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竹囚林_司十四【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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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在哪里?”温辞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呃,”庄潋左顾右盼了半晌道:“你一定要冷静地听我讲完,并且保证不打我。”

  “……”听到这话,温辞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庄潋这个人做事太随性,没有太多顾虑,虽不会误事,但是方法就不好说了。

  “说吧。”

  庄潋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下,看着温辞越来越沉的脸色,小声道:“是那小子太倔了,我实在没辙了。”

  温辞叹了口气,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你帮我躺在这里。”

  “不行,大夫说了你要……”庄潋在温辞的注视下慢慢收声。

  温辞从床上起身,打开衣柜选了件暗青色的长衫。因为右手不方便,他换衣服的动作很慢,庄潋在一侧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上前搭了把手。

  “要不要帮你把右臂固定在身体上,当个独臂大侠吧。”庄潋“啧”了一声。

  “有劳。”温辞也不会真的跟自己的手臂过不去,待庄潋帮忙处理好后道:“我记得衣柜还有一件灰扑扑的斗篷。”

  良心不安的庄潋老老实实埋头翻找,从下面抽出了一件不知多久没穿过的旧衣服,奇怪道:“你怎么会有这么破的衣服?”

  “很久以前的衣服了,真是让人怀念。”温辞摸了摸粗糙的布料,笑了笑。

  “恋旧不是个好习惯,旧物会占据地方,旧情会拖累人生。”庄潋轻飘飘道,也不知是在说温辞,还是他自己。

  温辞穿好衣衫,坐到梳妆镜前,看到镜中之人的头发,只是怔愣了片刻,道:“随意束一下好了。”

  “其实,也、也挺好看的。”庄潋知他有意隐藏身份,便随手扯了根布带扎上,讨好道:“毕竟长得好看。”

  “真觉得愧疚,就好好替我躺着。”温辞起身走到窗前。

  “等等,万一有什么急事,我要怎么联系你?”

  庄潋叫住人。

  温辞想了想,从怀里掏出装着寻香子的瓶子递给庄潋,道:“我会在衣服上涂上千里香,如果遇到问题,就放出寻香子,我会尽快赶回来。”

  说完,纵身跃出,悄悄离开了王府。

  风霁月跟着温晟殷回到皇宫,他看得出来男人的心情很差,纵使心中有再多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

  丹药让温晟殷肝火旺盛,极易动怒,虽不甘愿,风霁月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及温辞重要。就算他献丹药,贴身侍奉,仍然比不上温辞,假使今日他与温辞立场互换,温晟殷怕是早就一剑砍死他了。

  他们始终还是君臣,若此时惹怒温晟殷,风霁月眸色一沉,若温晟殷要他死,他怎么肯独自死去。

  温晟殷刚回到房中,抬手就将门关了起来,直接把他挡在了外面,风霁月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钟离安失踪?哼,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风霁月冷着声音道:“去给我查今天能接近书房的人,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身后的一名大司领了命令,快速布置下去。风霁月并不负责皇宫安全,但一方面他身份尊贵,宫中的护卫不敢驳面子;另一方面依着温晟殷的脾气,他也容忍不下身边有这样的人,此举恰和他的心意。

  待到风霁月离开,不远处的转角走出一个身影,正是大鄢的唯一的皇子温泽宁。

  温泽宁忧心温辞的事情,估摸着时间守在这里,想着站远点看看父皇的脸色再计较下面该怎么做,没想正好听到了风霁月的话。

  温泽宁没有迟疑,立刻往那名报信的侍者住处跑去。作为当天值班的侍者,肯定会被列为首要的怀疑对象,莫说他真的做了,就算不是都可能丢了性命。

  皇帝的侍者都有单独的住处,房间不大,温泽宁避开了其他人,悄悄走到门口扣了扣门,小声道:“阿榆,在吗?”

  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温泽宁随手推了一下,却发现门没有锁上,“吱呀”一声开了。门外的少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屋内中间的横梁上,吊着一个人。

  温泽宁快步进屋,想要把他放下,刚抱住阿榆的双腿,少年又缓缓放开了手。侍者的尸体已经僵硬了,他不是听到风霁月要查人才自杀的,而是更早,比如告诉他消息之后。

  温泽宁将板凳重新放倒,清理掉自己来过的痕迹,小心退出房间,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后,从花园折了几枝梅花,快速回了自己的寝宫。

  “殿下,”屋内的侍者迎了上来,询问道:“您这是去哪了?”

  “听说园子里梅花开得正艳,前两日的寒梅图画得不满意,琢磨着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新的领悟。”温泽宁压住心头的悲伤愤怒,用着和平日毫无二致的柔和声调道:“帮我取个花瓶来。”

  “哎,好。”侍者应声出了房间。

  温泽宁呆呆地注视着手中的梅花,拼命眨了眨眼睛,将泪水忍了回去。等侍者拿着瓶子回来将梅花插好,他取出宣纸铺到桌子上,让人备好颜料,竟真的专心致志地画起了梅花。

  没过多久,房门忽然被推开,侍者正要呵斥对方不懂规矩,却在看清来人时咽了回去,立刻行礼道:“国师大人!”

  “殿下,好兴致啊。”风霁月走近道。

  温泽宁一直不喜风霁月,甚至因为弟弟的事情厌恶此人。但是对方是国师,有功于大鄢,又是他父皇看重之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足。

  何况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同风霁月抗衡,由着性子喜恶做事,会给他们三人带来麻烦,他不可以再让皇叔操心。

  “国师有事吗?”温泽宁冷淡又客气地问道,这是他对待风霁月一贯的态度。

  风霁月冲着侍者问道:“殿下今天都做了什么?”

  “国师这是何意?”温泽宁停下手中的画笔:“几时我的行踪需要像国师汇报了?”

  风霁月盯着少年,一字一句道:“有个叫阿榆的侍者死了。”

  老谋深算的风霁月怎么可能想不到当值的事情,看到对方自尽时,他立刻确认了走漏消息的人就是这个侍者,但他更倾向于有幕后之人杀人灭口。

  皇宫中对侍者的管理相当严苛,根本无法随意进出。从他与温晟殷谈话到去王府,间隔的时间并不长,温辞居然已经收到消息并且处理好了,这样的速度绝对不是一个侍者能做到的。

  温泽宁的脸第一时间出现在风霁月的脑海中,一个有能力传递消息的人,一个与温辞感情深厚的人,除了他的皇子殿下,还能有谁。

  “死了?”温泽宁微微皱眉,问道:“是哪个宫的?怎么死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陛下房中的,殿下可有印象?”风霁月观察着温泽宁的反应。

  温泽宁思索了一下,摇摇头:“父皇身边我只认得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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