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窈有点犹豫,因为她不大相信崔浩然是不是在骗自己,可见崔浩然的右手一直不停地往边缘晃动,怎么想抓都抓不住的样子,陆窈停顿了一下,还是放开了他的左手,去选择拉住了右手腕。
等完全把他抓住以后,陆窈转头看见崔浩然的左手还稳当的抓住边缘,不由松了口气。
见她这般,崔浩然忍不住笑了一下:“就这么怕我去死吗?”
陆窈只想说,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但说话太累了,她只能点点头。
下一刻,崔浩然沉默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底下硬是抓着他不放的杨映,忽然觉得有点难受。
杨映抱着他不放期间,还不忘说各种露骨下流的话,看得出此时这个人已经扭曲了心理,别说当事人了,陆窈听着都觉得受不了,可难得崔浩然居然还是那么淡定的。
等杨映说完了以后,他才说:“杨映,你是不是觉得你爱着我很伟大?我却不能接受你,你感觉十分委屈?是不是觉得同性之间的爱其实也很正常,也需要像被一般人那样对待?”
正文 第177章:结束
他问这些的时候,脸色语气都很平静,杨映可能觉得崔浩然的态度变得太快,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点头。
崔浩然没有笑,也没有露出厌恶的神情,而是很认真地对他说:“杨映,我承认以前那样对你是我的错,可我同时也要你明白一件事,这世上有异性恋群体,同性恋群体,还有一种人叫无性恋。我不是同性恋,可我也不是异性恋,说来你可能有点不相信,以前读书时交往过的那么多女孩,我从没有喜欢过谁。所以我不是不能接受你,而是我根本不会爱人,明白吗?”
别说杨映,连陆窈都被他说懵了,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接下去还能说什么。
崔浩然没管陆窈,而是低下头对杨映展现一个从未有过的笑容,或者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那样的笑,近似柔弱,又带了丝自讽的味道。
或是绝望,或是自怜,可不管怎么来说,那样的笑对杨映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笑。
因为当崔浩然用这种笑和恳求的语气对他说:“杨映,放过我,拖着一个永远不懂感情的人去死没有任何意义。你说你爱我,那你怎么忍心让我跟你一起去死?”
杨映被他迷惑了,跟着喃喃了一句:“我爱你,我怎么忍心让你跟我去死?”
崔浩然说:“放手吧~”
“放手~”杨映也跟着说,然后他闭上眼,露出满足的笑,双手松开……
陆窈手上立即轻了许多,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她顿时睁大眼,似乎不能相信:“他?”
崔浩然闭眸,点了点头。
陆窈顿时不知再说些什么好了,她以前见过把人骂得说不出话来的,也见过被人怼得噎住,却是第一次见到能把人说死的。
可能知道她疑惑,崔浩然适时回答她:“人的心理是一个很奇妙的历程,对于杨映来说,我是他的缺口,只要动摇他的信念,让他产生怀疑,他就会放弃了。”
顿了下,他忽然笑出声:“其实我开始确实是想跟他一起去死的,后来忽然想明白了……”
明白?明白了什么?陆窈没能发问,便听到警笛声逐渐靠近,她忍不住惊喜起来:“警察来了,我们有救了。”
她沉浸于即将被救的喜悦里,却没看见崔浩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嗯,我们……”
警察来到以后,立即将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并很快把崔浩然和陆窈救了出来。
出去的时候,陆窈看见警戒线里内一个警察拿着相机拍照,还有个法医带上了手套,准备要掀开白布检查尸体,想起先前一幕幕,再想到此刻杨映已经化作尸体躺在那里,她内心仍是一片惊骇。
她有些觉得可惜,那样漂亮的一个男人,居然就以这种方式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路过时她下意识地抬头想看清楚,不过在法医即将掀开白布的时候,忽然眼前一片黑暗,她只听见崔浩然在耳边轻轻地说:“别看,你会做噩梦的。”
原来是崔浩然捂住了她的眼,陆窈想了想,从十楼摔下来真的不会好看到哪去,便点了点头,一直由崔浩然拉她转身出去以后,他才放下手。
由于出了人命的事,两人还是被带去警察局问话了,好在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是崔浩然把杨映说死的事,口供都是杨映自己掉下去的,加上也调查清楚了崔浩然才是受害者,警察便放他们出来了。
正文 第178章:可惜了
因为当时拉崔浩然太过用力,陆窈上次寒假脱臼的手,居然又复发了,不过这次她很坚强地忍着没有哭。
一直去到医院,陆窈才跟崔浩然说了她手的事,刚好他妈妈也在这个医院,而崔丽丽更是也来了这个医院,崔浩然只能急急忙忙赶去看他的母亲和妹妹,陆窈便一个人去了去看了骨骼科。
好在没什么要紧的,依旧是开了药,休息几天就好了,让陆窈感到开心的是终于不用打屁股针了。
根据刚刚崔浩然说的房门号,陆窈便循着住院部过去,谁知还没到大门,便见崔浩然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崔丽丽还好吗?你……母亲也还好吗?”陆窈小心地发问。
崔浩然先是点头,之后再摇头,搞得陆窈一时不明白到底什么个情况。
她还想再问下去,却听见崔浩然的手机响了,也不知是谁打来的,说了什么,只见崔浩然的眉头越皱越深,最后他说了句:“知道了。”然后自己先挂了电话。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陆窈从他的眉眼中读出了“刚刚怎么没有死掉呢”这种话来,他整个人呈现出来的,是那种真的已经承受不住的崩溃边缘。
陆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他,依然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怎么了?”
崔浩然抬手捏了捏眉头,发出一声叹息:“刚刚公司来的电话,说因为出了我爸的事,导致公司有点波动,之前合作的友方已纷纷撤销合同。”
陆窈不是商业人士,当然不明白商场和官场之间的联系,所以她只能小声地回应一声:“好吧。”
崔浩然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无奈:“不必这样小心,我没那么脆弱。”
说起来,陆窈真的很佩服崔浩然,不愧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这一天下来经历了那么多事,居然还能这样正常,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
然而陆窈还没想到的是,崔浩然下一刻说出了一个更令人崩溃的信息:“刚刚我妈听到我爸被捕的消息,脑溢血了,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说,如果她不能醒来有可能会躺在病床上一辈子,也就是说植物人。”
说这些的时候,崔浩然还是用一种很镇定的态度,可也只有靠近他的人才能看清,他的眼白已经充满血丝,他的眉宇已经皱成一团,他的精神其实已经临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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