,看着元青青在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胳膊腿儿都伸展开了,睡得极熟,就悄悄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外间,元源也睡得挺熟的,但还是在池北经过的时候睁开了眼。
池北到没有太吃惊,因为他并未可以放轻脚步,不然元源是肯定听不到的。池北朝着元源点了一下头,然后放轻脚步,悄悄地掩上了门。
元源揉了揉眼睛,在床上滚了两圈,这是他的习惯,也算是唯一一个可以放肆一些的习惯。然后停住,坐了起来,自己穿衣服穿鞋,然后到外边活动活动。
晨起的空气还可以,晨雾中弥漫着细细的沙粒。
门外,罗源被留下来看着两个皇子,池北和耿文浩去跟着士兵们早起操练。
罗源正翘着二郎腿打瞌睡,冷不丁听到声音仰头过去一看,立马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元源嘴角稍稍勾起一抹微笑,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朝着外边走去。
罗源跟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了屋里还有个更大的,马上顿住,但是又不放心元源一个人出门,手就朝着元源离去的方向伸了过去。
不过还好元源及时停住了脚步,然后便是来来回回地兜圈子。
罗源放了心,心想池北真狠心,自己去跟着操练了就留一个人在这里看着俩小孩儿,打还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真费脑子!
罗源挠了挠后脑勺,仍旧是躺着,但在仔细听着元源的脚步声——远远近近,屋内——什么动静都没。
因为醉酒的原因,元青青整整睡到了第二天的午后,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元源已经又吃过一顿饭了。
“醒了?古飞已经来过好几次了,都给说回去了。”元源挑起来一点点面条,吸进嘴里,玩得不亦乐乎。
“嗯——”元青青根本就不在意古飞,“让我吃一口。”
元源洁癖,不愿意把自己的碗给他,直接叫门外的池北再送一碗过来。很快池北就端来了一碗面,大海碗,一看就知道不是专门给元青青盛的。
“属下疏忽,没有考虑到太子的醒来,因此还请太子对此面不嫌弃。”池北顺便递过来了一双筷子。
元青青接过,突然灵光一闪:“你的?”
“是。”池北老老实实回答。
结果元青青特别开心地就接了过去,大口大口吃得很欢,但碗太大,吃了小半就吃不下了,不好意思地一递。
“饱了。”
池北低头接过,退出去了。元源到外边去送碗,回来特别不可思议地跟元青青说话。
“方才我看到——居然看到——池北在吃大哥吃过的那碗面!”以元源的洁癖程度,是肯定接受不了的,于是满脸惊奇。
元青青也是满脸惊奇,但更多的是欣喜,满脑子里回荡着——池北和自己同吃一碗面了!同吃一碗面了!一碗面!简直停不下来。
没多久,古飞又来询问元青青是不是起来了,元青青不想见他,直接让元源出去穿了话说今日宿醉未醒,头疼,休息一日后明日请邢将军陪同在城中闲逛二三,也算是体察民情了。
“听闻今日邢征远到城中慰问父老乡亲,大受欢迎。”晚间元源回来,跟元青青说了侍卫们外出探得的情况。
“听起来将军倒是挺得民心嘛。”元青青没放在心上。
“你怎知道是不是做的戏?”元源还是不怎么相信。
“这又怎能是做的戏?”元青青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头疼又返潮了。
元源淡淡撇嘴:“不好说,何时慰问不好,偏偏选太子到来的时候。又何时慰问不好偏偏选太子抱恙在床的时候。”
“当真?”元青青蹙眉,觉得元源说的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不如我去瞧瞧?”
“你不是头晕得起不来么?”元源看了元青青一眼,“况且大晚上的,又说好了明日同去,不必着急。”
“对对对。”元青青敲敲小脑袋,又把这件事抛到天边去了。
“明日不是让邢征远陪着去么,就让他破破财,求求福。”元源嘴角轻勾,小脑袋瓜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你——想做什么?”元青青挑眉,觉得自己一个十六的“大人”跟不上这个十岁娃娃的思考速度。
元源趴在元青青耳边,跟他细细说了自己的想法。
元青青听着听着就笑了,像只偷了腥的猫:“三弟怎么这么会玩?”
“没人陪着玩,也就能自己琢磨琢磨了。”元源微笑,小大人模样,“明天可莫要被邢征远几句话说得跟灌了迷魂汤一样。”
“一定一定。”元青青吃吃地笑,觉得自己是不是会抓出来一个惊天大阴谋之类的东西。
第25章 出巡西北城
前一夜风沙大作,清晨门外的沙沙扫地声成功把元青青惊醒,索性就爬了起来,等着今日和邢征远的约定。
元源看元青青大早上的亢奋异常,伸了个懒腰,轻轻道:“前日是池北背你回来的,还陪了你一夜。”
“!!!”元青青受到了惊吓,眼睛圆睁。
元源嘴角轻勾,大早上的当真是心情不错啊,又伸了个懒腰。
“池北……”元青青一步一步挪到了门外去,小声开口。
“殿下。”池北起立,走进元青青,并且微微低头。
“嗯——你——那晚——把我背回来的?”
“是。”
“那——我可曾说甚么胡话?”元青青舔舔嘴唇。池北的脸在远处的朝阳下微微泛出暖色,让他想啃一口。
“没。”池北回话很简单,让元青青稍放宽心的同时也微微有些失望。
“那——晚间我可曾做些什么?”元青青进一步问道。
“没。”池北觉得其实除了抱着自己的脖子不撒手之外也没有什么了。
元青青松了口气,但也仍旧无比惋惜,如果自己真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现在再加一句“我会依言负责到底的”就齐活了,现在只能继续一步一步下棋了。
“看来太子今日已经恢复不少啊。”邢征远应该是听说元青青已经起床了,在古飞的陪同下大步流星赶来,笑容可掬,“听闻起得颇早。”
元青青也面带微笑点点头:“昨日便定下今日之事,早就听闻邢将军致君颇有成效,昭阳自然想要早些见识到邢城主治城之功啊。”
“哪里哪里,征远自知为人粗爽,治城多是古飞的功劳啊。只是他不愿以此居功,偏要让将军来承这个人情。”邢征远拍了拍身边古飞的肩膀,一句话就把自己可能的失误转移到了古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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