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谢钺关好门,也不在客气了,直接坐到了竹椅上,替自己和南枝倒了杯茶。
南枝也没怎么介意,拿起茶杯,品茶。似乎在等对方开口。
谢钺也不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道:“南帮主,想必你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因了吧?”
南枝挑了挑眉道:“不知谢将军指的是哪件事?说的是那件原因?”
谢钺今天已经够累了,并不想再多磨蹭,正欲开口,不经意间,瞟见了桌上的茶。他盯了盯桌上的茶:
山湖龙井。
区区酒楼,哪来的今年特供朝廷的龙井?
谢钺眼珠子转了转,不好!
等到谢钺回到州府赵晗住的小院时,小院的主人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了……谢钺恨自己反应太慢,又恨高仲故意拖延时间,再恨北华南枝这两大帮帮主和起伙来拖住他。
“我恨……”谢钺拳头一把打在石柱子上,皮破,流出了鲜血。赵璞死他不是不知道,朝廷易主这等大事,江南这边也不是缺乏卖消息的小人,只是……
只是……为何,自己要等?要心甘情愿被高仲拖住?要颠倒是非黑白骗自己,其实赵璞没有死,这江山还是这江山。
是,这江山还是这江山,从未变过。
“谢兄?怎的这般待自己?”迎面走来高仲……
谢钺一时间把所有的愤恨想要发泄在高仲身上,只是等他出拳时,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高仲是三榜进士,殿试武举状元,自己又何曾打得过他。
高仲也不傻,看出了所有。
高仲不说话,只是任谢钺拿流着血的拳头打自己。那拳头软绵绵的,打的他毫无力气。高仲也不想反驳,只是站在原地,像僵化了般。
谢钺:“赵晗做错了什么,由得你这般算计他?”
高仲:“并无做错什么。”
谢钺:“那又为何?”
高仲哑然。眼前这人,已经彻底算是疯了。高仲明白,这人平时的谈笑风生下,其实内心无时无刻不有一场海啸。这些日子,他忍的辛苦,忍的连自己都瞒过。是高仲低估了眼前这人,其实他不傻,反倒很聪明,诸多事情,被他逮住蛛丝马迹,就能猜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谢钺彻底崩溃了,先是经历谢家满门抄斩,又是赵璞之死,他谢钺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谢钺抓住高仲双臂,哑声道“谁指使你?”
高仲摇摇头“无人。”高仲内心又一次被惊动,眼前这人岂止聪明?明明自己何事都未向他提及。
谢钺抓紧高仲的手臂,再一次道“何人?”这一次算是用上了他全身的力气。
高仲看着此人,如果说先前他的心只是微波荡漾,那现在就可以说是惊涛骇浪了。他高仲穷其一生都未明白,赵璞,赵大将军,究其为何,能得谢钺这般待他?
仅仅是情?
高仲茫然,不得深想。只是喉咙里不由得冒出两个字:“
赵璞。
高仲突然觉着自己的手臂一松,抬眼看谢钺。后者的手可以说已是血肉模糊,可那人仿佛觉察不到痛苦,双目无神,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高仲惨笑。
只有谢钺他自己方才晓得,他的手真的是很痛啊。可是再痛,也不及心痛的半分。
赵璞,赵璞。你又是为何?谢钺在心底念道。
谢钺抹了抹脸上的泪,泪水和血混合在一起,混淆了眼前的虚实。眼前是那日自己离京之时:
赵璞躲在门后目送着自己,他看见了。
可是为何他不上去,一把抓住赵璞,若不说那句话,也至少道声别啊?自己终是做不到。
可为何做不到?
谢钺看了看眼前的高仲,接着又是一场惨笑。这次谢钺没倒,他挺住让自己不要昏倒。他不想再靠在这人的身上。谢钺笑着,转步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关门。谢钺倒在今朝的醉梦中。
今夜无梦,谢钺的梦是赵璞。
翌日一大早,言澍便敲醒了高仲的房门。
高仲:“谢钺怎的?”高仲也不顾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了,他也不避讳了,直接开口问道。
言澍心急道“谢将军,他……他一大早便出州府了,我们拦都拦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期末考试啦……祝大家期末考试顺顺利利,考的全会,猜的全对……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追
高仲头也没回,直接冲出了州府。
今早出奇的冷,可见京城估计已经下雪了吧。
高仲像一个无头苍蝇,在城中找了半天。谢钺手上无兵,未带行李,可见不是去京城的打算。可江南水乡之地,他又认识什么人呢?高仲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冥想。
北华?一个很极端的念头蔓延至高仲的脑间。
“不愧是高将军啊,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当真聪明。”北华坐在房中央的椅子上,手端茶杯拨弄着里面的茶叶。话语间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夸赞。
高仲平息了一下呼吸,环顾四周,未见谢钺。悬的这颗心又提了上来。
高仲匆然道“谢钺呢?”
北华“我如何得知?昨晚,你们不一起回去了吗?”
高仲凝眉,不语。
半晌托出一句话来“还望北帮主坦诚相告。”
北华轻轻把茶杯一盖,嘴角勾出了一个令人生寒的弧度,这是高仲闻所未闻的。他遇见北华时,北华便就是大大咧咧一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全然不顾周身之事之人。
怎?
北华真笑道“我说嘛,我瞒不住的。”
高仲一回头,与南枝碰了个正着。虽高仲乃一介将军,警惕防范之心很高的了,但能做到悄无声息站在他身后,让他毫无察觉的,这世上也没能有几个了吧。
南枝冷然道“不用问了,你追不上了。”
说罢,便进屋,与北华坐在一并。北华乖巧的给南枝倒了杯茶。
高仲心头一颤,像是被什么抓着一般。
不疼,但……很着急。
京城。
早已是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从远处看,京中的各处房子像是穿上了厚厚的一层白棉衣。
雪积的很深。使人一走便留下深深的脚印。谢钺的鼻子已被冻的通红。为了赶路,身上便没有穿裘衣。此行,已经累死了三匹马儿。谢钺往远方眺望,上下天光,皆白雾茫茫。
接近午时,雪稍停了一会儿了。
可谢钺仍然加紧赶路。此行,南枝只允了他三百精兵,皆是在南山上训练有素的兵。谢钺并不是要与朝廷打个什么所以然来,他只是想利用这些兵为他打掩护,救下赵晗。
或许,他谢钺能为赵璞做的便只有这一件事了。
所以,线下赵璞或死或生?要是还活着,我要拼命回京中救他出来吗?谢钺一路都在想。想着他拼命地咳嗽,眼泪都给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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