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以为他那时年幼,不懂这话的意思,谁知他那次惊恐的厉害,这句话早就牢牢印在脑子里,时过境迁,如今的他怎么会还不懂得。他生来是皇后,生来就是为了偿还上辈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爱债。
圆润的月亮高高挂在夜空中,正值秋高气爽天空清明之时,又恰逢帝王迎娶新后,元都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偌大的朝歌更是灯火通明,气势恢宏。暮莲跟着七八个侍女站在门口,只觉得腰肢都酸了,腿也微微哆嗦着,却还不见皇帝皇后回到正宫寝殿。她以为皇后依然在受后印,自顾自地抿了抿嘴唇,本以为少爷当了皇后,日子会好过,谁知大婚第一夜便受了这样的罪,她自小在身边侍奉,深知少爷隐忍的性子,先帝驾崩当日,丞相精神崩溃,在府中大发雷霆,拿刀欲自刎殉葬,少爷冲上去抢刀,被丞相失手一刀捅到肩膀上,也没有痛哼一声。那什么金针沾得什么染料,叫人痛成那样,还说什么后印神圣。暮莲到底是丞相府出身,内心颇为护短,也不知皇帝又跑到里面做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少爷身上受着伤,难道不该上些药粉,快些休息么?
她忍了又忍,只看着红烛燃了一根又一根,不知觉已经到了深更半夜,里面竟然还没有召唤,她忍不住走到梁婵月面前行礼道:“奴婢参见梁大人,敢问我家公子……敢问皇后殿下合适才能回寝宫呢?”
梁婵月见是她,放低声音说:“姑娘切记,如今身在皇宫,说法做事要注意分寸,主子的事情不可多嘴打探。陛下既已经下旨,我等在门口等着就是。”
暮莲只得点头道:“谢谢梁大人,奴婢记下了。”
红烛燃了一根又一根,翟湮寂身后已然麻痹,他又恨自己身体结实,这样蹂躏竟然还能保持清醒,他趴在青石上,也看不到后面人的脸,他迷糊中感到刚刚还陌生的味道如今已经充斥口鼻,那滚烫粗大的东西在他体内逞凶多次终于抵在深处肆意喷薄起来,翟湮寂只觉得身体内被一股滚烫激流冲击,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戚沐倾双手掐住翟湮寂的窄腰,高昂着头,狠狠地把身体里折磨他数日的躁动一股脑儿地射向他的皇后,月光一闪一闪,正是秋高气爽好时节,秋夜凉风徐徐,穿过乾坤厅,轻薄的窗纱被风撩起,缓缓飘动,大厅中间的红烛,应无人更换,已经燃尽,屋里全靠折射月光的月明珠照亮,几分静谧,几分尘埃落定。
身子上的燥热全然缓解,身上的汗珠渐渐吹凉,这半夜仿佛比之前多日加在一起还要漫长,翟湮寂疲惫至极,慢慢地阖上眼帘。戚沐倾抽离自己,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身上若隐若现的金鳞也渐渐隐去,他恍然过神,伸手捞起趴在青石上的戚沐倾,可怜新婚燕尔的皇后殿下后背依旧红肿一片,胳膊上错落分布着青紫抓痕,肩膀上还有一块齿印,下身更是凄惨,过度使用的地方微微开启,一动里面的红白浊液便顺着大腿根缓缓流下。
戚沐倾伸手将人从青石上拦腰抱起,翟湮寂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睫毛扑朔朔地抖了抖,并没有醒。戚沐倾抱起人走到青鸾池,池中泉水依然冒着温热之气,婷婷袅袅,他轻轻将皇后放在池水之中,翟湮寂怕是累惨,身子虽然挣动了几下,眼睛却没有睁开,戚沐倾手指轻抚过股间,两指微微撑开那处,却不见污物复出,他抿了下嘴,浅笑着摇摇头。
第十七章
翟湮寂梦见自己又上了战场,边境胡人明明已经被他带领大军杀到境外,就在他转身凯旋时候,不知谁竟然对他后背射了一箭,他疼地冒出冷汗,却怎么也转不过身子,任凭胡人箭无虚发全都扎进他的皮肉,他苦苦挣扎不得,远处只看见父亲冷漠的眼眸,满满流出的竟然还是废物两个字。转眼间,战场形势转逆,兵败如山倒,他被人踩在脚下,动弹不了,恍惚中只看见一直金色神兽,大步跨来,似马如麋,圆眼长髯,锐角獠牙,全身金光潾潾,四蹄跺地,地动山摇,那神兽低头嗅他,忽然咆哮一声,胡人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翟湮寂眯起眼睛看那神兽,神兽一双红目也低头看他,他懵懂地想,这难道是他的后印显灵?
后印……
翟湮寂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外面已经蒙蒙亮起,他趴在床榻之上不知睡了多久,旁边是不可闻的均匀呼吸,翟湮寂定了定神,头皮发麻地看向旁边,戚沐倾躺在他身边睡的正熟,平日总是高高挽起的发髻如今散落在枕头上,仿佛整个人都柔和了一些,翟湮寂动了一下肩膀,依然有些疼,恐怕这就是那诡异梦境的来源……还有……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昨夜的事情,他还记得。大婚过后,他们两个已经是伴侣,龙凤呈祥这种事早晚要做,只是昨夜皇帝如此施虐,怕是心中也不甚如意,不得已而为之吧。
好在,这一关他们也过了。
翟湮寂忍不住动了动腰,却发觉那密处已经无恙,且有舒缓之感,只道是可能被上了伤药,他看天色还早,又把眼睛闭上,只是脑袋已经清醒,加上平日在相府早就养成闻鸡起舞的习惯,倒是睡不着。寝殿里燃着安神的香料,闻着很清爽,不仅舒缓神经,还有些润凉鼻喉。窗外微凉,翟湮寂脑子里不受控制地翻滚着昨夜种种,他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之前的小二十年他整日为了当上皇后努力拼搏,如今黄袍加身,他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不知该何去何从。
帝后典训说他从此要辅佐帝王,公正严明,先行典范,善待百官,爱民如子。丞相说他从此要甘为人下,以血肉捍卫元都,以性命守护帝王,可是他自己却觉得茫然,这些未免都是空口号,他仍不知自己要做什么。以后的日子,跟在帝王身后去听文武百官奏禀,偶尔还要侍奉帝王于床榻,待这个男人纳妾封妃后统领一众女子调和后宫平衡,待后妃产子后他便要整日教导太子,直到他成人继承大统。这个皇后当来真是无趣,若是能选,他倒想也做一名将领,同当年父亲那样镇守边关,风为伴,酒做友,带领三军守护元都基业,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也不失铁骨铮铮一儿郎。
他帐然若失地想着,突然听到旁边有了点动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维持着原样不动,戚沐倾一夜好眠,一觉睡得十分舒适,睁开眼睛就看到缩在一角的他的新婚伴侣,忍不住从床上弓起上身,筋肉隆起地胳膊支撑着头颅,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闭目沉睡的脸。
翟湮寂半天听不到动静,以为皇帝又睡着了,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看,正好跟他目光相撞,窘迫地连忙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扑朔朔的抖动,他平日表情极少,如今心中固然慌乱,也只是目光游移,戚沐倾看得有趣,凑上前来:“原来梓潼早就醒了?”
翟湮寂只得从床上爬起来,牵扯到后背上的麟印,疼的动作一停:“微臣参见……”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翻身过去,昨夜被强制摁在身下侵犯的记忆洪水一般溃不堤防,翟湮寂忍不住挺身欲反抗,被温柔制住:“嘘,别动,让孤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偶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