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恐慌、焦虑一瞬间烟消云散,他只觉得满心欢喜。阿叶没走,果然,阿叶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他的吧。
梁煜向着叶兮狂奔而去,明明才分开半日,他却觉得仿佛过了半辈子。
叶兮被他一把抱在怀中,手劲之大,差点没把他腰给勒断。
“咳咳咳,快放开!你要谋杀吗!”叶兮使劲推开梁煜,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却在看到梁煜脸上掩不住的欢喜时,停顿了一会。
然后叶兮将视线挪往别处,若无其事的问道:“你傻笑什么,分开半天而已 ,至于这么高兴吗?”
梁煜嘴角忍不住的扬起,“才半天吗,我却觉得过了半生。阿叶,你回来了,真好”
叶兮听到这句话后,愣在当场。眼角不期然有些酸意,这句话,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他从有记忆起,父母便整日争吵。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少之又少,每天陪伴他的只有保姆和一座空荡荡的别墅。
父母本就是因家族联姻而在一起,没有感情的婚姻让他们痛苦不堪。婚后他们便整日争吵,之后更是各玩各的,叶兮的到来是个意外。不被期待出生的孩子,非但没有成为婚姻的纽带,反而父母皆视其为负担。
可想而知,叶兮从未受过父母的宠爱。每天回家时,不会有人对他说,‘阿叶,你回来了’,迎接他的永远是冰冷的建筑。
在他十岁时,两大家族因利益纠纷,而联盟破碎。父母更是迫不及待的离婚,但是在关于叶兮的抚养问题上,两人在法庭上争执了两个星期。
当然不是为了争叶兮的抚养权,而是为了推脱抚养的责任。当时叶兮就冷冰冰的在庭下看着,脸上冷漠至极。
最终还是他爷爷奶奶看不下去了,将他领走,悉心抚养他长大。用无微不至的爱,让他的心慢慢变暖。每次他回到家,都会迎来他们的关怀与问候,以及那句‘阿叶,你回来了’
自从他们陆续过世后,自己整日游戏花丛。撩人无数,却浅尝辄止,从不停留。他不再相信感情,对婚姻没有安全感。
年轻一代都说叶家少爷人帅多金,家世,手腕皆是一流,是不可多得的爱人和联姻人选。却只有老一辈眼光毒辣,曾说过一句在圈子里流传甚久的话,‘叶家小子,看着是热的,心却是冷的。’
他孤单了半辈子,有多久没再听到这样的话?或许太久,早已模糊。如此简单,却成了奢求。
叶兮仰头望天,将眼泪收回去后,他伸手打了一下梁煜的脑袋,笑道:“傻子!”
梁煜捂着头憨憨的笑着,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出叶兮态度的变化。他试探性的再次环住对方,却意外的没被推开,反而被对方环住。
梁煜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晕晕乎乎的,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终于回神了,梁煜紧紧地将叶兮抱住,兴奋地在地上转起圈来。他边转边喊‘媳妇!我不是做梦吧!’
叶兮一时不察,竟被他整个抱了起来,一张脸黑了个彻底。他一个大男人,被人这样抱着转圈,周围都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们,叶兮那个咬牙切齿呀!
他对着梁煜笑了笑,无、比、温、柔的说道:“来,你放我下来,我再告诉你”
叶兮本就长得十分俊美,风姿绝世。这一笑正如那半山腰,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曦光,而盛然绽放的瑰丽却又靡艳的罂粟花,危险,却又难掩其绝世姿颜。
梁煜一时被蛊惑住,连对方那明晃晃的,不假掩饰的怒气,都没能察觉到。他下意识的松手,叶兮差点被摔在地上。
回过神后的梁煜急忙扶住叶兮,着急的问道:“媳妇,你没事吧?”说完,他又惩罚似的打了下自己的头,自责的说道:“都怪我,这么不小心!”
叶兮的牙磨得咯咯作响,很好,这回仇结大发了!
梁煜这边还想把自家媳妇,抱在怀里安慰安慰。
叶兮一把将人推开,恶狠狠的说道:“很好,梁煜,你很有本事!”成功的把我惹怒了!!!
叶兮转身就走,梁煜急忙去拦,他慌慌张张的说道:“媳妇,我错了,你听我说。”
叶兮一脚踢过去,说了句‘滚开’,便径直往前走去。那一脚,正好踢在梁煜那不可描述的地方。梁煜痛的嗷嗷直叫,边叫唤着边急忙追上去。
两人渐行渐远,只留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赔礼声,与冷嘲声。
万山看得目瞪口呆,真没想到梁兄弟竟是个妻管严。平日里看着颇有气势,严肃起来让人不敢冒犯,私底下竟然和他媳妇是这么相处的。啧啧,整一个傻子和无赖啊。
周边故意停顿的观众们,无一不心头复杂。本来还羡慕那英俊的男人,竟娶了个那么貌美的男妻。
没想到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娇花,实则是朵食人花。什么?你不相信?没看到那威武雄壮的汉子,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街道上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中,窗帘被人挑开。一个看着温文尔雅,实则笑的像只狐狸的人,正在往叶兮离开的地方看去。
男子略带玩味的说道:“刚才那个,就是今天和我那二弟,在酒楼相谈甚欢的人?”
外面的那个看着沉稳的仆从,立即回道:“大少爷,应该就是他了”
见男子沉默不语,旁边那个活泼点的仆从,不由问道:“大少爷,您看这回这个,像骗子吗?二少爷可别像上次一样被人骗了,最后还是大少爷您给收拾的烂摊子。”
活泼点的仆从有些替男子委屈,出口便有些抱怨,道:“二少爷也真是的,您把他当弟弟,他却把您当敌人样处处防着。收拾烂摊子,还得照顾着他的自尊心,不声不响的摆平。”
男子沉下脸色,厉声喝道:“住口!池平,注意你的身份!”
被称作池平的仆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下子白了。
池平立即跪下请罪,“奴才该死,请主子责罚”
旁边的沉稳仆从,也立即跪下求情,“求主子恕罪,池平不是有意的”
男子不悦的看了沉稳仆从一眼,向池平警告道:“你要记清自己的身份,有些话主子能说,你却不能说。我和二弟之间如何,那是我们兄弟俩人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插嘴。既然有错,便罚去掉池家姓名,贬为二等家仆”
池平,哦不,现在应该叫石平。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几张几合,最终却也没有发出声。石平缓缓低下头,行了个礼后,便出声告退。
在池家,二等家仆是没有资格近身伺候的,待遇也天差万别。
他走之后,池越望向还在地上跪着的人,说了声‘起来吧’
等沉稳仆从起身后,池越才接着说:“池宁,你这样护着他,他是永远也长不大的。池平被你保护的太好,经不起事情考验,早晚要出事。”
池宁无奈的苦笑了声,回道:“少爷,我也不想这样做,但他是我仅存的亲人,总是会下意识的将他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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