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宗耀祖_余不知【完结】(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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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玉簪缓慢地站起身子,嘶了口气,她痛的要命。

  她们只向前走了两步,彤儿就看见江玉簪的裙子已经湿了一大片,那深沉的红色是血。

  “夫人……”荣家预备了马车和轿子都停在眼前,大家都不忍看江玉簪,侧着头偷摸流眼泪。

  “坐轿子吧,”江玉簪用仅存的力气答,“马车颠簸,我难受。”

  她紧捂着嘴,跟着江玉簪走到轿子前,为她撩开轿帘,“夫人,您请。”

  江玉簪的头点了一点,进了轿子。

  彤儿却再没有力气跟着轿子了,“呜哇”一声跪了下来,眼泪全流进了嘴里。

  天牢那边一看三位大人的联名奏章,自然不敢怠慢,只等了一刻,荣真就从天牢里走了出来。

  他看见木樨,有些责怪似的看着他,“为什么没回山里?”

  木樨连连摇头,现在哪是说这些的时候,拉着荣真的手就往马车里走。

  荣真更加奇怪,看着陈展,“出什么事了?”

  “这说来话长,”陈展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公爷先跟我们回家去吧!”

  “好,”奏章里本就说要先将荣真软禁在荣国府内,等后天上朝再由李韫亲自审问。

  荣真一踏进门就听见了江玉簪凄厉的叫声,整个人惊了一下,“怎么了?”

  门口的家丁也说不出所以然,只道,“请了最好的大夫和接生嬷嬷了,公爷您快进去看看吧!”

  木樨当时就觉得江玉簪的脸色不同寻常,没想到是她要早产。

  怎么可能没事呢?

  跪在雪地里一晚上,他这样的青年尚且四肢冰冷难以动弹,更别提江玉簪那带孕的身子了。

  木樨跟着荣真一起往江玉簪的房间跑过去,看见家中下人都等在门口,一个个脸上全是泪。

  “究竟怎么了?”荣真冷着脸问,“不是应该四月再生产吗,你们昨天到底去哪了?”

  木樨背对着荣真,肩膀一耸一耸,并没有余力同他解释。

  荣真干等着没有答案,耳朵里充斥着江玉簪痛苦的叫声,手使力砸在石桌上。

  他这一下却引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所有人都睁大着眼的等着。

  一个小丫头从房间里走出来,满眼喜色,“公爷!男孩!”

  大家都跟着欢呼了起来。

  荣真惊了一下,又连忙问,“夫人呢,她怎么样?”

  小丫头被这话问得浑身发抖,“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出来干什么?!”荣真指着门口,厉声道,“进去啊!”

  小丫头被吓得一怔一怔的,她只顾着把这好事先告诉大家了,她又进了房里,看着一同接生嬷嬷,“怎样?”

  接生嬷嬷的眼里都是惊诧,“这,这夫人怀的是一对啊……”

  “那又怎么了?”

  接生嬷嬷的手上都是血,她微微抖着身子,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江玉簪,“这,夫人,根本不能再使力了。”

  小丫头的脸色骤然变了,抓着接生嬷嬷的胳膊,“您说什么呢!?”

  接生嬷嬷连连摇头,“如果此时使力,这大人就保不住了,孩子,孩子可能也……”

  “孩子!”江玉簪听到这词,瞳孔紧缩了下,“保住孩子!”

  站在一边的彤儿眼泪唰地一下落下来,“夫人,我去问问公爷……”

  “不许去,”江玉簪的手颤抖着伸向彤儿,抓着她的袖子,“不许问……”

  “可夫人……”

  江玉簪呼吸急促起来,她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是荣乾的孩子,这是荣乾和自己的孩子,这是她和荣乾在一起过的唯一证明了。

  彤儿的手臂被她掐紫了一大块,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气力了。

  荣真在外面焦急地等着,这丫头怎么回事,进去了这么久半点回音都没有。

  本就因为婴儿啼哭造成的混乱更加严重,大家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起,谁也不知道这产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一声不同于刚刚的啼哭。

  大家都瞪起眼来。

  门被打了开,彤儿和接生嬷嬷手里一人抱着一个孩子。

  荣真看着她,从她的表情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下,“把孩子先送到我屋里,我再看看她。”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等一下,”荣真又改了主意,给了木樨一个眼色,两人分别从接生嬷嬷和彤儿手里接过孩子,一同进了江玉簪的屋子。

  这屋里摆设和她嫁进来的时候还是一样,荣乾的灵牌上仍盖着红布。

  荣真走到床边,把孩子放到江玉簪的身边。

  也许是感受到了母亲熟悉的温度,孩子的头微微歪了一下,合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江玉簪早就没了鼻息,身边的侍女见荣真走来,都不敢哭出声音,默默地退了下去。

  木樨看了她们一眼,把另一个孩子也放到江玉簪的身体边上。

  他陪着荣真坐在一起,手伸出来,攥住荣真的,把头轻倚在荣真的肩膀上。

  “真难看到她这么安静的时候,”荣真小声道,“我还以为她要那样喊一辈子呢。”

  木樨低下头,紧咬着嘴唇,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掉。

  “要是听我的,你们现在就在山里了,她还能偷瞄荣乾几眼,她不就想做这样的事吗?”荣真倾下身子,把江玉簪偏向一侧的脸摆正,“你的脑子怎么就这般不好使呢,永远不去做该做的事情。”

  荣真看着江玉簪,像是幻觉似的,她的每句呼唤,每声叫喊都在自己的耳朵里一遍遍重复,她是融进这座府邸的女主人。

  新生儿的脸皱巴巴的,看不出个五官模样,也不知道会长得像谁。

  荣真的指甲轻轻碰了下他们俩的脸颊,这便是荣家的未来了。

  江玉簪拼死为荣家留下的香火。

  荣真强忍着心痛,使劲攥了下木樨的手,“把孩子带走吧。”

  木樨浑身颤抖,点了下头,把其中一个孩子抱了起来。

  荣真抱起另一个,两个人并排,跪在江玉簪的床前,连着磕了三个。

  再起身,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后日早朝,必然要提审荣真,他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想应对的政策。

  荣真叫乳母和侍女把两个孩子抱走,带着木樨来到自己书房。

  “木樨,我必须要把我这些年所谋虑,所准备的事情全部告诉你。”荣真看着木樨,“我虽然一直不想,但是今天的局面你已经看到了,行差踏错一步都会让我们到极度危险的地步,我需要你的力量。”

  木樨看着荣真这般认真的神情,抹了一把脸上未干的泪痕,他不应该还是那个躲在所有人背后,被庇护的少年了。

  他应该像江玉簪一样,承担起一个荣家人应有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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